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好像并不了解你

好在后续的治理还比较成功。

那条埋藏于地底的河道又宽又长,分担了大家不少的压力。

可林听晚当天便发起了高热。

那边不用她盯着,林听晚本想回房沐浴后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可身体却越来越不舒服。

她躺在床上,脸色白的像纸一样,难受的很了,想下去接杯水喝。

可刚一下床,林听晚就感觉腿上没了力气。

果然,下一秒整个人便跌在了地上。

胳膊撞到柜脚,有些疼。

“嘶——”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屏风外传来,“晚晚,我见你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刘县丞给我们准备了姜汤,你……”

墨辞安刚一进来就见了这一幕。

他吓得不行,将姜汤随便放在一边,连忙小跑过来扶起林听晚。

“晚晚,你怎么了?”

他手抚过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墨辞安将林听晚抱回床上,在安置好她后,急忙道,“你等我,我去叫大夫。”

林听晚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了他。

林听晚摇摇头,“不行。”

经过刚刚的事情,不论是灾民还是军中的侍卫都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她就像定海神针,根植于大家的心中。

灾情还未过去,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风险,她不能在此刻倒下,也不能让那些人得知她生病的消息。

墨辞安看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想的什么。

两人对峙许久,最后还是墨辞安败下阵来,“好。”

他说,“我不去找大夫,我去抓点药就回来,行吗?”

林听晚点点头,“……谢谢你。”

墨辞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门。

临走之前,他倒了几杯热水放在林听晚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

墨辞安很小心,就连药都是拿到外面煎的,可不知为何,林听晚生病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一瞬间,人心惶惶。

最开始,还只是刘县丞试探着过来敲门询问。

林听晚用了药,又捂了些汗,烧勉强退了一点。

可她的脸色依旧看起来苍白,她从包袱里拿出胭脂浅抿了两下,看起来终是好些了。

林听晚这才开口道,“进来。”

刘县丞手里端着一杯新的茶水,将其放到桌上后,却半天没动弹。

林听晚望他,“县丞有何事?”

“总督……”

刘县丞犹豫半天才开了口,“我听闻百姓中的传言,说您生病了……不知下官能否帮上什么忙?”

刘县丞其实已经急死了。

他本来在开开心心的当着检察官,不时的下去勘察一下河道。

水患有着减轻的趋势,他本已经松了一口气。

可下去勘察河道时,竟听闻两个人的闲聊,说是林听晚生了病。

他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声张。

若说他之前看不起林听晚一个女子来治理水患,那么他现在则是将林听晚奉成了开封的神明,地下埋着的那河道不仅救了灾民的性命,更是挽救了整座开封城。

现在正值关键时期,林听晚可不能有事啊。

见着刘县丞担忧的目光,林听晚蹙了蹙眉。

她已经小心的极了,怎么还会被发现?

不过她面上不显,浅笑一声,“是何人传的谣言?本督身体好得很!”

刘县丞听着她这话,心中莫名安定了些许。

“既然如此便好,那下官退下了。”

“等等——”

林听晚道,“是哪个百姓传的言,带过来给我看看。”

刘县丞应了。

不多时,一个长着满脸麻子的男人被带了上来。

林听晚从屏风内走出来,见到这人不禁挑了挑眉。

哟,还是个老熟人。

那男人见了林听晚便下意识叩拜,“草民见过大人。”

林听晚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你是哪个县的人?”

“草民是凤源县的,”那男人来之前刘县丞已知会过他,他顿了顿说道,“……草民绝无其他的意思,只是担心大人的身体。”

林听晚点点头,她直起身,绕到一旁坐下。

她说话不急不缓,慢悠悠的,可每个字都敲在那个人的心上,“担心本督的身体,却不来过问,而是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将恐慌留于灾民心中……本督倒不知,这也是一种关心人的办法么?”

那男人吓得一抖,竟是半晌没回话。

刘县丞也回过味来了,他皱眉看向那男人,心中有了疑云。

那男人连磕了几个头,慌道,“大人明鉴,草民真的只是担忧您的身体,绝无其他的意思!”

“嗯,”林听晚饮了一口热茶,“不过这话,你还是留着去跟三皇子说吧。”

“……”

那男人倏的抬眼看向她。

刘县丞不懂为何,只当是认为三皇子位高权重,处理一个有异心的百姓也算合适。

可那男人懂得。

他震惊的看向林听晚,不知她到底从何而知他的身份。

男人回想了这几天自己的行为,应当是没有漏洞的,怎么会……

林听晚却不再想听,她摆摆手,示意刘县丞带那男人出去,“还要劳烦刘县丞,将这人带到三皇子的厢房。”

“……”

前世,林听晚在苏屿白登基之后,才得知端王竟是苏屿白党派的人。

而刚刚那满脸麻子的男人,正是端王极其信任的手下。

倒是够巧,正好让林听晚碰见了。

如果林听晚没认出他,找到幕后黑手恐怕还得要受好些波折,这么说来,还得感谢上一辈子的自己。

林听晚又抿了一口茶,在那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道,“进来吧小公子。”

下一秒,便见墨辞安跨步走了进来。

“这么轻易就发现我了?”

林听晚想起刚刚门外露出的半截红色衣角,轻笑道,“小公子偷听的技术实在太差。”

墨辞安笑笑,没说什么。

“刚刚那是苏屿白的人?”

林听晚对他直呼皇家名讳早已习惯,故而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

墨辞安坐在了她旁边,冷不丁道,“突然发现,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了解你啊。”

林听晚抬眼看他,示意他接着说。

墨辞安道,“不管是刚刚仅凭三言两语就能找出幕后之人的林听晚,还是从未经过勘测便能知道地下有一条河道的林听晚,似乎都与京城中传言的不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