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总归最后害怕的不是她

萧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萧玄阳的身体里了,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做噩梦了。

那应该是原身被玷污后的几天,她情绪很不对,总是洗澡洗澡,拼命的搓身体,把身体都抓出血来都还不罢休。

她大概明白了什么,她觉得原身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狗屁的清白哪儿有自己重要?

可她说不了话,原身也感受不到她。

相反,她能感受到原身的情绪,甚至身体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也许自己遇到了无法掌控的灵异事件。

最开始她只是漠然的看着一切,虽然同情原身,但原身的做法她真的很嫌弃。

她本来的情绪真的很冷淡,曾经无法反抗的痛苦一切让她患上了情感障碍,她没有爱过谁,除了自己,她谁也不爱,她也没有恨过人。

萧家她也不恨,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萧夫人惨死,没有恨,也没觉得多痛快。

哪怕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被困在别人身体里这种惊悚的事情,她更多的也是好奇,连害怕都不多。

可偏生她能感受到来自原身的那些不属于她的感受。

厌恶、恐慌、恶心、害怕、痛苦,所有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

她的情感障碍在这一刻像是被打破了壁垒,

最开始她还能靠着意志力抵抗,可那感觉像是附着在了灵魂上,根本无法驱赶拔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往不可挽回的地步而去。

她开始和原身一样痛苦、一样难受、一样绝望,最后一起疯魔。

明明她无法控制身体,可她却已经分不清那些绝望痛苦是属于原身还是属于自己了。

终于,她们彻底疯了,最后也死了。

她以为自己解脱了,可没想到一切从头,一切竟然窥探到世界的一角,这竟然是故事剧情。

她终于得到了身体的掌控权,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心机,不顾一切想要杀死主角。

主角死亡,剧情就该消失,她也该能离开了才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为什么会被带来这个地方。

她不是好人,可就算要遭报应,那也轮不到她。

她也不知道什么力量把她带来这个诡异的地方,但她肯定那一定是财力、武器都必能比拟的力量。

杀了陆衍之和柳雪茵都不能离开,那还要杀了谁?辰王?还是皇帝?还是得杀尽这个世界所有的人?

萧黎觉得自己都快成杀人魔了。

这到底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还是非要将她逼疯成为魔鬼?

她不想再成为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所以她不玩儿了。

若是一生注定被人操控,吾宁死!

她不玩儿了

死了没所谓,若是死了能回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死了又被困回原身的身体,她也没办法了大不了疯魔,最后彻底变成疯子。

一个自杀怎么都死不了且还有能力大杀四方的疯子,总归最后害怕的不是她。

“公主小心。”

红月急匆匆的上前拉住公主,面上担忧,心里也是无比惆怅。

一个月前公主突然拿圣旨休了驸马又杀了驸马之后,回来就昏迷了。

足足昏睡了一个月,太医们束手无策,神医传人岑岸也无计可施。

本以为公主得了什么怪病,没想到三天前她自己又醒了过来。

虽然看起来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却总之走神。

所有人都说公主这是被驸马的死刺激到了,说她是爱惨了驸马却被驸马背叛,虽然狠心杀了驸马,可到底还是爱过。

红月觉得这说法不太靠得住,毕竟她是真没感觉到公主对驸马还有什么爱意,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来,只能管束下人别乱说话,自己和蓝月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摔了。

“皇姐”

一个青年的嗓音传来,红月回头:“魏王殿下。”

萧景奕来到萧黎旁边,先观察了一下她,又问红月:“她又发呆了?”

红月点了点头。

萧景奕:“太医今天来了没?”

红月:“来了,又开了新方子,但公主不喝。”

萧景奕蹙眉:“不喝药怎么行?”

萧黎回神:“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面讨论呢?”

两人惊喜看过来:“公主(皇姐)你醒啦?”

萧黎:“”她只是出神,不是睡着了。

瞥了眼萧景奕:“你来做什么?”

萧景奕:“就是想来看看你,皇兄刚刚还问你来着。”

萧黎抓了把鱼食丢进旁边的水池里,一群肥硕的鱼儿游过来强食。

“那你现在看完了。”

萧景奕一点儿察觉不到被赶了,巴巴的挨着她坐下:“我现在有空了,皇姐想不想出去玩儿?打猎、爬山还是看戏,都可以。”

萧黎才没兴趣,这个世界拥有的都是她玩儿过剩下的。

见这个话题萧黎不感兴趣,萧景奕立刻换一个。

“高岚死了。”

皇帝不出意料的脑子发昏,对陆家施展他身为君王的仁德,只判了陆家流放。

除了陆苍重伤死亡、陆衍之死在萧黎手里,其他人都是活着离开的。

高岚虽然得到了大夫的救治,但流放奔波,伤势恶化,最终没能抗过来。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来说废话,那就可以滚了。”

她关心高岚的死活吗?陆家死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萧景奕无奈,这天都要被皇姐聊死了。

不提陆家人,不关心宫里,也不想出去走走,就这么发呆,这算怎么回事啊?

之前那个精明算计,生机勃勃的皇姐呢?随着陆衍之的死也消失了?

真就那么爱陆衍之?

当然,这个问题他不敢问,直觉告诉他,问了会无。

“公主。”

一道清瘦的身影端着药碗靠近,恭谨的低着头:“公主该喝药了。”

那声音雌雄莫辨,听着格外悦耳,萧景奕不由得看过去,认出来人之后惊讶不已。

“你还留着他呢?”

这赫然是之前那个戏子霜寒,现在也做戏子打扮,看起来还干着侍女的活儿。

萧黎眼眸都不曾抬一下,红月就无奈赶人了:“公主不喝,拿下去吧。”

萧景奕想劝说两句,但最后识趣的选择了闭嘴,好吧,他压根儿就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