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婚姻大事
“哈哈哈，管领殿下，本卿的使命，总算是完成了。”近卫稙家还很高兴的落座。
他才不管和约谁吃亏谁沾光呢，只要签署了，那就是他的业绩。
“好了，既然正事办完了，那私事，管领殿下您考虑的如何了？”近卫稙家现在是一身轻松，喝茶都显得随意了。
“私事？什么私事？”细川藤元以为又是要钱，眼神示意小姓佐治小八郎偷摸下去准备。
“哦，就是本卿家中的女子，管领殿下可中意？”近卫稙家可不止一次暗示了，甚至有次还把女儿美美的妆容，递给了细川藤元一份。
“这......”细川藤元现在想想还后怕，那女鬼的妆容，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虽然粉黛可以洗去，但眉毛长不出来啊。一个女性，没有眉毛，而且还有俩禅眉，还黑齿！
这要是晚上起个夜，简直比敷面膜还吓人。
“不中意啊......”近卫稙家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掏出一副画轴来。
“那您再看看这个。”
“哦。”细川藤元谨慎的接过画轴，眯着眼，慢慢展开，生怕被吓着。
这是个半身像，展开的一角先是浅蓝色的罩衣，看姿势应该是坐姿。
慢慢展开，果然是坐姿，胳膊、手都藏在衣袖里，直到露出白皙的脖子。
‘经典的来了！’细川藤元知道重点在这。
（缓缓展开）下巴，未露齿的樱桃小嘴，俏鼻子，粉嫩的脸蛋。
这都没问题。
紧接着就是一双纯真宁静的眼睛。
‘眉毛眉毛眉毛……’细川就像是在玩梭哈扑克一样，内心直喊牌面。
“单边单边，有了！”细川藤元兴奋的都喊出来了，这女的。
有眉毛！
“什么单边？”近卫稙家满脑子问号。
“哦哦，没什么。”细川藤元眼睛不离的，欣赏着这幅画作。
上面的画轴已经完全打开，将美人儿的全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尽管她的面容略显稚嫩，但那清新脱俗的气质和精致的五官，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天生丽质的潜力。
“管领殿下，可还满意？”近卫稙家胸有成竹的试探道。
“满意，满意。咦？近卫大人，您这是何意？”细川藤元猜出个十之八九了，有此发问，也是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政治联姻吗？’细川藤元知道，近卫氏可是公家之首，历来担任朝廷的摄政、关白等高职。
能与近卫氏联姻的家族，都是家格十分尊贵的氏族，比如说将军足利氏。
现任的将军足利义辉，不仅母亲是近卫氏，老婆是近卫氏，就连儿媳......将来也考虑娶个近卫氏。
可以说，如果朝廷里有近卫家的支持，就很容易影响天皇，虽然那就是个摆设。
“管领殿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近卫氏，想与贵家联姻。”近卫稙家不再藏着掖着了，摊牌了。
如此直白，如果细川藤元再反对，肯定就有点儿太驳人面子了。
还好细川藤元心中早有定论：“感谢近卫大人的看重，本家......”
“自无不可。只是不知贵家公主芳龄几何？”
细川藤元最终还是答应了，虽然连面都没见，仅凭一副画像自然是毫无感情可言。
但政治婚姻就这样，各取所需而已。
细川家看重近卫家的内部影响，近卫家需要细川家的外部援助。
“哈哈哈，那就太好了。我家小女只比您小一岁。”近卫稙家也是大喜过望，这样的话，将军、管领，都是他近卫家的姻亲了。
本来他是想联姻三好长庆的，但可惜其家族继承人三好义兴，刚刚病故了。
是的，三好义兴还是没能挺过去。
这件事对于三好长庆的打击很大，整日精神恍惚，有时都无法理政，不得不依靠松永久秀。
“那这门亲就这么定了，待本卿回家后，立刻就给小女捯饬捯饬，婚入贵府。”近卫稙家是想趁热打铁。
“捯饬捯饬？”细川藤元觉得哪不对味儿。
“当然，这副鬼样子怎么能入婚，多有失身份啊。必须要以最高礼节，才能符合你我两家的家格。”
“最高礼节？是指眉若远黛、乌牙黑齿？”细川藤元隐隐感到不妙。
“正是。”近卫稙家还很自豪的一挺胸。
眉若远黛、乌牙黑齿，是贵族女子在元服礼后，裳着仪式时，才开始剃眉染齿的。
“这，这就大可不必了。”细川藤元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怎么能行？多不符合规矩啊。”近卫稙家反倒不乐意了，这传出去，多掉价啊，贵族公主不能打扮的跟平民似的。
“嗯呃.....是这样的。本家……呃……想亲自打扮贵家公主……”细川藤元是既想联姻，又不想要鬼新娘。
“哦哦……差点儿忘了，管领殿下是有这种雅癖啊。”近卫稙家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呃……好吧，被您看穿了。”细川藤元干脆就冒认了这恋童癖，总比众道好吧。
细川藤元有了“雅癖”的标签，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让夫人不再受“成人”之苦了。
这成人指的是元服需要“割舍”的东西，比如说眉毛、牙齿。
而著名的“众道”森兰丸，织田信长也是一直不让它元服，因为舍不得它的秀发……
“那本卿的确不能打扰管领殿下的雅兴，后续的一切，就全凭您做主了。”既然说开了，近卫稙家自然不能再固执。
在日本战国时代，女儿就是政治婚姻的筹码，经过一番谨慎而细致的运作后，双方达成姻亲关系。
“好说好说。”细川藤元内心感叹还是这个时代好，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合法的，有点儿邪癖还被人说成优雅……
婚姻大事被敲定，待细川藤元回到细川馆后，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告知给井伊直虎。
井伊直虎泪眼婆娑，虽然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正室的位置肯定是与自己无缘。
但她只盼望着这一天晚点儿到来，可爱的细川藤元不要长大。
就这么，就这样的，好好的陪伴着……
但人，终究是要长大的。
成家立业是人伦纲常，何况如今细川家大业大，是必须要后继有人的。
“直虎，我说过，我会给你举办别样的婚礼，这点我说到做到。”细川藤元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没有后宫的经验啊。
“殿下不必忧心，为了细川家大业，这都是妾等的职责。”井伊直虎哽咽声，还得反过来安慰细川藤元。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主旋律，一切以家名为重，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每一项决策和行动，都必须以家名的荣耀为最高准则。
哪怕是牺牲小我……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细川藤元也只能叹息一声，他这么做无可厚非，甚至还得到了家中诸臣的大力支持。
毕竟有了朝廷的支持，下一个日本副王，天下人，就非细川藤元莫属了。
“不过你放心，井伊氏将会是远江旗头。”细川藤元将井伊直虎揽入怀中，许下承诺。
“嗯，一切，全凭殿下做主。”井伊直虎偎依在细川藤元的怀中，眼前的小大人长大了，今年十四岁了，也的确是到了婚配的适龄。
曾几何时，他还是偎依在自己怀中的正太，真希望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啊……
“对了，你井伊家的那个小子，记得好好调教一下。”细川藤元突然想到了万千代，未来的井伊直政。
“是，殿下放心，那也是我井伊一族的希望，于公于私，妾身都会将他养育成才。”
井伊直虎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已满20，正是处于生育的黄金年龄。
“嗯。把其她人都叫来吧，这件事也得告知她们一下。”细川藤元可不想一一安抚，只是井伊直虎比较特别。
“无需殿下操心，妾身自会去做她们的工作。”贴心的井伊直虎可是贤内助，平时就由她管理着“后宫”。
“嗯，那就辛苦你了。”细川藤元也乐得轻松。
“对了殿下，阿市最近情绪不高，您若是有空，找去她那里坐坐吧。”
有些事井伊直虎可以代劳，但有些事却不行。
“哦？”细川藤元一挑眉，他明白，肯定是因为织田信长的缘故，就好像之前毛利兰一样。
像她们这种说是人质还不是人质的妾室，很容易受到家族的牵连，当真是夹在中间难做。
此时的织田市，正一脸惆怅的坐在庭院中，看着小桥流水出神。
“在想什么呢？”细川藤元大大咧咧的跟她并排坐下。
“啊？殿，殿下您怎么来了？”织田市显然没有料到，赶紧行礼。
“怎么？你这里我就不能来了？”细川藤元随意的捡起一颗石子，打了个水漂。
一、二、三，好菜。
“不，阿市不是这个意思。”织田市巴不得细川藤元来看他呢。
“说说吧，是什么烦心事，招惹了我可爱的小白兔啊？”细川藤元看着比自己大一岁的织田市，身材愈发的长开了，现在正是发育的好时节。
“还，还能是什么呀，还不是因为阿市那不着调的哥哥。”织田市开始大倒苦水。
在桶狭间之战后，织田信长野心大涨，开始频繁侵入美浓国，口口声声说都是老丈人留给他的。
而清洲同盟的事件，明显也是再防备着细川藤元，这让织田市很不安心。
在织田众兄弟中，她跟织田信长的关系最好，但女子正如泼出去的水，大都是会向着自己夫君的。
虽然野史上有“小豆袋”送信的典故，但实际在正史上并不存在，就连《信长公记》都没有描述有密信事件，而是织田军的侦骑发回来的报告。
细川藤元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他没有告诉织田市，美浓国，他也准备插一手的。
浓尾平原，可是与关东平原、近畿平原并列为日本三大精华区的平原，是产粮大户。
仅尾张、美浓两国的石高加起来，就超过百万石了，比细川家这三国半的实力都强！
“阿市啊。”细川藤元听了这么多啰哩巴嗦的，最终还是忍不住打断织田市吧吧的小嘴。
“殿下。”织田市感觉说出来痛快多了，好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了，细川家也只有他才是自己的亲人了。
“我明白，你是担心你哥的性子，我们合不来是吧。”细川藤元组织着措辞。
“其实没什么合不合的来，就看野心和利益罢了。”细川藤元其实挺心疼她们的，联姻的同时可能还会附带某项任务。
“野心？哥哥是不会有什么野心的。”织田市顿时放下心来，在她印象中，织田信长一直就是那个放荡不羁、倾奇叛逆的哥哥。
“是吗？那就好，我可是要当天下人的男人。凡是挡在我面前的，不论是谁，都将会被我扫除。”
细川藤元首先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先给织田市打预防针。
“咯咯咯......殿下有此雄心，阿市一定支持您。”织田市还高兴的抱住细川藤元的臂膀，哪个女人不爱王者。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将会是与织田氏的割裂。
相同的一幕，细川藤元也给毛利兰、伊达南、最上义姬，都打了招呼。
重点还是毛利家。因为细川家与九州的大友家，已经私下达成了同盟，约定共同遏制毛利家的扩张。
至于波多野香和吉良胜，她俩属于恩赐的宠幸，其家族分别是丹波、三河的旗头。
若是再加上远江的井伊氏，可以说在日本战国时期，能担任一方旗头的，不是一门就是姻亲。
正当细川藤元还在温柔乡的时候，突然藤林正保来报：
第一件事，是松平竹千代被“山贼”所杀。
这第二件事，就是细川包围网，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