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想抱抱你
虽然都是白甜的类型，但是陈鱼跟周漫兮有本质的区别。
周漫兮从小养在温室里，从来没吃过什么苦，所以很多时候憨憨的，很是单纯。
但是陈鱼不一样，单纯只是她的外表，实际上这姑娘相当早熟。
别看只有十九岁的年纪，但是能走到这一步有几个简单的？
别的不说，光是要应付公司、经纪人和粉丝都已经够喝一壶的了。
不过陆离也没觉得有什么，既然别人有心邀请，那哪能辜负了人家好意？
“竟然还是内场vip座的？”
陆离收起门票打算下班，但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熟悉的机械声音响起。
【叮叮叮！恭喜宿主为病人进行精细缝合手术，奖励经验值2000点！】
“这也行？”
看着眼前顷刻间到账的经验值，陆离也微微一愣，半响说不出话来。
如果算上之前得到的经验值的话，那自己目前经验值账户又来到了5300点。
也就是说，只要陆离愿意，他可以继续兑换！！
“不急，晚点再说。”
随即陆离简单收拾一番，朝病理楼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程琳项目组的组员了，有事没事总还是要去看看才是。
尽管自己什么都不懂，甚至连一张说明书都要查半天资料，但是这并不妨碍陆离的科研热情。
尤其当他想到程琳就在实验室的时候，陆离的脚步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不少。
很快，陆离再次来到病理楼。
今天跟往常一样，由于病理楼的医生们早早下班，整栋楼显得异常冷清。
除了最顶层的实验室之外，整栋大楼甚至看不到任何一点灯光。
陆离刚进门，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就逼了上来。
仔细一看，这不是东叔还能是谁？
两人经过之前两个回合的交锋后，彼此都不陌生，但是尽管是这样，东叔对陆离的防备可一点没减少。
“你小子怎么还来？？”
陆离微微一笑，随即厚着脸皮道，
“东叔你可别这么说，怎么说我也是人生第一次网恋，更何况我也不是外人，不但是急诊科的医生，同时还是实验室的组员，你老别这么看我行不行........”
陆离被东叔的眼神看得发毛，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正在被审问一样。
闻言冬叔叹息一声，
“真的是网恋？”
陆离点点头：“对啊，重市上面佳缘认识的。”
闻言东叔笑了，并没有继续阻拦陆离，不但放他进入电梯，还贴心为他刷了门禁卡。
“东叔你这是？”
东叔叹息一声道：“程博士都跟我说了，以后你可以上去。”
如果不是程琳亲自打招呼的话，东叔也不可能忽然这么好说话。
他可以不买陆离面子，不买急诊科面子，但是项目组组长程琳的面子不得不买。
不过在电梯启动之前，东叔还是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子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加入项目组？”
东叔查过陆离的资料，急诊科的实习生，虽然表现不错，但是成绩一般。
这样的家伙就应该留在临床好好干活才是，什么时候也能加入项目组了？
要知道，大平医院项目组成员无一不是名校毕业，其中海归也不少，唯有这家伙重医大本科毕业，四级都险些没过。
这样的光辉履历放到整个项目组来看，也算是“鸡立鹤群”了。
闻言陆离又是一笑，扮着鬼脸对东叔道，
“我可是她网恋男友，我走后门行不行？”
“我.......”
东叔微微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过脸皮厚的，但是脸皮这么厚的，东叔还是第一次见。
很快，电梯一路通向最顶层，在【叮】的一声响起后，陆离快步来到实验室。
此时的实验室仍然忙碌，除了程琳之外，还有几个项目组成员来来回回，一会记录数据一会调配试剂。
只见一台台设备有序运行，发出各种声响，陆离虽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一看就是进口货，绝不会便宜。
这些年虽然国家年年都发政策支持高校和机构搞科研，但说什么就是不肯给经费，大学里的师生们也是苦不堪言。
有时候为了做一个实验，甚至还要跑到另一个城市去租借设备。
但是在财大气粗的大平医院则不存在这种事，只要程琳开口，院方一般都尽量满足。
陆离轻轻向前，一下就从人群中认出了程琳。
她还是跟往常一样，穿着一件简单的白大褂，里面配一件简单的衬衫，下半身则是一条七分裤。
尽管着装简单，但却给人一种干练的都市丽人的感觉。
尤其是那高高扎起的头发，更是将天才女生的形象体现得淋漓尽致。
很快，随着时间临近，实验室里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只留下程琳一个人仍在忙碌。
陆离轻轻走上前去，在距离程琳不到30公分的时候停下。
程琳似乎预感到陆离的到来，只是简单道：“你坐坐，我再忙会。”
陆离点点头，随即拿起桌上的纸笔，继续搬运脑海里那一张张奇怪的图。
虽然陆离也不知道这些图都有什么用，但是从程琳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有了新发现。
如果能将脑海里剩余的图全部搬运出来的话，或许解决问题的进程还会加快！
想到这里陆离也快马加鞭，手中的纸笔快速摩擦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直到汗水打湿了陆离的眼睛，视线开始模糊起来，陆离这才停下手里的笔。
仔细一看，原来一根笔的墨水早就被用光了，自己用完全没有墨水的笔头画了好久。
粗略一数，最起码有30张没画上去！
“靠白干了！”
他转头看去，却见程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忙完手里的工作，此刻正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的脸色依然清冷，只是目光偶尔对上陆离的时候会淡淡一笑。
眼见陆离发了疯一般，连手里的墨水用完了都不知道，程琳也很是好奇。
“你别告诉我你这真是有什么东西是上了身？”
闻言陆离放下笔也忍不住笑了。
如果真要说的话，这还真可以算是附身，只不过不是什么黄大仙之类的，而是陆离脑子里的东西。
由于信息流实在太大，整个过程陆离根本不敢分神，因此也就没功夫顾及到脑海之外的世界。
这样一来，在程琳眼里陆离就成了神秘力量的代名词，要不是程琳经受过严谨的科学训练，搞不好还真以为这是鬼上身呢。
陆离拿起手里的稿子，将之塞给程琳：“你就说好不好用吧？”
程琳点了点头：“好用。”
尽管她对陆离这种方式持怀疑态度，但是究其结果来说，还真是挺好用的。
几乎每一次她都能从陆离的画稿里看出新思路，这些可都是程琳之前从未想过的，也是整个科研界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这段时间来，程琳也正是受了这些画稿的启发，项目进展异乎寻常的顺利。
“我根据图谱上的提示，现在正在研制一种新成分。”
“新成分？”
陆离挠了挠脑袋，学渣本质显露无疑。
见状程琳也忍不住淡淡一笑，尽管她知道陆离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但仍然用通俗的语言解释道，
“这几天看了你的图谱后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也因此确立了新的研究方向。”
程琳认真起来，手里拿着一支笔，一边比划一边开始为陆离讲解。
“既然渐冻人症是因为运动神经元受损引发的，这些受损的运动神经元数量恒定，且受损之后很难恢复。”
“之前很多年内，科学界关于渐冻人症的研究都基于一个假设，那就是在运动神经元恢复的情况下治疗渐冻人症。”
“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不管是梅奥还是安德森，甚至包括不少我们国内的研究团队都出奇的一致，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如何恢复运动神经元上。”
“而事实上，这条路可能就是错的，运动神经元是不可修复的，而且数量只会越来越少。”
程琳说话的时候手里拿着笔，尤其是写写画画的时候，
陆离忍不住浮想联翩，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几个熟悉的大字【私の素敵な先生です老师】。
片刻后，程琳目光一沉：“你有没有在听？？”
“在，我一直在看，哦不，在听，学姐你继续说。”
程琳顿了顿，这才微微叹息一声，随即继续道，
“自从我看了你留下的图谱后瞬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运动神经元不可修复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让它再生呢？”
“损坏的无法修复，那就重新再长出来不就好了么？”
“我本以为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你的图谱启发了我，我发现了一种新的成分，这种成分或许可以促进神经元再生长。”
程琳话到此处，陆离的注意力也终于被拉回现实。
果然系统亲爹没有骗人，这真是一套可以攻克渐冻人症的方案。
只要能搞定其中最关键的运动神经元部分，其他的部分难度就要小上很多。
陆离擦掉脑海里的日语，不由得一脸好奇道，
“那学姐，那到底是什么成分？”
程琳拿着笔，整个也微微沉思起来，片刻之后才缓缓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成分，总之是现在这个世界没有的。”
“啊，那可怎么办？”
陆离一听到这成分是当前没有的，顿时也有些紧张。
系统说了确实能攻克，但是它可不保证现实世界一定有对应的物质！
“别急，虽然这种成分现在世界上还没有，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动手研制，我看了一下，这应该不难。”
随即程琳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后从图库中调出一张奇怪的立体图片。
“学姐，这是什么呀！”
看着屏幕上的图片，还有图片上密密麻麻的参数和说明，陆离顿时头都大了。
这些东西对程琳这样的学霸没什么，但是对陆离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程琳用笔指着图片道：“这就是新成分！”
“它是一种新型蛋白质，它的结构和特性，还有成分都从未有过.......”
说到这里，程琳也不由得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它好像还没有名字......”
“它是因为你而产生的，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程琳本着崇高的科学精神，将为新物质命名的权利交给陆离，自己也好见证这无比神圣庄严的一刻。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人搞科研的人来说，这种时候差不多也算得上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不过陆离才没想那么多，他摇摇头道，
“我只会给我儿子或者女儿取名字。”
程琳眯着眼道，
“那你就当你的孩子吧。”
陆离无奈，想了片刻道：
“不如叫陆芊芊吧。”
程琳一听也哭笑不得，让你取名字你还真取名字？
“别闹！这是让你给药物取名字，不是给你孩子取名字！”
陆离摇摇头：“那还不都一样，名字而已。”
闻言程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一种酸麻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紧接着整个都动不了了。
不仅如此，程琳还感到呼吸相当难受，尽管她用尽所有力气，但这一刻似乎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甚至连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
她明白，这是渐冻症又一次发作了。
随着病程不断进展，程琳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以前七八天才会发作一次，现在两三天就会发作。
而且每一次发作，伴随而来的症状都会越来越严重，到如今程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
另一头陆离也发现程琳的不对劲，他扬起手在程琳面前晃了晃，
“学姐？”
此时的程琳脸色痛苦，十分难受道：“我.....带我回去.....”
闻言陆离也没多想，直接将程琳抱起来，片刻后他又觉得这种方式好像不妥，随即又将程琳背在背上。
就这样，陆离背着程琳，按下了电梯，两人朝公寓的位置走去。
不过这一次两人运气显然不怎么好，才刚下来就遇到巡逻回来的东叔。
此时的东叔打着手电筒，四处探照，可是光线聚焦在陆离身上的时候，东叔也吓了一跳。
只见程琳整个趴在陆离背上，一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此时的程琳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好吧，东叔是个实在人，他自己也分不清女人到底是痛苦还是享受，因为对于有些女人来说，这好像是一回事？
眼见此景，东叔忍不住感慨起来，
“都进展这么快了么？”
不过尽管是这样，东叔还是不怎么放心，隔着远远的距离还是问道，
“程博士，你没事吧，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
“有没有下药什么的？？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点点头。”
虽然东叔不怎么上网，但也知道现在的坏小子们喜欢用一些迷幻类药物，专门哄骗小妹妹。
尽管程琳不是小妹妹，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漂亮的单身女人啊。
考虑到她的身份和重要性，东叔不得不谨慎行事！
听到东叔的话后陆离也真是醉了，原来自己在东叔眼里就是这种形象，靠下三滥的手段网恋对象？
但此时的程琳哪里还有力气，由于病症发作，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程琳还是使出全部力气点了点头，随即红着脸将脑袋埋进陆离衣服里。
东叔叹息一声：“真是网恋。”
见状陆离也没久留，背着程琳绕过院区，朝街对面的公寓走去。
程琳的情况十分微妙，既然不方便坐车，也不方便去医院。
打车的话势必要蜷缩身体，但是她现在浑身僵直，时不时还有些颤抖，根本坐不进去。
再说就算能打到车，司机看到这样的乘客也不一定敢拉啊，万一摊上什么事那可就说不清了。
至于去急诊那也不现实，尽管陆离自己就是急诊科的。
毕竟渐冻症属于绝症，去急诊科医护们也只能看着干瞪眼，完全没办法。
对于这种疾病，目前没什么有效的药物，只能安置在病房内听天由命。
正因如此，陆离才背着程琳，朝程琳家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在重市深夜的灯光下，陆离背着程琳一步步朝前走着。
两人路过熟悉的富民街，经过上次的小摊，昏黄的灯光越来越远，两人的影子也在灯光的映照下越来越长。
晚风吹拂起程琳的头发，她就这样搂着陆离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陆离的背上，渐渐地睡着了。
很快，陆离赶回公寓，将程琳放在沙发上。
简单睡过一觉之后，程琳的情况好了不少，尽管还是不能随便活动，但起码已经能勉强说话了。
渐冻症后期就是这样，病人不但会逐渐失去运动能力，最后甚至连说话和吞咽都很困难。
看着眼前的陆离，程琳略微犹豫后还是道，
“冰箱......第二层有东西，你拿过来。”
闻言陆离打开冰箱，在第二层中找到了几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子。
看着眼前这没有标签的瓶子，陆离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学姐，这是.....”
程琳淡淡一笑：“它就是你取名字的陆芊芊......”
“啊......”程琳这么一说，这会换陆离不会了。
“这就是你研制的那种蛋白质？”
闻言程琳点点头，脸色也随之严肃起来。
沉思片刻后，程琳还是对陆离道：“你帮我注射。”
“这.......这还没进入实验阶段呢，还没审批呢，学姐这不太好吧。”
听到程琳的话陆离才知道她有多疯狂，这种药物只是初步研制，程琳竟然就要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学姐这太危险了，要不我们等等，起码要做完动物实验再说啊。”
尽管陆离不搞科研，但是也知道药物研发的大致流程。
总而言之，任何一款药物的研发都是不容易的，费时费力还不一定有结果。
一般来说，一款药物要最终面试，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太可能的，越是昂贵的药物越是这样，光是各种审查就够让人喝一壶的。
闻言程琳无奈一笑，她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道，
“你看我这个情况，还能等到那时候么？”
作为唯一的当事人，陆离毫无疑问是知道程琳的情况的。
她发病时间本来就不短，尤其到了最近情况更是越来越重，已经隐隐有恶化的趋势。
就算将之前的药物全部都加大剂量也很难阻止病情快速进展。
如今到了这个份上，除了注射这种药物似乎别无办法。
他看着眼前的程琳，忍不住担心道，
“万一没用怎么办......”
程琳笑了道：“我已经很知足了。”
陆离没说话，他打开瓶子从中抽出药液，默默为程琳注射。
正在这时，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将陆离轻轻搂住，自己也靠了上去。
“我想抱抱你。”
程琳微微一笑，随即贴在那宽阔的胸膛上，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明天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或许醒来的是另一个程琳，
或许醒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不论如何，陆离一定要亲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