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 章 林璇的觉悟

夜深，林家书房内只剩下摇曳的烛光，映照在林璇沉思的面庞上。她静静坐在书桌前，双手交叉，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扣住掌心。

张雄的狞笑、徐家的残垣断壁……这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翻腾。她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徐靖有多么的绝望。

她曾试图用现代人的理性与法治思维来处理问题，但这几个月在京都的经历让她明白，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在这里，道德与法律往往是最薄弱的屏障，力量与权谋才是生存的根基。

“张雄这种人，活着就是威胁。”林璇低语，声音透着冰冷。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月色下的庭院，心中渐渐有了决断：“如果我不亲手铲除他，就等于放虎归山。既然这个世界是人吃人的规则，那我，就必须比他们更狠、更强！”

清晨，林璇召集赵峰来到书房。

赵峰看到林璇一夜未眠的疲惫模样，关切地问：“小姐，您考虑好如何处理张雄了吗？”

林璇抬头，眼中带着一抹决绝：“赵峰，张雄不能活。他不仅害了徐靖的父亲，更是黑虎堂的爪牙。如果我们把他交给衙门，未必能换来真正的制裁。只有让他死，才能彻底斩断他的余党势力。”

赵峰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林璇。他一直以为，林璇会选择交出张雄以博取名声，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果决的决定。

“小姐，这样做……”赵峰略有些犹豫，“恐怕会落下话柄。”

“赵峰，”林璇冷声打断，“话柄比命重要吗？张雄活着一天，就是对林家、对徐靖的一种威胁。我不能冒这个险。我要的是长远的安稳，不是虚无缥缈的名声。”

赵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点头：“属下明白了。小姐的决断是对的。既然要杀，我亲自动手！”

林璇摇了摇头，语气冷静：“不，我要亲自见他。这一步，我必须自已来完成。”

张雄被关押在林家的地牢中，浑身被铁链束缚。他靠在角落，目光阴沉，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已的命运。

林璇走进地牢，冷冷看着他，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张雄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林璇，来审判我了？怎么，还是打算把我送到衙门，做一个正直守法的商人？”

林璇没有回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冰冷而坚定。

“张雄，你害死了徐靖的父亲，你可曾后悔过？”林璇的声音低沉，却如寒冰般刺入张雄的耳中。

张雄哈哈大笑：“后悔？林璇，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谁狠谁就赢。你能杀了我，可你杀不掉所有人。”

林璇缓缓点头：“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谁狠谁就赢。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张雄的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强撑着冷笑：“你杀了我又如何？这世界上还有无数个张雄，无数个张敬。你杀得过来吗？”

林璇俯下身，声音冷得刺骨：“或许杀不完，但杀你一个，足够了。”

林璇缓缓站起身，从赵峰手中接过一把短刀，刀锋在烛光下闪烁着寒芒。

张雄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他依然死撑着说道：“林璇，你真要亲自动手？你不是自诩仁慈吗？”

林璇目光冰冷，举起短刀：“张雄，你不配谈仁慈。”

刀锋落下，划破了张雄的咽喉。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张雄的身体逐渐瘫软，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

林璇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尸体，缓缓吐出一口气。

走出地牢时，林璇的脸色略显苍白，但眼中多了一抹决绝。

赵峰快步跟上，有些担忧地问：“小姐，您还好吗？”

林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峰，声音低沉却坚定：“赵峰，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但不会是最后一次。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不心狠一些，就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赵峰点头：“属下明白。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护林家周全。”

你先去把杏儿接回来吧。咱们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她也不用再在驿站待着了。

赵峰转头离去。

林璇独自坐在桌旁，手中紧握着一杯冷掉的茶，目光空洞地望着面前的案几。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刚才张雄临死前的眼神——带着不甘、恐惧与怨恨。

“他死了，我杀了他。”

这个念头像一根针，不断刺痛着她的神经。张雄的鲜血溅在地上，那种腥甜的气味似乎还残留在她的鼻尖。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还握着那把染血的刀。

“我……真的做到了。”林璇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确定和慌乱。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生命的价值在她的认知中根深蒂固。但今晚，她亲手打破了自已的底线。

“如果我不杀他，他会成为林家的威胁，会让徐靖活在痛苦中……这是必须的选择。”

她这样对自已说，可内心的恐惧却没有因此减弱。

林璇闭上眼，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

“你必须心狠。” 脑海中，一个冰冷的声音提醒着她。

“但我从未想过会真的杀人，我不应该这么做。” 另一个声音反驳。

她的理智和情感在交战。杀掉张雄确实是她最理智的选择，但当那冰冷的刀刃划破喉咙时，那种割裂感和无法回避的罪恶感，却让她觉得自已跨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界线。

“林璇，你不能被这些情绪困住！”她猛地起身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哑但充满自责，“你已经不在现代了！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她咬紧牙关，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吞进肚子里。

她再次坐下，拿出那把染血的短刀，缓缓擦拭着刀刃，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完成一项仪式。

“第一次总是最难的，”她低声自语，“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走下去。”

窗外阳光洒落，映照在她坚定的面庞上。林璇明白，今日的杀戮是她命运的一个分水岭。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是那个犹豫不决的现代商人，而是一个能够在古代世界中真正立足、并为自已和林家开辟未来的强者。

她内心的恐惧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静与决然。

“张雄只是开始。”她喃喃道，“如果这个世界想吞噬我，我就必须学会用它的规则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