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决战毛利：海攻三原
贺仪登陆，作为决战毛利最为重要的军事行动之一。
细川军成功建立了滩头阵地，随着后续部队的增援，后勤补给的保障，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开始攻占周围沿海一带的城池。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原城。
“主公，三原城是沼田川的入海口，是小早川氏进入濑户内海的重要通航军港。”
船上的本多正信，指着对面滩头的一座军港城池。
这座城虽然在备后国境，却是属于小早川氏的，也是紧邻着安艺国的贺仪城。
“其城的一面向海突出，其余的三面和与高山接壤。当海水涨潮时，这三原城有如浮城一般，易守难攻。”
“易守难攻？”细川藤元看向对面的海城，这可是很少见的城池。
而且此城还建有本丸、二丸及三丸，拥有橹32处城门14处，显示出极高的军事防御能力。
“不过前提是必须要有强大的水军。否则的话。”细川藤元举起手中的军配，各船的船首炮立即对准了三原城。
“就是只任人宰割的海龟罢了。”随着军配的麾下，大炮轰鸣。
大号的弹丸，带着风声射向海城三原城。
嘣哗啦！落在海中激起大朵水花。
嘣咔嚓！这是击中了一处屋敷，屋顶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嘣咔嚓！“呃啊！”这枚弹丸落在地上还弹了几下，所过之处像打保龄球一样，血肉模糊。
“轰！继续轰！”细川藤元豪横的像不要钱似的，继续狠命地轰击三原城。
一波波炮击伴随着一声声巨响，像催命符一样，让城里的人心中直突突。
嘣！嘣！嘣！嘣！虽然每一次炮击不一定能打进城内，但是如果打中了，必能造成大量的伤亡或者破坏。
“哇啊快跑啊！天神发怒了！”城内的人哪见过从天而降的铅弹，顿时吓得到处乱窜。
“主公，城内已经大乱，是否攻城？”本多正信看到差不多了，城里已经被大炮轰的是哭爹喊娘，守军根本就无心应战，只想找个安全的地缝钻进去。
“不用！继续轰！我倒要看看，对面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细川藤元不打算强攻，火炮足以摧毁守军的意志。
咚哒哒！咚哒哒！
船首炮热膛了就改射侧舷炮。
“弹丸！弹丸运上来！”甲板上异常忙碌：“还有火药！”船舱内也是来回搬运弹药。
轰隆隆！咚哒哒！
一颗弹丸砸碎了一处屋檐，露出里面蜷缩在一起的母子。
“哇啊！母亲我怕！”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四五岁，此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躲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他是森光景近的孩子，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森光景近就是这三原城的城主，小早川隆景的近臣出身，“景”字就是受领的偏讳。
“不怕…不怕…有母亲在，有母亲在。”上里姬安慰的声音都发颤，她是森光景近的正室夫人，心中甚至已经预见到了悲惨的结局。
嘣！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寝殿都为之摇晃，这次打中了房梁。
“啊！！”上里姬赶紧护住怀里的孩子，头顶落下大量的木梁瓦砾。
不知过了多久。
上里姬悠悠转醒，所幸刚才没有砸到他们母子儿子，但身边的侍女......已经血溅当场，看来是死了。
“母亲！”
上里姬赶紧捂住幼子的眼睛，踩着废墟，艰难的从破碎的屋内走出。
“夫人！有福丸！”
“夫人！有福丸！”
本来在城内安抚城兵的森光景近，听闻老家都挨了一炮，慌忙跑了回来。
看到衣冠不整的上里姬，以及孩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夫人！有福丸！！”森光景近上前查看妻儿的身体，还好无大碍。
“主公小心！炮击！”左右亲随武士，赶紧扑倒森光景近一家人。
嘣咔嚓！这次又贴着他们滚了过去。
“呃啊啊！”轰隆隆！“哇啊！”光听这惨叫声就知道死伤不小！
“呸！呸！”森光景近吐出嘴里的沙子，站起身来扭头一看。
那个惨啊，有的在地上打滚儿的，有的拿着自己的断臂试图在接回去。
还有那肠子内脏糊了一地，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注意炮击！炮击”嘣轰隆隆！
这接二连三地弹丸落入城中，宛如灾难大片《流星陨落》一样，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地逃命者，但谁都不知道该逃往何处。
“哎…派个人去…就说我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全城军民的性命。”森光景近知道，再怎么坚守也没有意义了，光是这大炮…就能瓦解一切。
最主要的，他是想保全独子的性命，才好传承家名。
三原城的投降，很快就获得了细川藤元的许可。
以森光景近的自尽，结束了这场攻城战，三原城落入细川家手中。
如果说进攻贺仪城，是为了清灭毛利水军。
那么进攻三原城，就是为了打开进入毛利腹部的通道。
进入这里，就能让毛利家无法关注东、西方面细川家的侵攻。
不仅如此，毛利方更是要集结重兵，来抵御细川主力的内陆推进。
为此，毛利辉元动员了周防、安艺、备后三国，总计三万大军，准备与细川决战。
决战的地点，就是属于小早川氏的高山城。
高山城，作为小早川氏的居城，在建永元年（1206年）由土肥实平的重孙子小早川茂平建造。
土肥实平是源赖朝时期的大将，在讨伐平家的作战中立下战功，被任命为吉备三国（备前、备中、备后）的总追捕使（守护）。
后来实平的儿子土肥远平，因在承久之乱中立下战功，被赐予安艺国沼田庄，因此被称为土肥乡的小早川氏。
再之后，小早川氏分为沼田小早川氏和竹原小早川氏，高山城是沼田小早川氏（本家）的居城。
天文10年（1541年），竹原小早川家的当主小早川兴景无嗣早逝，于是迎入毛利元就的三男小早川隆景作为养子。
隆景在天文13年（1544年），成为该家的当主。
另一方面，沼田小早川家的当主小早川繁平，因为年轻体弱被毛利元就勒令隐居。
小早川隆景也因此继承了沼田小早川家，两家得以合并。
并在天文21年（1552年），将居城迁移到了沼田川对岸的新高山城，形成了一个双子峰的防御体系。
双峰中还夹着沼田川，以其险峻的地理位置，和后修石垣的坚固城防，成为毛利家抵御细川家进攻的重要据点。
“主公，左面就是新高山城，右面是旧高山城。”本多正信一边指着对面的两座山峰，一边向细川藤元汇报。
细川藤元一看，这两座城池如同兄弟般矗立在前面，就像把守毛利家的门神一样。
此时，细川大军已经来到了山前的平原地带，侍兵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
虽然面对的会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但因为盲目的信任细川藤元，使得他们信心满满。
“命令大军分散驻扎，本阵……”细川藤元寻找周边的有利地形：“就在那座山上。”
“是！”本多正信等人领命，一会儿他们接下来还得划分一下防区，以及各备队的驻扎地。
“另外多派斥候，负责警戒的备队不得放松警惕，晚些时候召开军议。”
细川藤元又快速的下达了各项命令，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断和权威。
“是！”担任物见番头的服部正成，以及使番番头的武田信景分别领命。
命令下达，各备队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指示，开始搭建各自的营地。
忍者们被派遣出去，乔装打扮成当地人，侦查周围的地形和敌情，确保大军的安全。
警戒的备队则在营地周围巡逻，保持高度的警觉，以防不测。
夜幕降临，细川藤元召集了军中的大将和军师，召开军议。
“主公，这是根据地形，新搭建的地图。”本多正信掀开遮布，露出用泥巴捏起来的地势图。
“新高山城，是以高113间（197米）的山体修筑的，其规模大概东西占地四町（460米）左右。”
本多正信用地图棒，为众人讲解着。
“山体的北部和东部，紧邻沼田川。因为此川直通濑户内海，所以城下还建立了水军基地。”
“不过敌人的水军方面不用担心，贺仪海战中，毛利水军已经损失大半。”
“且沼田川的入海口三原城，也在我军的掌控之下。”
细川藤元听着本多正信的讲解，才明白为什么小早川氏能主管毛利家水军了。
因为毛利家最早的水军，就是以小早川、兒玉氏、粟屋氏、香川氏、山县氏等，这些依靠安艺国内河流的川并众组成的。
“目前已知城内筑有本丸、中丸、西丸、北丸等曲轮，但具体的防御工事尚不知，不排除有枡形虎口防御的可能。”
“因为近些年，此城用特别石垣翻新了一次，所以极大可能会应用。”
近些年，随着铁炮的普及，旧有的木质结构城防，已经不满足现在的防御机制。
取而代之的，是以石垣、土塀（墙）为主，能抵御铁炮击穿的防御工事。
“旧城呢？”细川藤之又看向另一面的高山城。
“两边高度差不多，不过小早川氏移居新城后，旧城还是老城区，城防也不如新城。”真田昌幸在一旁解释道。
“那这个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细川藤之看来是打算先主攻这里。
“毛利兵力是怎么分配的，有探查到吗？”细川藤元询问兵力部署。
“回主公，没有探查到。”服部正成摇摇头。
但随后又想起来什么，继续说道：“但新城看似比旧城人数多。”
“嗯，攻城方面，你们有什么建议吗？”细川藤元有问向军师们。
“主公，除了强攻，攻城无外乎就是围困、火攻、水攻、土攻、地道、瘟疫、袭扰、奸细开城这几种。”
“那可否先截断上流水势…待河水暴涨后，决堤淹城！”会上有人提出了水攻的办法。
他是听闻了东路军的传奇故事，但众人却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行！这高山城可并非建在洼地，而是一座山城。其地势比我军这里都高，真要是决堤放水…恐怕淹没的是我军。”
本多正信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意见。
“不如派忍者偷城。”服部正成可掌管着忍者同心众，其中不乏好手。
“可以晚上一试，大手门的话可能很难，但如果走水门，或许能成。”真田昌幸显然比较认可这个方案，他也圈养了不少忍者。
“在下认为挖地道也可以。”细川藤之提议土龙攻，他所管辖的东海道，就有专门挖矿的掘金众。
“那就一起施行，白天正面佯攻，掩护挖地道的声音，晚上忍者偷城。”岛胜猛觉得可以双管齐下，多种方案并行。
很快，整个会议持续到深夜，众人商讨出很多不同的方案。
直到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看向最终拍板的决策者细川藤元。
“沼田川河深多少？”细川藤元反而关心河流。
“主公，此河只可通行关船级别的中等船只，再大些的安宅船有触礁的风险。”
“至于庞大的铁甲船，根本无法进入。”本多正信据实汇报，他知道细川藤元又想开着铁甲船过来，大炮轰轰。
“嗯，这样啊。”细川藤元暗道一声可惜。
至于把火炮安置在关船上？
这低打高它也打不了那么高。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