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笼

第88章笼

沈蔷意都还来不及讲话。

她的脸霎时间拧在一起,手下意识撑到贺静生的肩膀上,偏偏这时候,她还能想起来他的右肩有枪伤,立马撤了一只胳膊。

生怕自己再压到他的伤口。

然而还没等自己稳住身形,车子忽然上下颠了一下,应该是过减速带。

这一下劲儿够猛,连胃好似都开始隐隐作痛,沈蔷意忍不住惊叫了声,与此同时贺静生也无法遏制地低哼一声,头靠着椅背往后伸张,浑身的脉络像是在这一瞬间彻底打通。

沈蔷意刚才叫那一嗓子也毫不含糊,反应过来后立即咬紧自己的唇,可减速带一条接着一条,车厢里晃得头晕目眩。

沈蔷意一手圈住他的脖颈,一手抓着他脑后的椅背,指甲深深嵌入,真皮座椅都快被她抓出好几个洞来。她的思绪天马行空,甚至心疼地想,这么贵的座椅,真要是被她抠坏了,那简直太可惜了。

顾念到座椅的昂贵,她不忘松开自己的手指,就只是轻轻地扶在上面。

没有再退缩和闪躲,这一次反其道而行之。格外热情洋溢。

突发奇想地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三个字。

贺静生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这太不像是她会说出的话了,所以他忍不住确认般问了句:“再说一遍?”

要说他有多坏,总是在这种时刻故意折磨她,跟她唱反调。

他越离开她一点,她就仿佛离绝境更近一点。沈蔷意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的行为。

抓了半天,他都无动于衷,沈蔷意索性自暴自弃地往他怀里一扑,紧紧环住他脖颈,虽然不好意思,还是瓮声瓮气地开口:“我说.再多点.”

终于得到准确答案之后,贺静生欣慰地笑了笑,吻吻她汗湿鬓角:“好。”

常年练舞的人在这一刻将柔韧度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是整个人都已经是呈折叠的状态,她还是能轻松应对,只是后背悬空,她只能像树袋熊一样抱紧贺静生的手臂。

贺静生怕她难受,将前面的小桌板放了下来,随后抱着沈蔷意靠了上去。

后背有了支靠,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松缓些许。

车里的空间有限,她的身高本就算高挑,实在无法伸展开,小腿蜷缩着,脚趾头也随着一下下蜷缩。

贺静生低下头,孜孜不倦吻她的唇,“够不够?嗯?”

沈蔷意的胳膊往后抻,抵在了小桌板上。

身后的小桌板并不平稳,硌得背也有点疼。她脑袋空空,胡乱地点头回应。

每当这时候,沈蔷意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两个灵魂,不完全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根本不听她指挥。

一个本本分分规规矩矩,提醒她应该矜持克己。

一个贪得无厌,疯狂又大胆,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两个灵魂在天人交战。

然而现在,很显然,后者赢了这场战争。

她需要

贺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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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非常需要。()?()

贺静生不在身边的这些天,只有沈蔷意自己知道,她过得有多天昏地暗,山崩地裂。()?()

内心的绝望就像天空中突然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凛冽刺骨的寒风往里灌,几乎令她生不如死。()?()

现在贺静生回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她急需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一切将她内心的绝望驱散,将豁出的那个大口子填满。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她才能有足够的真实感,令她相信,他是真真切切在她的面前,她的身边。

她能看得见,碰得到。

沈蔷意这一次明显热情得过分,热情到反常。贺静生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受宠若惊。

他这回倒听话得很,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沈蔷意理智稍微回归些许,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会不会被他们听到?”

贺静生没急着回答,抓着她的手臂,顺势再掐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就将她调转了个方向。

她背过身去。

沈蔷意的脸趴在了隔挡板上。还话,就听见他开口:“要不你问问?”

“.”

沈蔷意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他那股子坏劲儿又开始重出江湖了。

当然也清楚,刚才是自己多虑了。隔挡板一关,这后面闹翻天,前面都一无所知。刚才她嗓门儿那么大,按照贺静生那疯狂的占有欲,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听见一丝一毫的。

她放下心来。手撑了隔挡板,脸也贴上去。

雾面的隔挡板是单向的,从这后面能看见前排的一切动静,前面却看不见后面一点光景。

沈蔷意依稀看见前面司机和陈家山的身影,就这么近的距离,她和贺静生竟然在后面如此叛道离经。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她在偷偷观察前面的动静,贺静生便又故意,使坏,沈蔷意瞬间一个激灵又惊呼了声。

下意识想捂住嘴,可前面的两个人毫无反应。

她这才松了口气。他们没听见就好。

与此同时,心跳也随着这种紧张的刺激变得无法计量。

这种千百种矛盾情绪汇聚在一起,她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她真是被贺静生给彻底带坏了。

也或许她的本性如此,只是被隐藏了多年,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是贺静生将这个秘密挖掘出来。

贺静生俯身吻她的后颈,咬她的耳朵和肩膀,“依依,你还满意吗?”

沈蔷意没说话。

他倒是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我表现得怎么样?”

她还是不理他。

他索性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一点都不疼,但也不能说一点力道都没有。

沈蔷意惊愕又怨怪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顺势低头去吻她的唇,吻得那么温情缠绵,结果手上又是一巴掌拍上去。

“唔”

她吃力地回过头看了看()?(),

白生生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微微的红痕。

沈蔷意的脸也瞬间红了起来。心里不禁滋生幽怨()?(),

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怎么还动手打人了呢。

然而?()_[(.)]?◣?$?$??()?(),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幕刺激到视觉神经,所有触感都冲上了头颅。

沈蔷意十分慌乱地反过胳膊去抓贺静生。

这是一场考验耐性的角逐战,贺静生知道她已经提前抵达了终点。

于是勾住她胳膊将她拉了回来,她的背抵上了他胸膛,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什么风花雪月都比不过情到深处时一个拥抱缠-绵悱恻。

她蜷缩着,似乎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状态,又似乎是太过于依赖,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

他的掌心那么粗糙,此刻却温柔无比地轻拍着她的背脊,给予安抚和慰藉。

这一刻,沈蔷意百感交集,忍了这半天还是没忍住哭了,所有情绪都不堪重负,在这一刻宣泄得彻底。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泪儿跟流不完一样。

抽抽哽哽个不停。

沈蔷意从来都没有哭得这么凶过。

自从跟贺静生在一起,她总是有这样七上八下跌宕起伏的情绪。

尤其是上次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心里的怨气和委屈排山倒海,她只想发泄。便一把抓过贺静生的手臂递到唇边一口咬上去。

这一口可不含糊,直接咬得留下了一个牙印。贺静生动也没动,任由她咬。

“我告诉你,贺静生。”沈蔷意抽抽嗒嗒的,连说话都困难无比,语气又娇气又凶巴巴,颇有点威胁警告的意味:“你要是再敢消失,再敢出现像这次这种情况,敢死在我前面,我肯定第二天就改嫁!我才不会给你守寡呢!”

“我跟别的男人接吻,上床!”

光是听到她这么说,贺静生就无法忍受,尤其是后面那一句,不敢想象那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能愤怒到毁天灭地。

要真有那么一天,他就算死了都得被沈蔷意给硬生生气活过来。

“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还哪里敢死?”他的手臂还被她含在嘴里咬着,他的掌心顺势握住了她的肩头,还是那样抚慰般慢慢摩挲,这样的气氛,说什么都是柔情蜜意的,“我们都好好活着。”

他的吻也慢,一下一下轻啄,牙齿在她肩膀上轻轻地磨,沈蔷意的心也软软绵绵的,像只温顺又懒洋洋的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然而却在下一瞬,他的温柔一过,还是那个强势霸道的他。

“放心,七老八十了也能伺候好你,你没机会找别的男人。”

语调淡淡,却又恶狠狠的。

她回眸往后看,他的镜链就在垂在她肩膀上,时不时拍过她的脸颊。

终于肯松开他的手臂,

咬完了之后,看见这一圈红红的牙印,她又贴上去亲了亲。

贺静生无奈又好笑。

她还真是将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演绎得淋漓尽致。

关键是,他还就吃这套。()?()

最后的余韵过去,她已经陷入筋疲力尽,他倒还生龙活虎,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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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都发生了什么,她的羞耻心终于慢慢回归,同时也感慨万千。()?()

清晰记得在香港那一次,他半强迫着她用,手替他解决。那时候她还真是千百个不愿意,结果谁能想到,才过几个月而已,她的心境已经全然逆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竟然主动提出和他在车里做这么禁-忌的事情。

车子还在继续匀速行驶中,不知道具体到底过去了多久。

沈蔷意寻思着应该快到地方了吧,她也不知道贺静生住在柏林的哪里。

她可不想等司机将车停好之后发现车子还在继续摇晃,那样实在太社死了。

目前贺静生压根儿没有要作罢的打算,反而越发兴起。他适合去做一个专业的马拉松选手,永远都能奋战到最后。

沈蔷意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了,手抵住他胸膛往后推了推,“不要了”

一开口,声音都有点劈了,哑得厉害。

“依依,你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贺静生将她的抵抗置若罔闻,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往自己脖子上一绕,往下趴,离她更加近,语气多少有点幽怨,“是不是不太公平?”

贺静生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沈蔷意登时不满了,呛了回去:“你少给我扣帽子。”

“还没够。”他越发直白,也越发理直气壮。

“.”倒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我嗓子好干。”沈蔷意见来硬的不行,那就改变思路直接给他来软的,她撅起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口也好渴。”

闻言,贺静生垂眸打量。

她声音的确有气无力,又嘶又哑。原本红艳艳的嘴唇,现在还有点发干。

刚才嚎那么久,嗓子不哑才怪呢。

他先是低头亲了她一会儿,用自己的唇润了润她的唇,之后又将她抱起来,然后放下扶手箱,打开了扶手箱上的酒柜门。

沈蔷意往里扫了眼,里面有香槟、红酒,还有进口的矿泉水。

贺静生的手伸进去,目标自然是里面的矿泉水。

结果沈蔷意却先他一步,直奔着香槟就去了。

她将酒瓶拿出来,在贺静生面前晃了晃,“我要喝这个。”

“你确定?”贺静生挑了挑眉。

“嗯嗯!”她用力点点头。

既然她想喝,贺静生倒也没阻止,由着她了。拿出开瓶器,娴熟地打开了香槟,给她倒了一点。

沈蔷意拿着香槟杯,看着杯中的淡黄色液体,里面还有许多小小气泡。

唇伸到杯壁,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她之前喝过香槟,是在一个同事的生日宴上。只觉得比红酒还不好喝。

可这次喝了贺静生的香槟,让她完全被香槟酒有了改观。她惊艳地睁大了眼睛,眼神都亮了亮。

紧接着又喝了一大口。

“好好喝。”砸砸嘴

()?(),

仔细回味。

有一股很浓郁的果香?()_[(.)]???。?。??()?(),

酒精味倒是少()?(),

喝起来酸酸甜甜的()?(),

就跟喝饮料一样。

可能这就是贵的香槟吧。

一口喝完之后,她又让贺静生倒了一杯。贺静生还是只给她倒了三分之一。

喝完第二杯还想要,贺静生这回迟疑了一下:“小心喝醉了。”

“这不就跟饮料一样嘛。”沈蔷意不服气地拧拧眉毛,“你少瞧不起我好不好!我从来没喝醉过!”

“你经常喝酒?”贺静生饶有兴致反问,“这么自信?”

沈蔷意张了张唇,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冷不丁与他四目相对时,触及到他眼里的玩味,沈蔷意的胜负欲瞬间又被激了起来,她傲慢地昂起下巴,理直气壮:“就是这么自信!你不服气?”

紧接着,她见贺静生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佩服。”

“那还不赶紧给我斟满!”沈蔷意将香槟杯往贺静生手边一递,越发得意洋洋,使唤人使唤的得心应手了。

贺静生倒也听话,果不其然又给她倒了一杯,不过还是一样的量。

“怎么才这么点?”沈蔷意不满意,抱怨:“塞牙缝都不够。”

其实她真的很想吐槽,为什么喝酒的时候明明那么大的杯子,结果只倒那么一丢丢。虽然她明白是为了雅观,酒也是需要慢慢品,但这样真的不麻烦吗?

“酒量再好也不要贪杯。”贺静生认真说道。

他将木塞重新塞回去,酒瓶也被他放回了酒柜里。这架势不容置喙极了,摆明了不会再给她倒第三杯。

沈蔷意只能无奈接受,一点点慢慢抿杯中的酒。

就跟很舍不得喝完一样。

贺静生看着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这会儿本该是天雷勾地火的较量,结果现在却停下来看着她慢吞吞地喝香槟。

停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贺静生的内心焦躁无比,可他却强忍克制着,就这么耐着性子地等她,并没有催促。

又过了两分钟,终于等到沈蔷意喝完最后一口,她还没来得及意犹未尽地砸砸嘴,贺静生就将她手中的香槟杯一夺而过。

唇迫不及待吻上去,与她唇舌纠缠时,也尝到了香槟的醇香味道。

没多久,刚才那得意洋洋的气焰一点也没有了。——

沈蔷意设想过的社死画面也一点没落下。车子如她所料到地方了也摇晃得跟她小时候坐的摇摇车一样。

不过好在司机和陈家山都心领神会,停好车之后就很识趣地离开了。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打扰。

演出结束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现在又在车上耗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只是一次,但已经是非常非常漫长的一次。

亏沈蔷意还担心,他的腿和肩膀都有伤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行动不便之类的。

事实证明她还真是多虑了!

于是她总结出一个经验,贺静生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

所有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后,骨头架子都

要散了,在车上刺激归刺激,可累的程度也是翻倍的,毕竟车上空间有限,无法施展开,大多数都蜷着。()?()

“再也不想再车上了。”她哼哼唧唧的,有气无力。()?()

闻言,贺静生无声地笑了笑,替沈蔷意穿好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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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她的衣服至少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到最后直接发展成不翼而飞。()?()

到现在也只是松松垮垮随便套一下,连内衣都是挂在肩膀上没有扣。

车里一片狼藉,脚垫和真皮座椅都有水迹。

小内也已经湿透了,没办法穿。所以她就只套上了针织裤。

小内总不能留在车上,她又没地方装,帆布包里有小羊驼玩偶和向日葵花。

所以贺静生便顺手接过,装进了他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看到这一幕,她的脸颊已经热得能煎鸡蛋了。

天空一片漆黑,不见一颗星星。雾蒙蒙的。

可四周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贺静生在柏林的住处也是一栋很高的法式别墅和一个很大的院子。

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吃晚餐。贺静生叫了厨师来做。

进了屋后,乘电梯上了二楼,回到卧房,沈蔷意第一时间就是像咸鱼一样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他进了房间后,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了她的小内,捏在手里。

沈蔷意耷拉着眼皮,无意间看见他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递到鼻子前嗅了嗅。

“!!!”

她被他这个举措吓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弹坐起身,几乎快要尖叫:“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好像个变态啊!”

贺静生顿下脚步,侧头看她一眼。

见她这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伺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变态?”

“.”

“又给我弄成这样了,”贺静生转了下身,正对着她的方向,一副很苦恼的口吻,“你说怎么办?”

微垂着头下巴点了点,示意她往下看。

沈蔷意的视线下意识往下滑。他的西装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还披着一层斯文儒雅的皮囊,然而那层皮囊下的恶劣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沈蔷意眼睛猛地一闭,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开始装死。

紧接着就听见贺静生愉悦的轻笑声。

他没有再逗她,而是走进了洗手间,将她的内裤给清洗干净。

贺静生并不否认,在这方面某些癖好的确如她所说.挺变态的。

沈蔷意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强撑着去冲了个澡之后重新瘫回床上,昏睡了过去。

晚餐做好了后,贺静生来叫她吃饭,叫了好几次都没叫醒。

再次醒来是被尿给憋醒。

一睁眼,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壁灯,偌大的房间光线氤氲朦胧,呈暖黄色调。

刚醒来脑子还有点迷糊,见到四周陌生的环境怔愣了下,还以为是在做梦。

环顾一周后,发现宽大的床上只

有她一人()?(),

甚至旁边连被人躺过的痕迹都没有半分。

不见贺静生的身影。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_[(.)]???*?*??()?(),

沈蔷意的心猛然一沉。

如此熟悉的场景让她心悸又恐慌()?(),

像是回到了前几天她一觉醒来都看不见贺静生的日子。

在这一刻()?(),

她再次陷入了恍惚和茫然。

甚至以为重逢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虚幻的美梦。

沈蔷意心跳如鼓,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贺静生?”

她站在房间门口喊了一声。宽敞的房子里是她的回音。

沈蔷意更加不知所措,她光着脚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穿梭在走廊,四周张望,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贺静生!”

一时恍惚。

宛如重新回到了那天,得知他的死讯后,在城堡里疯了一样每一个房间地找。

她像进入了巨大的迷宫,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

无助和恐惧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密不透风地将笼罩,她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眼睛发热,鼻子发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依依。”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雾,清晰地闯入她混乱的世界。

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驱散了眼前密布的阴霾,

沈蔷意停下脚步,怔了一秒后,迅速转过身。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离她几米开外的位置。

他正迈步向她走来。

沈蔷意一刻也没有犹豫,大步朝他跑过去。

扑进他的怀中,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

她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耳旁是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她近乎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飘荡的灵魂终于回归本体。

“你去哪里了?”她一开口便是泛滥成灾的委屈,哭腔颤抖。

“我在书房处理了一些邮件。”贺静生连忙解释道。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却又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整个人都黏黏糊糊贴着他,依赖着他。让他的心软得厉害。

手揉揉她的脑袋,低头吻她发顶:“做噩梦了?”

她的额头有薄薄的一层汗,他用手指擦了擦。

沈蔷意拼命点头,用力点头。

她几乎泣不成声:“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你不准走!我不喜欢睡醒之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他立即答应。

声音更低沉温柔,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我错了,以后绝对不走。”

“嗯。”

沈蔷意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惊弓之鸟,经历过那么一次就留下了一生的阴影。

刚才那么一瞬间,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然而在重新见到他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是那么强烈那么沸腾。

沈蔷意知道,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情绪本该得到抚慰,可是此时此刻却莫名地愈发汹涌喧嚣。

她又叫他的名字:“贺静生。”

“嗯。”贺静生应道,“我在。”

沈蔷意吸了吸鼻子,想试着冷静下来,还是无济于事,再次开口哭腔更重,声音哽咽着。

她说————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