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们在赢的路上
车子驶离城隍庙，一路上，薛虎都战战兢兢，生怕沈风攻击他。
回到酒店后，沈风将刚得到的金身碎片拍照发在群里，进一步为大家指引寻找的方向。
沈风就着仆人们查到的其他几个地方，询问薛虎。
然而，薛虎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因为其他几个地点已经不在本城。
本打算可着一只羊薅羊毛的沈风，只好决定放弃。
他从当铺里取出暗金色复古天平，握在手里。
黑色毛笔和空白契书紧接着飞出，毛笔自行书写出新的契约。
沈风把契约递到薛虎面前：“你得把见过我们的事情忘掉。”
薛虎颤抖着接过契约，浏览上面的内容，最后被吓了一跳！
“一枚硬币，买走我的整段记忆？”
“对。”沈风点点头。
薛虎咧开嘴，一下子表情变得很难看。
“只是抽走你的记忆，又不是杀你。”
“如果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来调查这件事情，你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他们之中的很多，并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沈风说。
听到沈风的话，薛虎浑身颤抖。
他已经不想跟沈风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于是，他拿起毛笔，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薛虎恐惧地紧闭双眼。
沈风从当铺里取出一枚硬币扔过去，黑雾涌出，围绕着薛虎的身体转了两圈，取出指甲盖大小的记忆片段。
沈风将记忆片段扔进当铺，将契约上秤后，趁着是薛虎还没有睁开眼，抬手敲晕了他！
之后，沈风从薛虎的身上摸出手机，报了警。
沈风和江听雪处理完楼里的监控，下楼时，与身穿制服的警员们擦肩而过。
他们在一楼大厅站了一会儿，沈风用手机搜索附近比较受本地人欢迎的美食，和江听雪探讨吃点什么好。
两人正聊着，就见警员押着薛虎下来，一起带下来的，还有薛虎的电脑。
薛虎明显是刚醒过来，两眼迷离，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管他了。”
沈风伸手在江听雪眼前晃了一下。
“看评价说这家酒店的晚餐一般，还是得出去吃。火锅和米线，吃哪个？”
“火锅吧。”江听雪说。
“那行，走。”沈风利落回应。
两人溜溜达达出了酒店大门，沿着街边的路往饭馆去。
“这地方真不错，晚上温度比羡江低了不少，好凉快……”沈风感慨。
对此，江听雪倒是没那么多感触。
“是吗？我现在对温度没那么敏感，以前夏天总会被热得头晕……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受到精神攻击？”
“你在找谁的金身碎片？听你之前与那个庙祝谈话的内容，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人知道你会走这一遭？”江听雪问。
“太初宫里某个怪物。学委会医学部的部长说，我这种情况最多能再撑过三次，三次之后……”
沈风说到这里，没能说下去。
因为，走在他身边的江听雪脚下被绊了一下，飞扑出去。
沈风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把人拎了回来。
“让那么多灵界怪物闻风丧胆的白煞，走在平地上居然能摔跤！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他们一定会笑话你好几年！”沈风调侃。
江听雪扶着沈风的胳膊，心思明显不在沈风的调侃上。
“太初宫？不应该啊！他们被封印起来了！怎么能从灵界跑出来，还盯上了你？他们什么时候盯上你的？通过什么办法盯上的？为什么会盯上你？”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沈风有些发懵。
他决定一条条回答。
“在我家那天，有三个实力很弱的家伙假装物业工作人员来敲门，记得吗？”
江听雪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
“他们的真实目的不是在那场战斗里打赢我，而是将随身携带的道具送到我手上。他们的道具让我连续几天做梦……这几天一直是徐天尧负责把我叫醒。”
这也是沈风后来复盘，才发觉的真相。
或许，那三个严家村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做成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否则，早在他们在楼下谋划时，听力超常的江听雪就能发现真正的问题在哪里……
“这种精神攻击很特殊，我所接触到的手段都无法将其驱除，甚至无法感应到精神攻击能量的存在……”
“前几天，我做的梦很寻常，只要有人喊我，我就能醒来。但今天，太初宫里的一个怪物进入了我的梦境，一切开始急转直下……”
沈风一边走，一边说，将之前自己梦到的树木化形，以及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说到后来，他侧了一下头，发现江听雪并没有站在自己身边。
他转回身，发现江听雪还在刚才的位置，人已经有点傻了。
沈风折回去，抬手捏了一下江听雪的脸……
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江听雪的眼泪却无声地从眼里流下，这让沈风有些慌乱……
“太初宫里的怪物，他攻击你，是想让你做什么？他攻击你，会不会和鬼蜮那边有关？”
就在沈风思考怎么哄人时，江听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情。”
沈风抬起头，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小雪，我曾经是一棵树。”
江听雪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忽然，她忽然抬起手，掐了一下沈风的脸。
这把沈风给掐懵了。
“手感很真实。”
她喃喃着，又伸出手在沈风的身上胡乱摸了两把。
“有温度的，不像是幻觉。”她皱起眉头。
沈风看着满脸狐疑的江听雪，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我是真的，我不是幻觉。”他辩解。
“幻觉都会说自己不是幻觉，就像精神病都会说自己没有病……我初中时就认识你了，很清楚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我莫名其妙死掉，变成灵界怪物就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你会说自己是一棵树？”
“是我吃多了怪物们的灵魂，精神错乱了？沈风怎么可能说自己是一棵树？”
江听雪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变得癫狂。
“你怎么会在初中就认识我？我们两个念的都不是同一所初中……不对！你又乱吃什么奇怪的灵魂了？也不对！江听雪，你把我的逻辑都带偏了……”
沈风叹了一声，抓住江听雪毫无热度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两侧的大动脉上。
“感受到了吗？我的脉搏在跳动，我是真实存在的！”
“当初，灵界怪物之中有七个反对太初宫的灭世计划，他们封印了太初宫，把主张灭世的元老们都封印在灵界深处。这七个怪物脱离灵界前往鬼蜮，被尊为鬼蜮七贤……其中一个后来转世为人，就成了我。”
沈风说完，看到江听雪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去，再次抓住了乌黑的长发！
他默默等着江听雪消化完这些信息，直到一辆租赁给游客的敞篷车从路上经过，里面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小年轻，出来玩儿就得开开心心，别吵架嘿！”热情的大哥嚷嚷。
“对！要玩儿就高高兴兴的哈！”副驾座的女人附和。
敞篷车跑远，沈风忍不住伸出手，把江听雪的手从她的头上扯下来。
“再薅就秃了。”
沈风把江听雪抓乱的头发理顺，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江听雪人都有些傻了，呆愣愣跟着沈风走了好远，才回过神来。
“我们被卷进的一些事情，似乎并不是意外……而是在好多年前就定下来了。你被拉进研究所，真的和你前世的身份无关吗？怎么会那么巧？”江听雪喃喃。
沈风唇角的笑意落了下去。
是啊，有好多事情，当时觉得是意外，在经历过很多后，会发现那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现在连觉都不能睡……”江听雪有些恐惧。
沈风握着江听雪的手，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递过去一些。
“别怕，我们还没有输，事实上，我们正在赢的路上。”
沈风重重握了一下江听雪的手，牵着她一路向前。
“金身当初被分为六片，落在六个人的手里。我之前典当来五个血心会成员的灵魂，他们在替我寻找其余碎片的下落……八脚螅当初记录下了那六人的信息，并把卷轴交了给我。遇到六人的后代时，卷轴会有所感应。”
“我们今天刚来，就找到了一枚碎片，不是吗？”
他从空间袋里取出卷轴，递给江听雪。
听到这些，江听雪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打开卷轴，简单看了一眼，认真卷好。
“既然会有感应，就别收起来了吧，万一在人群里遇上了呢？”
江听雪说着，上下打量沈风。沈风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能放得下那么大的卷轴。
她往自己的肋下掏了两下，隔着衣料取出一条浅绿色的腰封，比划着往沈风身上搭。
“别！这明显是女款！”
沈风连连后退，抬手拒绝。
江听雪只好把腰封绑在自己身上，浅绿色的腰封配上白色的裙子，倒也和谐。
“这是桃溪送我的道具，平时做个装饰品也不错……”
“说起来，原来你是七贤之一的转世，怪不得这次我到鬼域，受到的接待格外热情。”
她把卷轴别在腰封里，跟着沈风继续往前走。
“有多热情？”沈风心里生出好奇。
“之前我去鬼域读《晋书》，八脚螅对我总是很客气。其他几位高层，我是无缘得见的……这一次却不一样，鬼蜮的九位高层一起出现，把我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他们要攻击我！结果是我想歪了，他们送了我一大堆礼物，说是感谢这些日子我为他们读书！当时我就觉得，这也太夸张了吧！”
“现在我才知道，这不夸张。他们那么高兴，是因为你回去了！”
沈风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
沈风的心里生出了丝丝暖意……
当年被七贤率领作战的亚旅们，在七贤离开后成为新的高层，掌握了真正的权力，在鬼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
多么温和纯良的心，在得到权势的滋养后，都容易变得富有侵略性……
在尝到权力的滋味后，要再回到居于人下的生活，绝大多数掌权者是接受不了的！
从沈风前世陨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当年的情谊，似乎并没有因为时移世易而有所损耗……
“他们送你，那你就留着吧。”沈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