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黑白无垠石

第一百九十章大舅哥的高光时刻来临

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薛仁贵淹没其中。

李谨行并没有疾驰多远,便立刻转过头来,准备指挥军队,拦截和击杀后续赶来的唐军。

尽管薛仁贵英勇无比,李谨行也不相信其能在靺鞨骑兵的围攻下,还能活下来。

靺鞨人自幼便是天生的骑手,从学会走路开始,就需要掌握骑术。

因此,他们在马背上如鱼得水,行动自如,战力超绝,比起他来,也相差不是太多。

然而,就在李谨行回头的一瞬间,他仿佛遭受了雷击般震惊。

十几位精通骑术的靺鞨骑士同时被击飞,空出了一片无人能够靠近薛仁贵的真空地带。

薛仁贵扬起长枪,朝李谨冲刺去,企图再次擒获他。

斩杀敌军将领,一直是他最为擅长的战术。

李谨行深知,凭借个人之力难以抵挡薛仁贵的攻势。

“谁能斩杀这名敌将,连升三级,赏赐良驹千匹!”

在丰厚的奖赏激励下,刚刚被薛仁贵的气势所震慑的靺鞨骑兵们,重新振作精神,再次围攻而上。

战场上,一片猩红的血雨漫天飞舞,薛仁贵手持长枪和长剑,左右挥舞着,每一次挥动都会有一名靺鞨的骑兵倒下。

在短短片刻间,地上就布满了一具具尸体。

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进一步激发了士兵们的血性。

同时,温热的鲜血也让更多的靺鞨骑兵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们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自觉地向后退,试图避开薛仁贵那凌厉的兵锋。

薛仁贵凭借个人的勇猛,独挡一军。

“将军威武!众将士听令,跟随薛将军建立功勋!“

身后的唐军也已经冲了过来,高举着战刀。

靺鞨骑兵已经失去了军势,面对冲锋而来的唐军,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决心。

“散开,游击作战!“

李谨行果断地下令,他并非等闲之辈,带领军队从侧面出击。

靺鞨骑兵并不擅长军阵战术,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战术。

那就是单兵作战,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以及靺鞨骑兵的善射性。

进行弓箭远射,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游击之术,在靺鞨骑兵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战术是为靺鞨骑兵量身定做的,这也是他们驰骋草原的倚仗,是唐军不具备的。

这不仅要求战士骑术精湛,还要很高的单兵作战能力。

往往可以以千人之队,硬撼万人之军,甚至还能将对方拖垮。

所以在对战之时,不能以人数去衡量靺鞨的战力。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但是他们面对的大唐,他们敌对的是农耕文明。

他们的装备差距太大了。

大唐军士所用的马槊、唐刀和战枪,都是当时最高的锻造水平,是淬炼过了几次的精铁。

身着的光明铠,早就把要害覆盖,靺鞨用石子磨成的箭头,展现出来的杀伤力太有限了。

靺鞨以游牧为主,盐铁都是依靠中原王贩卖而来。

更别说能锻造武器了,就是铁器都十分稀有,战器根本就难以普及全军。

北方民族与中原王朝的碰撞,确实也是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的交锋。

武器装备的差距,让他们的战力遭受到了极大的扣除。

反观唐军,则是武装到了牙齿,虽然有很多没有来得及更新,但也不是一些轻型武器能伤击的。

为了对抗这些铠甲,唐朝时的重型武器也开始演变。

例如,鞭、锏和锤逐渐应用于军事,只有通过砸破其铠甲,将兵卒震死或砸死。

现在靺鞨骑兵的箭矢和战器,却是十分难以伤到唐军的军士。

靺鞨战刃都配备不齐,更加穿不起战甲,血肉之躯,如何抵挡住唐军精打细造的兵刃。

而且,唐军的骑兵还保持着冲阵队形,虽然不多,但是在近百骑士是冲锋下,却是靺鞨军队无法抵挡的洪流。

在唐军骑兵的面前,他们就如同纸张一般,一戳就破。

而后,唐军的步兵推上,盾阵在前,长枪押后。

骑兵是第一兵种,天克步兵,这是没有错的。

但是这也是在同一水平上的。

如今要让靺鞨骑兵以血肉之躯去突破,唐军的钢铁之躯。

如何能做到呢?

破阵,唯有重骑兵。

就如同身着玄甲的玄甲军,身披重甲,冲锋陷阵。

狗咬乌龟,无从下嘴。

靺鞨骑兵拉开了距离,双方就对射了起来。

他们均是能百步穿杨,但却射不穿唐军的战甲。

唐军没有那么高超的射术,不过却是进行齐射,不追求准确度,而是要求的数量碾压。

数百支箭落下,靺鞨骑士和马匹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血刺

猬。

见此,靺鞨骑兵大乱,又是因为游斗的原因。

李谨行想要指挥,也是不可能了,完全依靠靺鞨骑兵的单兵作战能力。

推进!

唐军在薛仁贵的指挥下,却是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齐射数轮过后,又在向前移动,死死咬住已经混乱了的靺鞨军。

靺鞨骑兵亦有英勇之士,对唐军发起了冲阵。

但是这是以卵击石。

几次热血被浇灭之后,都纷纷在后退。

战斗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靺鞨骑兵丢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便逃离而去。

靺鞨骑兵来去如风,没有缜密的计划,是不可能全歼的。

李谨行立于远处,望着唐军以及薛仁贵,心生惧意。

不是他们骑士不够勇猛,不是他们都的战术没有作用。

而是他们与唐军,隔着不能跨越的天堑——装备。

李谨行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战术能够取胜了。

这座山城,也是他们靺鞨不可逾越的天渊。

“可能,能对付唐军的,也只有是唐军了吧。”

李谨行无力的喃喃道。

“薛将军,末将愿领军追击逃窜之敌。”

一边的副将开口道。

薛仁贵看向远处的李谨行,眼中战意昂扬,但战意还是被理智战胜。

“殿下曾言,靺鞨骑兵天下无双,善于游斗,不善攻城,应以防守为要。”

“而且,靺鞨虽败,但并不是溃败,其主将更有恃无恐,怕是有埋伏。”

战备资源,均被李承乾调到了百济,唐军在北方,只能进入防守态势,不宜展开大规模的战斗。

薛仁贵如今收到的将令也是镇守新城,不让靺鞨南下。

长安,东城门。

今日这里格外的隆重,百官成列,因为此时是大唐关内道行兵总管长孙无忌的出征之日。

唐皇李世民在此,领百官相送。

这就是大舅哥的待遇。

除了大唐那几位名声赫赫的大统帅外,长孙无忌确实也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只是在大唐那样显赫的名将阵容面前,长孙无忌的军事才能才被遮掩住了光芒。

要是没有几斤几两,李二可也不会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

关内道的防线一旦被攻破,薛延陀的兵峰就可以直达长安,就如同之前的东突厥一样,长驱直入。

其实长孙无忌更类似张良这般的谋士,在君王的身边出谋划策。

在众多的战争决议之上,均是有长孙无忌的身影,有时,更是其的意见指导。

对于如今能单独领军,长孙无忌也是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

其几个儿子,也被安排进了军中,担任要职。

而张亮被任为了副行兵总管,虽然无能,但李世民也不想把这样的权利,交给门阀氏族。

如今的大唐,随也有诸多的大将。

例如,之前被李承乾举荐统领关内道防务的苏定方。

其才干,鲜为人知,李靖是知道,如果没有李承乾独立的事情发生,防御薛延陀,他肯定会有用武之地。

但是其因为李承乾的举荐,反而成为了李世民担忧的对象。

不但没有重用,反而一道军令,便废除了其总管之位,留于军中听职。

关内道的防务无比的重要,是长安门户。

不仅是能抵御薛延陀,更是防备高句丽方面的爆发。

“薛延陀狼子野心,不思天朝之恩,领军残杀我大唐百姓,朕遂下令讨伐之。”

“吉时已至,大军开拔。”

李世民立于城头之上,其身影比之前显得更加的单薄了几分。

“我等必不负陛下所托,定当远扬国威,平叛薛延陀之祸乱。”

长孙无忌一众将领,于城下遥拜,便转身启程。

数万大军如同长龙,浩荡的望北境而去。

此次,门阀氏族都是无比支持,捐钱捐粮又出人。

在蛮夷来犯之时,还是知晓大义。

因为在薛延陀的眼中,门阀氏族的贵人和大唐的百姓,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能杀能抢。

直到长队远去,李世民也不愿就此回宫。

他如今看上去,龙虎精神,实则只是外强中干。

大唐又何尝不是如此,万国来朝,但是也禁不起太大的波动,否则就是大厦倾倒。

东有前太子李成乾欲要取而代之,北有薛延陀策军挺近,西有吐蕃虎视眈眈,南有天竺蠢蠢欲动。

这些都是隐患,大唐在外邦的眼中,太富有了,谁都想过来分一杯羹。

只要是有国界,那便永远都有冲突。

“太子,接下来,便由你监国了。”

现在能让李世民感到欣慰的是,李治还是孺子可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得了其的帝王心术传承。

朝中的大员,

也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战争的原因,都不在朝中。

也是李治开始树立和培养自己班底的时机。

“儿臣能力尚且不足,怕是难以担此大任。”

李治怯声道。

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有些小了。

李世民也不由得想起了才十一二岁就能监国的李承乾来。

相比之下,李承乾的胆子就大很多了,野心也更大。

李承乾的意图,李世民是清楚的,但是其所谋太大,就是他为大唐的皇帝,也难以配合。

“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政务你处理的也已经是十分的娴熟,缺少的只是一番历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高句丽百济等地区,在李承乾的统领下,蒸蒸日上,一系列的措施,让民生得以恢复。

当真是理想中的继承人。

李治闻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

“扶朕回宫吧。”

“太子,你对于高句丽如何看待呢?”

这个无比敏感的话题被李世民提起。

“儿臣看不懂,不明白前太子为何会逆旨而为,将自己逼下了万丈深渊。”

李治很谨慎的回道。

他一直在李世民的身边,比任何人都了解李世民对于高句丽的态度。

不是痛恨,而是一种惋惜。

不然以李世民的铁血手段,怎么会允许叛逆的存在。

“朕也不懂啊,只是真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的场景。”

事已至此,只有兵戎相见的下场了。

“父皇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儿臣也必将不会沾染手足的鲜血。”

李治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过,能否斗的过李承乾,这还是另说呢。

“局势使然,怕是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你已经接触了朝政,也想必感觉到了,宛如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你的决策,皇帝,九五至尊,也不能随心所欲,你越要成为史书中的明君,就越要顺着这股力量而行,这便是史官说的,顺从民意。”

史书上,你是怎么样的人,还是读书人说了算。

百年乃至千年过后,他们也会对你的事迹乃至是史料进行修饰。

李世民并未点明,而是在引导。

皇室的敌人太多了,一直都是围绕着权柄在勾心斗角。

如果,身体还能健行,也许真能内外夹击,根绝了这大唐之祸根。

“父皇所说的是氏族?”

这种观念,以及差不多灌输进了李治的脑海深处。

“朕问你,对于氏族门阀都掣肘?你该如何处理呢?”

李世民问道,隋朝的灭亡,可是历历在目,他李家曾经又如何不是一个世家大族呢?

怎么能不引以为戒。

这也一直都是太宗和高宗的一块心病。

“重用寒门,牵制门阀。”

李治想法虽好,但是他又如何保证那些寒门子弟,会忠心于皇室呢?

他的情况可不比李二,手下的大臣武将都是与其有患难之情,是铁打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