第148章诏狱一日游,断绝关系!
范氏一家人懵了。
自家女婿、女儿不是刚成为王爷,王妃了吧?
怎么又被皇帝抓进皇宫里了呢?而且,还要诛连九族?
这一家子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那范孙氏更是一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娘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是要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老娘怎么这么倒霉啊。”
在范孙氏嚎叫的时候,她的三个子女,也都吓的面无人色。
“爹,娘,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可不能牵连到咱们啊。”
“他们死就让他们去死吧,也别带上我们一家人啊。”
这时,那范船也惊慌失措拉起自家婆娘。
“对,咱们赶紧得离开南京城。”
范氏一家人,以及林家铺那帮亲朋都争先恐后向外奔走。
来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扎根在这座王宫。
而如今,这座王宫就像一个吃人的恶魔一般,吓的他们仓皇落逃。
林老汉,演戏也演上了瘾一般,大叫道:“亲家,亲家,你们留下一起想想办法,如何救救孩子吧。”
“谁与你们是亲家,小娥可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范孙氏临走,咆哮道:“可别想牵连到我们。”
说完,这群人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可惜,还未等他们走出庭院,锦衣卫便闯入吴王府,而后,把他们团团围住。
“全都抓起来,不能放过一个。”
范氏一家人,以及那群人见到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后,吓的都差点瘫坐在地上。
锦衣卫的凶名,就算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都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他们从未想过,这辈子会与锦衣卫打交道。
“冤枉啊,大人,我们与那吴王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啊,大人,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而锦衣卫千户吴桐,哪里会给他们机会,直接喝道:“没有关系?怎能进得了吴王府,全都抓进来,打入诏狱。”
他这一声怒喝,一众锦衣卫像提小鸡仔一样,把这些吓的屁滚尿流的众人,都给逮捕了。
有些不堪者,更是吓的直接昏死过去。
林老汉站在屋内,耳朵里不断传来庭院里锦衣卫那严厉的呵斥之声。
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道:“咳咳,皇上竟然搞出了如此之大的阵仗!居然连锦衣卫都派遣过来了。”
虽然这个主意最初确实是由他提出的,但林老汉却并不希望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在林老汉满心焦虑、坐立难安之际,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快步走进大厅。
他压低声音对林老汉说道:“林老伯不必担忧,这件事情您就放心地交给我们锦衣卫处理吧。”
“我保证从今往后,这些人再也不敢假借吴王的名义,肆意妄为,更不敢欺凌乡里百姓了。”
听到吴桐这番话,林老汉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好啊,其实他们所犯之错倒也并非罪大恶极,只要能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起到警示作用便足矣。”
吴桐附和道:“林老伯所言极是,小侄我的想法呢,便是带他们去参观一下咱们锦衣卫的诏狱,让他们亲身感受一番其中的恐怖氛围,想必这样一来,定能让他们心生畏惧,从此收敛自己的行为。”
林老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满意点头道:“嗯,如此甚好。相信经过这次之后,他们定会改过自新,不再行不义之事。”
随后,范氏一家五口人,以及那林家铺的一帮亲朋,都被锦衣卫给押走了。
一路上,这些人吓的哀嚎不断。
“造孽啊,我都不该来南京的,就吃了一顿饭,就被拉去砍头,我好不甘心啊。”
“唉,得了吧,咱们好歹也享受了世间最丰盛的宴席,你看看范氏一家人,连茶水都没有喝,就被逮了。”
“你说的也对,咱好歹也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最好喝的美酒了。”
不少人这样一想,心中的苦楚,也就减轻了几分。
而范氏一家人,则是不断叫嚷着,痛骂着女婿、女儿害了他们。
很快,这群人就被押进了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
当一进入这漆黑的诏狱,闻到那刺鼻的血腥恶臭味,他们就已经吓的双腿发软。
他们虽是普通百姓,却也知道锦衣卫诏狱一百零八套的刑罚,能让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来到这里,也能变成温顺的软骨头。
而吴桐,似乎故意要整这群人似的。
让他们亲眼目睹了锦衣卫对犯人的刑罚折磨。
“这是黔国公的府上的族弟,仗着其兄的威名、无恶不作,欺压良善。”
“那个被折磨不成人样的是宁平候的小舅子,抢占百姓良田。”
“那个没有双腿的是原户部主事。”
吴桐每介绍一个,这群人都要打一个寒颤。
不少人呕吐之后,就吓昏了过去,很显然,他们的精神已经吓的濒于崩溃了。
随后,吴桐不顾他们的哀嚎,令人把他们关入大牢,这一关就是一夜。
虽只是一夜,但这群人在沉重的压力下,已经快要吓的疯掉了。
他们一夜不敢合眼,生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来。
他们哀嚎喊冤的嗓子都哑,也没任何人理会他们。
挨到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提审了他们。
“大人,我检举揭发吴王的罪行,那是二十年前,我们七岁的时候,偷了陈寡妇家的桃。”
“我也检举揭发,五年前,吴王夫妇曾救了一个乞丐,我怀疑那乞丐是夷狄的奸细。”
“大人,吴王昨晚招待我们,奢侈无度,都是最好的美食,挥霍无度。”
……
吴桐看着这群人的检举揭发,气的脸色铁青。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连吴王小时候顽皮的事,都能当作罪状揭发。
好吃好喝招待他们,也成了骄奢淫逸,挥霍无度的罪行。
特别是吴王的岳母一家,更是奇葩。
不但说,那吴王妃不是他们的亲生的,还直接污她从小喜欢偷家里的钱等等。
而且,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
他们便又开始不惜编造各种的莫须有的罪行,往这吴王身上栽赃。
幸亏陛下英明,来整治一番这群人,否则,就凭这帮的人的品性,那还不得仗着吴王的威名,作威作福,欺压良善?
“好了。”
吴桐再也忍不住,若是任由这些人继续编造下去,他们甚至会把所有听到的恶人故事,都安在吴王的身上。
听到厉斥声后,这群人顿时吓的不敢再言语了。
“好了,这些本千户定会呈上去的。”
“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群人顿时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千户大人,随后,又是喜极而泣,激动莫名。
“大人,真的放我们离开吗?”
“大人,您放心,我们定会与那吴王恩断义绝,此等罪大恶极之人,我们羞与为伍。”
“是啊,我们这就离开南京城,再不会与吴王有任何的瓜葛。”
这群人,终于被从锦衣卫的诏狱里放了出来。
当走出来后,他们心中都升起一种从地狱里逃出生天感觉。
再看范氏一家人,都是抱头痛哭。
他们痛哭的不是吴王一家,而是哭的是回镇江,又要花费一笔不菲的路费。
他们从镇江来南京,一天一夜,还未进一粒饭。
本以为来到南京城,就能开始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谁知,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关入了诏狱一夜。
也许唯一幸运的就是,与那个该死的女婿,女儿断绝了关系,逃得了被株连的命运。
“爹,娘,我好饿啊。”
范家三兄妹,哀嚎不已道。
谁知,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范船,却是对他们一阵痛斥。
“吃,吃,就知道吃?还是想想如何回家吧。”
范孙氏则是劈头盖脸,骂起了丈夫,骂起了女婿,女儿,把她能骂的人,骂过了一遍。
……
皇宫。
朱祁铭得知了那些亲朋,岳母一家人得到了一次深刻的警醒教育,也松了口气。
“陛下,无论怎样,他们终究是臣的亲朋、岳父母,臣想带着一家人去送一下他们。”
朱祁钰听了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去吧。”
“谢陛下。”
朱祁铭听了满心欢喜,立即带着家人,出了皇宫。
而朱祁钰则是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把那些人在诏狱里,如何构陷这个大哥的事,告诉给他。
有些事,还是让他去亲自体会吧。
朱祁铭一家人,乘着马车,匆忙向南京城的城门走去。
此时,范氏一家人,正狼狈地不断哀求着城门口一个车夫。
那车夫不是旁人,正是送他们从镇江来的那个车夫。
昨天,被乘了霸王车的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南京城,而是想着,看是否能接到回镇江的客人。
所以,他便在城外马车里,度过了一个饥寒交迫的一夜。
谁知,今天他却又碰到了落魄至极的范氏一家人。
这家人竟还敢死皮赖脸,求他带他们回镇江。
那车夫经历了一次惨痛的教训之后,哪里还会肯再拉他们。
而且,车夫听说这范家的靠山,已经遭了秧后,便心中一阵痛快,叫嚷着让他们偿付昨天的车费。
说不给的话,就去告官。
范氏一家人,刚在诏狱经历了一夜,此时犹如惊弓之鸟,此时听说车夫要去告官,立即给他昨天的车费。
如此一来,本就不宽裕的他们,又少了数两银子。
那范孙氏,又是瘫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撒泼了叫骂了一阵。
城门口的那些守卫,却是没有再理会他们,不过,他们也没有落井下石。
林家铺的那群人,看了范氏一家后,便幸灾乐祸道:“还是我们幸运,至少在王府享用了世间最好的宴席。”
他们这番话,无疑更加刺激了范氏一家人,又与他们对骂了起来。
正在他们喧闹间,一辆豪华马车,在一群护卫的护送下,疾驰赶来。
而此时,林家铺和范氏一家人,见大队人马赶来,顿时吓的面无人色。
还以为又是来抓捕他们的。
谁知,那豪华马车上,却是走下了他们熟识的人。
他们一见此人,立即吓的惊叫。
“我们已经与你断绝了任何的关系,别想牵连我们。”
“对,以后你是死是富贵,都与我们无关。”
林家铺的那些人想到在锦衣卫诏狱的经历后,就是浑身冰冷。
吓的他们立即与来人撇清了关系,范氏一家人,也是如此。
那范孙氏,直接吓的跳将起来,躲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了什么晦气似的。
“别过来,别过来。”
他们也是大喊大叫着。
吴王妃见此一幕,不觉道:“娘,爹,是我啊小娥啊。”
“别叫我们爹,娘,我们高攀不起,你也不是我们亲生的。”
“对,我们与你们断绝了关系,从此可不认识你们。”
范船,范孙氏,以及范氏三兄妹,连忙否定道。
朱祁铭夫妇,神色中流露出悲伤之意,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亲朋啊。
得知他们飞黄腾达,便前来攀附。
得知他们遭难,便断绝关系。
特别是吴王妃,更是泪如雨下,她也终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竟不是范家亲生女儿。
难怪自己年幼时,他们一家会如此那般对待自己。
但他们终归是养大了自己。
想到这,她便道:“你们终究是对我有养育之恩,以后既然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这些银子还请你们收下。”
随后,一个太监立即端来了一托盘的白花花的银两。
当范氏一家人,看到那白花花的银两之后,眼睛都直了。
一个个眼中满是贪婪。
正当范家老大,老二,上前想争抢的时候,谁知,却被他们的老娘阻止了。
“我们不能要,你们忘了在锦衣卫诏狱的事了吗?”
“我们要了,就与他们一家脱不了干系了。”
范氏两兄弟一听,顿时一颤,最终还是没有敢去接那白花花的银子。
吴王夫妇见他们如此坚决,似乎真要与他们撇清关系,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随后,朱祁铭也看向林家铺的那群人。
“想必你们也要与我断绝关系,不会要这些盘缠吧?”
那群人看着那白花花的银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又点了点头。
银子虽然诱人,但小命才是更重要。
若是拿了银子,那么就再与这铭哥儿牵扯不清了。
最终,朱祁铭点了点头,便向旁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找几辆马车,送他们回去吧。”
“是,王爷。”
片刻之后,那小太监便找来了几辆豪华马车。
这次,范氏一家人,林家铺的那些人,便没有再拒绝,他们可不想这样走着回家。
犹豫了一下,他们还是上了马车之后。
这样的豪华马车,他们还是第一次坐。
不但温暖,而且,极为的舒适,就连垫子都是锦缎的。
当马车缓缓驶离南京城之后,他们都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之后,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疑问。
那就是吴王不是被皇帝抓到皇宫了吗?
怎么还能跑出来给他们送别?
而且,怎么看,他们一家人也不像是囚犯啊?
那些太监,护卫,都是那么的恭敬。
想到这,有几个人忍不住,掀开车帘,询问外面骑马护送的护卫。
“兄弟,吴王不是惹的皇帝,太后不开心了吗?怎么他好像没事了?没治他的罪?”
那王府护卫一诧,而后笑道:“哦,原来是这事啊,而且,谁家的母亲会真与儿子生气啊?”
“陛下与王爷是兄弟,是手足,爱护还来不及呢,怎会治我家王爷的罪呢?”
这个护卫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几辆马车里的人呆愣住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同伴的眼神中看到了懊悔。
“现在,我们回去收回断绝关系的话,还来得及吗?”
“对,还有那几千两的白银。”
“你们感觉还能收回吗?”车外的护卫,冷笑回应道。
而范氏一家人,都愣了片刻之后,又开始哀嚎起来。
“停车,停车,老娘要回南京城去找我女婿,我女儿。”
“对,我们要回南京城,去找我妹夫。”
“你们听了没有?停车,回去,我女婿是吴王,我女儿是吴王妃。”
可惜,无论他们这一家人喊的多大声,都没有人理会他们。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想与吴王断绝关系就断绝,想重新攀附就重新攀附?
半天之后,这些人都被遣送回到了各自的乡里。
临走的时候,吴王府的人,又告诉了当地的官府。
这些人与吴王彻底断绝了关系。
以后若有借着吴王名义,犯奸作恶者,严惩不怠,绝不能姑息。
当地的官员听了之后,虽不明其故,但都连忙答应了下来。
很快,镇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范氏一家人,与他们那个王爷女婿,断绝了关系。
林家铺的人,也知道了相同的事。
两地的百姓,都很好奇。
这些人到底抽了什么疯?那么大的贵人,不去攀附,反而与之断绝了关系。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范氏一家人,还有林家铺吴王那些亲朋们,都是哑巴吃黄连。
同时,一个个闷在屋子里,哀嚎不绝,懊悔的无以复加。
特别是镇江的范氏一家人,也想过厚着脸皮,再去南京城去认错。
可是,当他们去官府去开路引的时候,却被告知,不会再给他们开去往南京的路引了,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范氏一家人,鬼哭狼嚎,本想仗着女婿的威名,撒泼耍赖。
谁知,镇江官府的人,根本没有惯着他们。
直接令人把范家老大,老二狠狠打了三十大板并且轰出了衙门。
至此,当地的百姓彻底知道,吴王真的与这范氏一家人,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否则官府怎敢殴打吴王的妻兄呢?
林家铺的那些人,亦是如此,不是没有人想重新去南京。
正当他们想去,却也被官府的人给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