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你说的那个怪物，大概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沈风问。
“吊死鬼刘文瀚，成为怪物一百多年……之前一直籍籍无名，在后天怪物里，也属于很弱的那一类，勉强能保住自己而已。”
“最近忽然变得很强，生活可以说是……声色犬马。最近正在灵界里四处拉拢后天怪物，看样子，是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江听雪说。
“听起来，这家伙的确很可疑。”
沈风在心里盘算起他已知的灵界内部关系。
先天怪物和后天怪物，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阵营。
前者出生于灵界，实力较强，似乎不是很看得上后天怪物们……
但这个阵营划分，也不是泾渭分明，不然，身为后天怪物的江听雪，也没办法替他拉来地魁这个先天怪物当客人！
“吊死鬼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现有的几股势力对此是什么态度？”沈风问。
“先天怪物里，没有正眼瞧他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吊死鬼这样的怪物，轻狂得很！但最多不过一个月，他们就会成为其他怪物的盘中餐……”
江听雪吃下一块小酥肉，心情美滋滋。
“灵界这么危险，你在那里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沈风问。
“只要注意五点。高度的流动性、灵活性、主动性、进攻性和速决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我是白煞，在水下基本就是无敌的！他们要引我上岸，可上不上岸，决定权在我手里……”
江听雪竖起五根手指，给沈风讲解自己的战略。
“不擅长战斗，那就多打，回去多复盘，就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了。反正，我不去找麻烦，也会有一坨奇形怪状的麻烦来找我！”
闻言，沈风心里五味杂陈。
“你历史学得不错，游击战都用上了。”沈风说。
“那是，我历史成绩一直不错！”江听雪有些得意。
“可是我很担心你的语文成绩，‘一坨奇形怪状的麻烦’是怎么回事？”沈风哭笑不得。
“你如果多看见几只先天怪物，对他们的长相有了一定的了解，就会知道，我的话没什么问题。后天怪物里有的也……呃，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维持在一个比较好看的状态，就以死时的状态到处走，也挺瘆人。”
江听雪这么说完，沈风就不好再反驳了。
他回忆起地魁的那副尊容，还有被他杀死在灵界河边的那只怪物的长相，觉得江听雪的用词还是挺精准的！
“在确认了吊死鬼刘文瀚真的是我们要找的怪物后，除非有十成的胜算，不要直接对他出手。”沈风说。
“十成的胜算？！”
江听雪放下筷子，两根食指交叉，摆了个十字型。
“沈风，你打过几场十成把握的仗？”江听雪问。
“我一直是稳健派。”沈风面不改色地说道。
江听雪嘴角抽动两下，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了沈风一眼，默默地吃完剩下的半碗米饭。
沈风把玩着道具“无视”，它的外形是一只石猴，长了两对手掌，分别捂在自己的眼睛、耳朵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就是让我察觉不到你和灯笼店存在的道具？”
江听雪放下碗筷，走到沈风的身边，也看着猴子。
“对，何子宾说这家店算违建，之后容易被盯上。”沈风说。
“现在的问题是，开启道具之后，很难再使用镜面召唤仪式。除非将浸泡过道具的水撒到你脸上，不然你是看不到镜子外的场景的。”他叹了一声。
“怪不得我之前察觉到，有什么在攻击我……那我之后再看到镜子外的景物是莲子山上时，待在原地老老实实等着被水泼，不就成了？”江听雪说。
“万一真的有人攻击你呢？道具影响的范围，大于灯笼店规则覆盖的范围。”沈风说。
“镜面召唤仪式是单向通道，我只要退回到灵界，就很难被攻击。大不了之后我注意一下，洒向我的是水的话，就不躲了。”江听雪说。
“对啊，我忘了，这是单向通道。”
沈风站在镜子前，伸出手抚摸镜面。
然后，他的手就从镜面穿了过去……
“沈风！你死了？”江听雪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谢谢，我还活着。”沈风尴尬回答。
在这之前，他的手唯一一次成功穿过镜面，还是在当铺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还活着就好……你快试试，看能穿过去多少！”
江听雪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之后又跃跃欲试。
沈风向前走了两步，小臂成功穿过镜面，接着是大臂、肩膀。
他不断调整姿势，最后一半身体在灵界，一半身体留在灯笼店里。
他目前的极限，就到这里了。
左眼是灯笼店仓库里的景象，右眼则是灵界的荒凉场景。
“之后应该让何子宾试试，看看这种情况是灯笼店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沈风说。
“小雪，我想起个网络热梗。”语气一转，沈风笑着说道。
“什么热梗？”江听雪被勾起了好奇心。
“灭仇家满门时，院里的蚯蚓要记得竖着劈开。”沈风语气淡淡。
江听雪一把将他从镜子里拉出来，埋怨他：“不要在这种情形下讲地狱笑话！”
沈风朝江听雪笑了一下，改用双手扶住镜面，将头探进镜子，观察灵界的情形。
抬眼望去，一片灰败。
“灵界的河流，是什么时候变成黑色的？”沈风收回目光，问。
“它一直是黑色的。这条河的名字是黛河，黛就有黑色的意思。”江听雪说。
“这条河叫黛河？”沈风问。
“是啊！”江听雪用力点头。
“它不该叫黛河。”沈风呢喃。
“那它应该叫什么名字？”江听雪有些茫然。
“它叫……它应该叫什么来着？”
有一个名字到了沈风嘴边，但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风，你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灵界里的情况？”
江听雪抓住沈风的胳膊，直视他的眼睛，问。
“木盒告诉我的。”沈风说。
“是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江听雪说。
沈风避开江听雪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打算重复一遍自己的回答。
“好了，我知道你确实说谎了，你说谎时总是这样。”江听雪击碎了他的勇气。
“我只是不擅长对亲近的人说谎。”沈风别开脸，低声道。
这句话让江听雪的态度缓和下来，放开了他的手臂。
“一个人的力量不够的话，记得还有我。”她说。
“好。”
镜面的绿光再次荡漾起来。
十分钟时限到了，江听雪不得不返回灵界。
等到光芒散去，沈风在镜面里看到自己有些苍白的脸。
他叹了一口气，把东西收拾好，把碗筷拿去灯笼店后面清洗。
原本这里有两间公共浴室，被何子宾改建成一间单人浴室、一间厨房、一间卧房。
沈风洗好碗筷，听到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