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献帝的问询
邵宁昭见状，直接跪下行了大礼。
“儿臣参见父皇。”
听到她突然改变的称呼，献帝倒是一顿。
他打量着邵宁昭，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
“你可知朕今日传你来是为何事？”
面对献帝的试探，邵宁昭垂眸，只当做不知。
“儿臣不明白，莫非是为了司计部的差事？”
听到邵宁昭装聋作哑，献帝也不生气。
他看着邵宁昭，只觉得时间飞快。
“从前你尚且在朕的怀里嬉戏玩闹，如今却已嫁为人妇，又再次回到了秘楚。”
听着献帝突如其来的感慨，邵宁昭垂着头。
献帝所说的这些，正是邵宁昭从前的生活。
可与如今的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想到方才小德子的提醒，邵宁昭轻声开口。
“从前的事情一直印在儿臣的脑海里，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曾褪色。”
献帝没想到邵宁昭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只是这一番话，让他也心中多了几分感慨。
从前疼爱邵宁昭的时候，那当真是满皇宫的公主皇子都比不上的。
后来邵安柔虽然回来了，但献帝对她总归是不如对曾经的邵宁昭那般亲近的。
毕竟邵宁昭算是他亲手从小养到大的女儿。
只是想到今日在邵安柔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献帝看着邵宁昭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怀疑。
“今日朕传你前来，是为了你下江南一事。”
或许是想到了从前的几分情分，献帝也不再和邵宁昭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缘由。
“父皇，儿臣从来都不曾去过江南。”
邵宁昭抬眸看着献帝，脸上带着几分苦笑。
“父皇，你瞧瞧。”
说着，邵宁昭便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掀起了脸上的面纱。
看着邵宁昭这遍布伤痕的样子，献帝眼中多了几分心疼。
“若真的如那嬷嬷说的，从前的北疆皇帝当真宠爱儿臣，那儿臣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呢？”
听到邵宁昭这一番辩解，献帝眼底的怀疑却没有尽数消退。
“可朕听说，这些伤疤是你在抗拒后一任北疆皇帝时才出现的。”
献帝毫不忌讳的提起，当初对邵宁昭造成莫大伤害的，新一任的北疆皇帝。
听他提起那个人，邵宁昭浑身忍不住的发颤。
“父皇，儿臣虽并非是您的亲生女儿，但也是在您的教导之下成长的。”
邵宁昭答非所问的说着，眼里硬是挤出来了几滴眼泪。
“好女不侍二夫。虽说第一任北疆皇帝不能人道，与女儿并没有夫妻之实，但名义上他已是儿臣的夫君。既如此，第二任北疆皇帝，儿臣又怎能够委身于他呢？若是连一点儿骨气都不曾有，邵宁昭也不配为您的女儿了。”
说到最后，邵宁昭抬眸看着献帝，眼中满是坚定。
听着她这一番话语，献帝反倒是叹了口气。
虽然献帝并不曾过多关注邵宁昭在北疆时的情况，但大约也是有所耳闻的。
今日传邵宁昭前来也只是想要在确定一番，以消心头的怀疑。
但听到邵宁昭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把自己当初受的委屈说出来，献帝心里也难免有几分不满。
当然，这一份不满是对北疆的两任皇帝的。
虽然邵宁昭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到底也是献帝亲自教养长大的。
世人无人不知，他对邵宁昭曾经的疼爱。
而那北疆那两任皇帝的做法，无疑不是在打献帝的耳刮子。
这对一个掌握实权的君王来说，是一种深深的挑衅。
莫非现在北疆已经被灭，只怕献帝还要出兵，再去好好攻打一番才是。
“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既然如今回到了秘楚，那就仔细过你的生活。”
献帝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他虽然在邵宁昭回来之后，并不曾关注过她的生活。
但对皇宫里这些宫人的欺软怕硬，踩高捧低，献帝还是清楚的。
从前不曾理会，也是想折一折邵宁昭的傲骨。
现在邵宁昭都服软了，献帝自然不会为难她。
左右都是一个女子罢了，又能搅弄什么风云呢？
更何况，邵宁昭总归是有替秘楚和亲的功劳在身上的。
献帝也不想落人话柄，说是他为难邵宁昭。
在这一番考量之下，献帝再次开口。
“你眼下的宫殿实在是太偏僻了些，就换到漪澜宫去吧。”
听到这一番话，邵宁昭倒是有几分诧异。
漪澜宫虽说比不上她自幼时所居住的宫殿，现如今的静安宫，但到底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若是换了从前，邵宁昭倒还会推辞一番。
毕竟在她回来的时候，只是想去西山行宫了却余生。
可如今邵宁昭都已经和邵安柔竞争这般激烈了，她然不会推拒献帝的这一番好意。
献帝对她而言，是除了太子以外的另一个大腿。
甚至更现实的说，太子还需要等到献帝驾崩之后才能继位，而献帝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坐在皇位上的。
“多谢父皇。”
邵宁昭本就跪着，此刻直接扣首在地。
见她这般恭顺的样子，献帝心里多了几分满意。
这才该是他教导出来的女儿。
“日后若有什么委屈你的地方，你只管去和皇后说。”
献帝这般说着，心里也是觉得皇后是不会委屈邵宁昭的。
只是他素来来对后宫之事没有那么多关注，也不明白如今皇后对邵安柔的看重。
因此他又怎么可能看到邵宁昭所受的委屈呢？
但是今日之事已经超乎了邵宁昭的预期，她自然不会再得寸进尺。
若是此刻惹了献帝厌烦，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多谢父皇。”
献帝见邵宁昭此刻还跪着，就让她起来了。
邵宁昭起身抬眸看着献帝，眼中满是孺慕。
“父皇，在北疆的那几年儿臣并非全然没有怨过您，可每每想到父皇对儿臣曾经的宠爱，这才能够让儿臣在北疆那个惨无人道的地方坚持下来。”
说到最后，邵宁昭潸然泪下。
献帝看着她这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