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灵界
陆耀扬状态恢复的速度，比沈风预料的，要快上太多。
不过几分钟，这位行动部部长，就变回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等到南瓜马车行驶到法兰克公爵城堡，沈风指挥马车转了个弯，停到城堡后方，陆耀扬已经想好了三种对付李铭远的计划。
沈风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确认过，李铭远没有问题。
这涉及了当铺的秘密，沈风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他的底牌！
“这件事情里还有很多蹊跷，我建议你多观察，李铭远不该这么蠢。”
沈风出言提醒。
“放心，我会。”陆耀扬点点头。
到目前，沈风对陆耀扬的印象，局限于对方狂野的性格，和精妙的暗杀手段。
对于他的耐性，沈风无从了解。
沈风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进入城堡，回到了拨给他的仆人房。
尼根死去的房间就在隔壁，沈风一头倒在单人床上，十分淡定。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灰姑娘的两个姐姐回来了。
马蹄声停在城堡前门，两个姐姐尖锐的骂人声划破夜色……
沈风听着二人疯狂辱骂今晚抢了她们风头的蓝裙女人，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都额外刺耳。
沈风在屋子里听着，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在单人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沈风没有入睡。
上一次进入编号副本，沈风还是个新手，很多尝试不敢去做。
现在，他对当铺的掌控有所加深，进入编号世界后，面临危险较多。
沈风认为，有必要借此机会多做探索，或许，能让自己多一条生路……
当铺里，沈风转到桌后，在椅子上坐定。
招招手，立在货架处的等身高穿衣镜，并着一对白蜡烛、一张描绘召唤仪式阵法的纸张，和一大包零食飞到沈风的面前。
沈风把镜子放在桌子对面，视线落在眼前的白蜡烛上。
指尖挑起豆大的火苗，点燃了白色蜡烛。
绿色的光芒，在镜面荡起涟漪……
一圈，两圈，三圈……
江听雪的身影没有出现。
沈风的拳头渐渐收紧。
镜子里冷幽幽的光，让他有些心烦。
沈风伸出手，按住镜面。
忽地，他瞪大眼睛，心脏狂跳！
沈风的手穿过了镜面！
在鬼蜮时，八脚螅对江听雪说的话，言犹在耳……
“活着的人类不能进入灵界，这是一条无法突破的禁制。”
之前通过镜子召唤江听雪，沈风也有尝试过穿过镜面……
结局无一例外，沈风的手被拦在了冰冷的镜子上，留下指印。
“现在可以，是因为我目前属于灵体状态？”
沈风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探身，手腕穿过镜子，触感类似于穿过水面……
他的心越跳越快，索性绕到桌子另一头，站在镜子前，尝试着走进光芒泛起的涟漪。
一寸，两寸……
沈风的右臂穿过镜面，再向前，光圈越来越近，沈风的肩膀穿过镜面，头颅也钻进去……
沈风肩部以上的部分进入灵界，肩部以下，则是被死死拦住，半点也无法向前！
“算了，这样就很好了。”沈风低声叹息。
只在虚影里见过的景色，此刻，真实地呈现在沈风面前。
沈风在半空中，看到下方有一块平滑的巨石。
他记得这块石头，之前江听雪喜欢坐在这块石头上，和他隔着镜子聊天。
向左看，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苍凉土地，地上有很多断掉的树根，风一吹，沙尘被扬得很高。
河水流动的声音传来，沈风循着声音向右望去，看到一条黑色的河流。
沈风在画面里见过的红木棺材，现在没有在河面上出现……
“江听雪！”
他尝试着喊了一声。
如果江听雪在附近，以她的耳力，一定能听到沈风的声音。
沈风等了一会儿，江听雪没有出现。
“去哪了呢？”沈风自语。
江听雪在灵界有多少仇敌，沈风无从知晓。
就沈风所知道的情况，江听雪在灵界这段时间，扮演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良柔弱的小白花！
实际年龄超过千岁的先天怪物地魁，就曾经派手下前来暗杀江听雪……
“别出事啊……”沈风心里发堵。
他是活人，以灵体状态出现，也只能让身体的一部分进入灵界。
如果江听雪真的在灵界出了事，沈风也没办法进入灵界救她！
“你干什么呢？”
忽然，有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沈风循着声音看过去，巨大的石头后面，闪出来一个眼睛和天线一样，从脑袋上支起的怪物。
“你也是地魁大人派来，对付白煞的？”怪物问。
“是啊。”沈风点头。
那怪物上下打量着沈风，两只眼睛丢溜溜乱转。
“你长得好怪啊！是后天怪物吧！”
“是啊。”沈风笑着点头。
“这是你的异能？传送？”
怪物伸出棒槌一样的手指，指着沈风探出的半个身子，问。
“这样便于观察，也便于逃跑。”沈风回答。
那怪物点点头，似乎觉得沈风的话很有道理。
“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傻等了。”怪物好意提醒。
“为什么？说起来，我来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她从水里出来……”
沈风瞪大眼睛，故作不解。
“没有人告诉你吗？白煞的红木棺材没有飘在水面上，说明她不在。”
怪物天线一样的眼睛甩了两下，朝沈风眨了眨。
沈风叹了口气，愁眉紧锁。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她总会离开吗？”他问。
“对，她总不在……但这有什么不好呢？白煞以前吃了多少怪物啊！”
“我听说你们后天怪物，大多是接受不了乱吃东西的。因为你们曾经是人类……呵呵。”
天线怪物表情不屑。
“白煞却不同，她饿了就从水里跳出来，吃一波弱小怪物！被她盯上了，想跑都难！”
说到这里，天线怪物脸上多了一抹恨意……
沈风趁着天线怪物没注意，抹了一把脸。
“可我在这里等这么久，她都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其他什么怪物已经把她给杀了？”沈风问。
“你是不是傻？”
听到沈风的问题，天线怪物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沈风。
沈风挠挠头，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我也是才成为怪物不久，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他的低姿态，取悦了天线怪物。
“白煞那种级别的怪物要是没了，死前造成的灾难，附近一千米都会被夷为平地！”
“你听说灵界哪里出现这种情况了？”
“没有！根本就没有！白煞只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要是真的死了，倒还好了！地魁大人一高兴，又能赏我们些好东西！”
沈风听到这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憨厚地挠挠头：“多谢前辈指教！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送你点什么好……”
天线怪物闻言，上前两步，舔舔嘴巴，期待地看着沈风。
沈风回过身，似乎是在自己的肋骨下里掏啊掏。
“我，我就把它送给前辈吧……”
他这样说着，从身后取出什么东西，笑着看向天线怪物。
天线怪物连忙上前，伸出手，去接沈风握紧的东西。
沈风张开手，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天线怪物一愣，手腕已经被沈风攥住。
砰！
沈风拉着这怪物，往自己身前猛拽！
不知是因为这条召唤通道只通向江听雪，还是因为当铺只接收契约、金钱交易来的物品……
亦或是两者兼有之。
天线怪物的头，狠狠撞在镜面上！
沈风站在当铺里，两手用力卡着怪物的头，看着他的脸在镜面上被压成一张饼！
怪物慌了，正要反击，沈风两手发力。
咔嚓！
眼睛长得像天线的怪物脖子折断，身体软了下去。
沈风向前探身，把怪物的尸体扔到了巨石上。
为了避免怪物假死，他召来黑伞，抽出伞中长剑，在怪物身上又补了几刀，才肯罢手！
江听雪不在，他也不能完全进入灵界，就没有探索的必要了。
沈风回归当铺，结束掉召唤仪式。
挥挥手，夹着召唤仪是阵法的镜子，白色蜡烛，还有一大包零食，自行飞回到货架区域。
“或许是我想多了，她去了鬼域？”
沈风再次伸出手，这次飞到手中的，是一把有灯笼标记的钥匙。
他将钥匙对准虚空，顺时针旋转。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
一道门出现，门开了，一片阳光洒进当铺。
沈风拿着钥匙走进门，看到了阳光下的树林，和黄色的土地。
“即便是在编号副本里，我也可以通过当铺，回到现实世界……嗯，不能带着肉身一起。”
沈风转过头，看到阳光下的手工灯笼店。
他没有走过去，大白天的，吓到人就不好了。
沈风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当铺里。
“如果我的肉身可以进入当铺，岂不是不需要受到副本的限制，想回现实就可以回去？”
沈风坐在椅子上，琢磨着。
很可惜，通过当铺，他可以进灵界……但只有肩部以上可以。
通过当铺，他还可以回到正常的人类世界……只有意识造成的灵体部分。
“什么都差一点。”
要完全进入灵界，只能再找找其他的办法。
“鬼域那边大概率是找不到的，八大人明确说过，禁制不可突破……答案还是要在灵界，或者在当铺里寻找。”
沈风抬起手，桌上的契约翻书一样飞速翻过去。
其中一张落在沈风手里。
它属于陆耀扬。
在沈风的意志下，一个光点从契约中飞出，漂浮在沈风面前。
沈风触碰光点，相应的画面随即出现……
陆耀扬躺在脏兮兮的厨房里，翘着脚，正在看一本武侠漫画。
“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吗？”
沈风忍不住吐槽。
他左右看看，不由得感慨，灰姑娘身为法兰克公爵的亲生女儿，在这个家里，睡觉的地方还没有马车夫的房间舒适！
“不愧是童话故事里的悲惨女主，真的就是睡在了厨房里！”沈风叹息。
沈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陆耀扬拿出手机，复盘他今天验证的规则。
这家伙只是盯着漫画，看到激动处还要骂上一句：“这个小反派怎么这么难杀？”
沈风见实在没办法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只好挥散画面，让契约回到桌子上去。
“可惜啊，没能和徐天尧，或者是凌清签订典当契约，不然我知道的信息，就可以多很多了！”
“毕竟这两位会长，每天都在加班……”
沈风揉揉眉头，随手又调出和八大人签订的契约。
触碰光点，鬼域之中的画面出现。
八大人坐在拍卖会的包厢之中，品着茶，旁观起楼下的拍卖。
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这个人把帽檐压得很低，沈风没办法看清他的脸。
“我才得到消息，你说，木盒已经送出去了？”
黑斗篷嘶哑着嗓子，问。
沈风当即竖起耳朵，听找他们把话说下去。
“是的，它在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的手里。”
八大人眨着他大得离谱的眼睛，说。
“哼！真是胡闹！那么重要的东西，被你们拿到会场里来拍卖！这就已经很胡闹了！你还把它拍下来，送给了一个人类？”
黑斗篷抬起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把手边的茶盏震得摔到地上！
八大人静静旁观，脸上不显一丝恼怒。
“你真是平静日子过太久，糊涂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把它送给人类！”黑斗篷怒气不减。
“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拥有那只木盒。”八大人缓缓说道。
黑斗篷指着八大人的鼻子，想说点什么，声音忽然卡住。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气势渐渐弱下来。
“难道……”
“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八大人语气平和地反问道。
“怎么会呢？”
黑斗篷身体颤抖起来，他先是极力否认，之后，声音竟有些哽咽！
“能带着我们鬼域重启辉煌的那位！他居然……”
黑斗篷的话，让偷听的沈风如坐针毡！
“什么带着你们鬼域重启辉煌？这么大的名头，不要按在一个陌生人的头上啊！”
沈风强忍着头疼听下去，黑斗篷却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