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第 78 章
◎暴怒生气◎
为了不让郁离尴尬,宣怀卿特地在知味楼外磨蹭了会儿,方才和屠老大一起进入知味楼。
店小二热情地迎过来,问他们是要在大堂吃饭还是要包厢?
宣怀卿的目光往大堂看了一眼,没见到郁离的身影,朝那店小二说道:“我们已经约人了,就是先前进来的一男一女,不知他们在哪个包厢?”
跑堂的店小二的记忆都很好,对进门的客人很关注,他一问便知道是谁。
“他们在楼上的包厢。”
得了话后,两人朝酒楼的二楼的包厢而去。
他们刚靠近,就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隐隐从包厢里传出,其中就有郁离的名字。
酒楼的隔音明显不是那么好,人在里头说话,要是大声一些,便会被门外路过的人听到。
宣怀卿一听,以为有人要欺负郁离,哪里能忍得住,当即一脚将门踹开。
只是他们没想到,踹门而入后,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郁离坐在包厢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她的面前是三个被衙役按着跪在那里的男人。
三个男人很愤怒,挣扎得厉害,却被衙役按着,怎么都挣不开,其中一人愤怒地高声嘶吼指责她。
这一幕明显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两人都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包厢里的人,三个衙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踹门而入,一时间都忘记反应。
就连正在激烈地挣扎的郁敬德三人也不由得停下来,然后他们双眼一亮。
“这位兄台,麻烦你赶紧去报官!”郁敬德高声道,“这些人为非作歹,逼迫我等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何能跪一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还是他们的堂妹,她凭什么让他们跪?
他们见宣怀卿相貌堂堂,一身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以及身上有一股正气,让人不觉心生好感,自然而然地朝他求救。
至于屠老大,那副土匪的模样,很容易让人生怯,三人都忽视了他,以为他是宣怀卿的侍卫或跟班。
很多大家族的弟子身边都会有小厮或侍卫跟着,不奇怪。
屠老大迅速地将门关上,以免有人经过看到这一幕。
虽然尚不清楚情况,不过他们本能地相信郁离,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内情,没弄清楚之前,不会轻易因为眼前的一幕下定论。
虽说这一幕看着就像郁离在欺负人,而不是别人欺负她。
至于郁敬德让他们报官什么的,两人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报什么官?这屋子里有三个衙役,他们就是官府的人,当着他们的面说报官,不觉得很可笑吗?
当然,如果他们出身显赫,连官府都要敬着让着,那报官还有点可能。
屠老大认出郁敬德兄弟,很快就明白这应该是郁家的家务事,另一个陈仲询虽没见过,想来应该是这两人的同窗,或者是郁家的亲戚。
那肯定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
只是他不太懂,怎么还有三个衙役掺和。
总归不会是离娘让这三个衙役按着他们给自己跪下吧?以她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干这种故意折辱人的事。
除非他们招惹到她。
只看一眼,屠老大就将郁离摘出去,觉得就算她去欺负人,肯定也是那人有错。
宣怀卿也是这么想。
他直接问:“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他,葛衙役吓得差点就腿软跪在地上。
彭衙役和朱衙役不明所以,他们是衙门里最低层的差役,连捕头都不算,自然是没有荣幸见宣怀卿的,也不知道宣怀卿的身份,在两人闯进来时,十分紧张。
郁离并不慌张,慢吞吞地站起,指着郁敬德兄弟说道:“他们俩是我堂兄,因为不愤郁家分家之事,想让衙役去吓唬我,让我去给大伯下跪道歉。”
闻言,宣怀卿不禁生气,凌厉地盯着郁敬德兄弟俩。
虽不知郁家分家的原因,但他们作为兄长,不爱护同族的妹妹便罢了,还让衙役去吓唬她,让她去给人跪着道歉,简直是无德下作。
他们父亲何德何能,居然让郁姑娘给他跪?美得他!
“并非如此!”郁敬礼气急,已然忘记家丑不外扬,大声辩道,“我们家一直都是好好的,祖父、祖母尚在,哪有分家之理?可她强迫我父亲下跪,逼得祖父祖母不得不分家,害得我父亲丢脸,因此一蹶不振……我们作子女的,难道不应该生气,不应该让她去道歉吗?本来就是她不对!”
都是出嫁女,娘家的事与她何干?
她简直就是搅家精,搅得娘家不得安宁,忤逆长辈,不孝不悌。
这样的女人,没将她除名都算好的了。
葛衙役有些急,赶紧道:“宣……公子,其实今日这事是我等做的,他们想让离老大下跪道歉,我们觉得不行,就将他们带过来,让他们给离老大赔罪。”
陈仲询三人听后,朝他们怒目而视。
他们觉得这三个衙役一定和郁离有什么勾当,否则怎么会这么听她的话,甚至还按着他们给她跪下?
还有朱衙役,他居然也叛变了,帮着郁离助纣为虐。
听完几人的话,宣怀卿和屠老大都有些明白情况。
郁家分家这事,或许确实因郁离而起,导致兄弟俩心生不忿,于是便想要报复她,找衙役去吓唬她。
如果郁离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估计他们这计划可行,可偏偏她不是,自然由不得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不用说葛衙役这会儿唯郁离马首是瞻,更不可能让人折辱她,那只能他们去折辱这些人,让他们给郁离道歉。
至于郁敬礼所说的郁离强迫他父亲跪下之事,他们忍不住看郁离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决定事后再问她。
不管如何,比起郁敬德三人,他们更熟悉郁离,相信她的为人。
当然选择站在她这边。
宣怀卿厉声道:“纵使如此,你们也不应该找衙役吓唬她,你们为人兄长,却对妹妹毫无怜惜爱护之情,有何脸面报官?若是报官,只怕县太爷也会骂你们不孝不悌,不服长辈的决定,不爱护妹妹。”
他给这事下了定论。
既然已经由长辈作主分了家,就不应该再生什么报复之心,这是质疑长辈的决定。
而且他们的报复足以毁掉一个姑娘,实在是恶毒之极,器量狭小,不是君子所为。
听他这么说,郁敬德三人终于意识到,他们也是和郁离一伙的,所以才会向着郁离。
这让他们气愤又难堪,牙龈紧咬,脸颊抽搐起来。
葛衙役明白宣小将军这是向着郁离,那就没事了,他朝三人喝道:“你们还没向离老大道歉呢!快道歉!”
彭衙役和朱衙役也让他们道歉。
情势比人强,三人纵使百般不愿,也无法挣脱。
他们满脸屈辱,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只觉得生平从未如今天这般难堪耻辱。
原来被人压着跪下的滋味是这么难受。
“对、对不起……”陈仲询终于低头,低低地说了一句。
按着他的朱衙役看向郁离,见她没什么表示,便松开了他。
其实这事说来也不算什么大事,若不是他们一心想要给郁离一个教训,甚至提出让她给郁老大下跪道歉,还找衙役来吓她,只怕郁离也不会故意去折腾他们。
见陈仲询居然开口道歉,郁敬德兄弟俩都震惊得不行。
他们张了张嘴,看到这屋子里都是向着郁离的人,知道他们今天若是不道歉,肯定离不开这里。
最后两人只能一脸屈辱地道歉。
葛衙役和彭衙役有些遗憾地放开他们。
还以为这些读书人清高,会宁死不屈呢?这怂得也太快了,真是让他们毫无成就感。
看来读书人也不怎么样嘛。
经历了这事的三人根本不想再留在这里,更不用说吃什么饭。
郁敬德压抑着声音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可以!”郁离微微颔首,“日后你们若是想报复尽管来,只是下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道个歉那么简单。”
她的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没有丝毫威胁的狠厉,却让三人莫名地背脊发凉。
郁敬德兄弟僵着脸,手指发颤。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被她吓到了,生出一股畏惧,很怕这个他们以往从未正眼看过的堂妹。
陈仲询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然后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见状,郁敬德兄弟俩也没脸再留下,赶紧跟上。
三人离开后,葛衙役机灵地将门关上。
三个衙役无比乖巧地站在一旁,心里忐忑,彭衙役和朱衙役忍不住瞅了一眼宣怀卿两人,猜测他们的身份来历,能和离老大认识的,只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葛衙役则暗暗祈祷,宣小将军千万别追究,不然……
可惜怕什么就来什么。
宣怀卿直接问郁离:“郁姑娘,你被衙役吓唬了?”
“是有这事。”郁离点头,看了一眼那三个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原地的衙役。
宣怀卿和屠老大哪没注意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那三个衙役。
三个衙役尴尬又忐忑地站在那里,讨好地朝他们笑。
宣怀卿沉下脸,朝他们道:“此事你们说一说!”
要是平时,他也不会过问这些,可这事关系到郁离,他决定还是问一下。
他的救命恩人,几时由得这些狐假虎威的衙役欺负?就算她没吃亏,他还是很生气。
葛衙役差点就哭出来,却不敢不回话,小声地将陈仲询如何寻上朱衙役的事说了。
当然,他和彭衙役为崔管事去捉郁离的事没说,心知要是说出来,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纵使如此,宣怀卿和屠老大都很生气。
不说这事发生在郁离身上,就是发生在任何一个姑娘身上,他们都要生气,这些衙役简直就是助纣为虐,不堪为吏。
宣怀卿闭上闭眼睛,忍下心中的怒气。
其实他心里明白,大多数衙役是什么德行,只是他们世代执役,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如果上任的县令没能力,根本就压不住那些胥吏富绅,再加上一些县令往往只想在任上顺顺利利地渡过,不功不过,对很多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怪不得郁离会找他说码头盘剥严重的事。
其实不仅是码头的问题,这县城到处都有问题,还有其他的地方,吏治的不清明,让底层的百姓受罪。
然而他心里清楚,却无能为力。
这一刻,宣怀卿甚至希望京城的那位老皇帝赶紧……好挑一位明君上位。
可上位的君主纵使是明君,会有那么大的迫力去整顿吏治吗?
“宣少爷?”郁离突然叫了他一声。
彭衙役和朱衙役听到这声“宣少爷”,眼皮直跳,瞬间就明白宣怀卿的身份,扑通一声直接跪下。
居然是路过山平县剿匪的宣小将军!
宣怀卿深吸口气,转头看郁离,说道:“郁姑娘,这事……”
“怎么了?”郁离不解地看他,“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说到这里,她不禁蹙眉,心里有些烦躁,觉得还是傅闻宵通情达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她做得对,不会去质疑她。
宣怀卿忙道:“当然不是,你做得对,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作为官府的衙役,居然做出这种事,实在是……”
他羞于启齿。
明明他只是一个武官,这里不是他的管辖之地,也不是他的责任,却莫名地有种自己做得不好的羞愧感。
郁离眉头微扬,说道:“没什么,这和你无关,你又不是县令。”
县令才是管县城的官员,与他无关。
宣怀卿再次深吸口气,说来说去,确实是张县令无能。
只是他作为朝廷的官员,遇到这些事,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
他认真地说:“郁姑娘,我会和张县令说一说这里的情况,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
其他的地方他没办法,也没去看过是什么情况。
既然他来到这里,知道了这些事,肯定不能当作不知情。
这下子,连葛衙役也扑通一声跪下,赶紧求饶。
宣怀卿冷眼看着他们,心知他们平时没少欺负百姓,只是因为落在郁离手里,受了教训,才会改邪归正。
像他们这样的衙役绝对不少。
郁离没说什么,只说道:“他们三人现在还是挺好使的。”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罚他们,不过还是让他们继续当衙役吧。
现在这三人被她毒打过,肯定不会再去做欺压百姓之事,他们也不敢,但其他的衙役可不能保证,还是让他们继续当,顺便还能牵制其他的衙役。
宣怀卿奇异地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又有些愧疚。
明明她本事这么大,还是能人异士教出来的,这些事不应该由她来操心。
相比自己这将军府的少爷,手里也有些权力,却没为百姓做过什么事,实在愧疚。
这时,郁离朝葛衙役道:“不是要吃饭吗?让人上菜吧。”
她特地过来,可不是为了整治郁敬德他们的,而是来吃饭的。
众人:“……”
葛衙役麻利地爬起身,出门去叫店小二上菜。
彭衙役和朱衙役也乖觉地站在那里,努力地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宣怀卿呆了呆,没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问道:“郁姑娘,你刚才没吃饱?”
郁离道:“其实也算饱了,不过还可以吃一些的。”她指着葛衙役,“他不是因为剿匪有功,得了赏银要请我吃饭吗?既然如此,那就再吃一顿。”
葛衙役用他的赏银请客,她当然不客气。
宣怀卿脑子没转那么快,倒是和郁离已经很熟悉的屠老大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不免觉得好笑。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郁离问:“你们不留下来吃点?”
“不用,我们刚才吃饱了。”宣怀卿摆了摆手,“你慢慢吃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郁离闻言也不勉强,和他们道别。
等出了知味楼,屠老大对宣怀卿道:“刚才吃饭,离娘估计还没吃饱,只是她不愿意让你破费,所以比较克制。”
倒是葛衙役的赏银,她自然不客气,反正这赏银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得的,她能理直气壮地蹭饭。
宣怀卿没想到还有这原因。
他的神色复杂,越是了解郁离的为人,他越是敬佩。
先前是因为救命之恩,以及欣赏她的能力,这会儿却为她的人品、为人处事而折服。
**
知味楼的饭菜同样味道不错,郁离吃得很高兴。
等葛衙役去结账,发现这一顿将他的赏银吃没了,看着空了的钱袋子,不知道说什么。
这赏银都没捂热呢。
吃过饭,郁离终于离开县城。
她对忐忑地跟着她的三人道:“这次我可以保住你们,但你们日后若是敢再犯,不用宣少爷出手,我就可以废掉你们。”
“不会,不会的!我们绝对不会再犯!”
三人恨不得赌咒发誓,他们真的已经改邪归正,洗心革面,日后绝对不会再做欺压百姓之事。
郁离道:“不止是你们,还是你们的那些同僚,你们若是看到他们欺压百姓,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放心,我们会阻止他们的!”
郁离嗯一声,又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三人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半晌,葛衙役严肃地道:“看来县令大人很快就要整顿府衙,届时若是有人拉着你们一起去闹,你们绝对不要去。”
他们世代盘踞在此地,若是那些胥吏不满县令的整治,私底下肯定会添乱,以此保住他们的利益。
“那是肯定的。”彭衙役赶紧说,“我们又不傻。”
朱衙役也跟着点头。
他们虽不知道宣小将军要怎么做,县令大人会不会听,却也知道以将军府的地位和人脉,想要收拾一个县令轻而易举。
届时张县令就算不想做也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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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郁敬德兄弟俩回到家,什么都没说,就回房关上门。
陈氏不禁有些奇怪,发现两个儿子的脸色好像不对。
她去敲了敲门,问道:“德哥儿、礼哥儿,你们吃饭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屋子里的两人并未吭声。
陈氏又唤了几声,直到里头响起一道压抑的声音:“娘,你不用管我们!”
陈氏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气。
自从郁家分家后,丈夫的脾气变得暴躁又古怪,在家里动不动就发脾气,嫌弃这、嫌弃那,甚至还嫌弃她一直待在城里,巴不得将她撵回村里。
幸好三个儿子还算贴心,会向着她。
不知为何,这会儿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是她想多了。
眼看着晌午过去,到了兄弟俩去私塾读书的时间,却不见他们从屋子里出来。
陈氏赶紧去叫他们,两人却说他们身体不舒服,说今天不去了。
“你们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个大夫过来。”陈氏慌忙道,这两个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的希望,她可不能让他们出什么事。
就在陈氏拍着门又问又叫的,里头终于传来一道暴怒的大吼。
“都说没事了,你就不能别再来吵我们吗?”
陈氏僵在那里。
她听出这是长子的声音,她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呆滞。
许久都不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他们没有出来宽慰她,什么都没有。
傍晚,郁老大回家,发现家里冷锅冷灶的,陈氏呆呆地坐在灶房里,没有做饭。
他不耐烦地问:“怎么还不做饭?这天都要黑了。”
陈氏看他一眼,没作声。
“问你话呢!”郁老大的脾气就马上出来,伸手推了她一下。
陈氏终于忍无可忍,直接跳起来推他,恨声道:“做什么饭?儿子都生病了,我哪有心思做?”
“谁生病?”郁老大不耐烦地说,“是宗哥儿吗?既然生病了,你就带他回村里,别待在这儿,省得将病气过给德哥儿和礼哥儿,影响他们读书。”
这时,在外头玩了大半天的郁敬宗进门,就听到这话。
他嚷嚷道:“爹,我没生病,我不回村,我要待在县城!”
他才不要回去被不疼他的阿奶骂,整天吃豆粥和咸菜疙瘩,还要他去地里干活,他可不会干。
郁老大见小儿子进来,愣了下,马上意识到生病的应该是其他的儿子,赶紧地问:“是谁生病了?德哥儿还是礼哥儿?你咋地没和我说?看大夫了没有?”
陈氏不想理他,只道:“两个都生病了,在房里头待着呢。”
郁老大赶紧上楼去看两个儿子。
只是结果和陈氏一样,他被里头的两个儿子吼了,让他别管他们。
郁老大一脸懵,茫然地站在那儿,突然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