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归来
内城练兵场上早已点亮了无数灯火。
迎接沈风的，有三师全员，还有后来被沈风送进鬼蜮的历代名士直臣！
沈风的到来，引起了一片沸腾！
“沈师！”
“恭迎沈师长归来！”
“鬼蜮上下等待这一天太久了！”
“再也不用怕外界对我们的试探和威胁了……”
上一次遇到类似的场面，沈风满心内疚和无措，这一次，沈风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些热泪背后的含义，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的人生路上，从来不乏同行者！
同时，沈风也发现了另一件事……鬼蜮在师长空缺的这些年，受到的侵扰绝对没有先前金隅说的那样少！
沈风抬起手，练兵场上的喧嚣缓缓归于沉寂。
“镇守鬼蜮这些年，诸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家争前恐后地回答。
“当年，七位师长先后离去，而今只回来我一个，想必，诸位心里多少存着疑问……不必担心！在不久的将来，三师师长会全数归位！”
沈风的话，又引起一片欢呼！
“我知道，大家过去承受了太多，鬼蜮建成很晚，受到的攻击太多……压力如此之大，我们还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走到了今天……”
沈风看着一双双满含激动的眼睛，朗声道：
“此时，此地！我以左师师长之名起誓，我将斩断每一只妄图染指鬼蜮的手！我要鬼蜮的每一个子民以后都不必再担惊受怕，我们的家园永远不会覆灭于战火之中！鬼蜮永不坠落！”
“鬼蜮永不坠落！！！”杨素振臂应和！
“鬼蜮永不坠落！！！”三师齐齐应和！
震天的欢呼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大家满腔的委屈和感动才有所平息……
三师在练兵场摆宴席庆祝沈风归来，大家喝得东倒西歪……
酒过三巡，沈风和韩松回了鹤鸣阁。
长姐杜鹃正在鹤鸣阁的厅堂里吃点心，她操控盒子跳起来翘飞盘子，盘子里的点心水果就飞到盒子里，被她稳稳当当地接住吃掉！
杜鹃一路这么吃着，盘子一只只翻过去，倒扣在案几上。
吃到第六盘时，她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
沈风和韩松并肩走进来，惹得她一阵失神。
“像是回到了你们刚化形那段日子……那时候，你们两个总是这样并肩走在路上。”
沈风大笑着走进来，从当铺里取出一杯奶茶、一杯雪顶咖啡、一份菌子米线和一份麦当劳套餐。
“饭菜有些混搭，小雪给你买的，她说是你想吃，在街边看到有卖相不错的，就给你打包了一份。”
说着，沈风把包装袋一一打开，取出餐具喂给长姐吃。
“小雪真贴心啊，先前跟她说好奇那个什么快餐和奶茶的味道，她就记下了！”杜鹃说着，视线落在沈风手里的食物上，怎么都不肯挪开。
韩松在一旁坐下，也帮着投喂，杜鹃见状，不由眉开眼笑。
“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人类世界里说的那种……运气很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浑身瘫痪十几年，依旧子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
“长姐，你这比喻太违和了，那人要是真瘫痪了十几年，还能说运气好？子孙绕不了膝，也完全乐不出来啊！”韩松反驳。
“呃……”杜鹃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话的确很奇怪。
她也懒得去改，于是大口吃着沈风举过来的汉堡，不再费心去想了。
“以目前的情况看，再养几年，就可以尝试将灵魂寄存在新的躯壳之中。到那时，长姐就可以恢复行动了。”沈风说。
“不要。”杜鹃说。
沈风一愣！他看向韩松，韩松脸上也是茫然……
“做回先天怪物，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进食人类的美食了。”杜鹃喝了一口冰可乐，惊喜地挑起了眉毛！
沈风和韩松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笑声……
“长姐开心就好。”韩松率先表态。
“现在的美食可不少，之后我带着长姐去吃。”沈风说。
“这可是你说的，别变卦！来，把那个雪顶咖啡给我尝尝！”杜鹃嚷嚷。
沈风欣然从命……
一顿饭吃完，韩松说起了严家村那边的情况。
“严家村地下的大洞……用人类现在的计量方法来说，有五百米深。地底的蛇叠了好几层，单是清理出落脚的地方都得费点时间！我们把蛇都杀了，但是蛇王在我们进入之前就已经跑掉了，没能抓住。”
“蛇王？”
沈风立即想到自己在羡江南城废铁厂抓到的那条蛇，浑身黑白混杂，两眼漆黑，看上去极为邪异……
韩松从肋骨下掏出一份信封，递给沈风。
沈风接过来，打开来，里面装着的居然都是照片！
最上面的这张照片上，灯光照亮了湿润的泥土，被蛇群爬行过的湿土中间，一个巨型的凹槽占据了焦点。
凹槽上摆着一把尺。
“三米宽的痕迹！”沈风很是惊讶。
他开始在脑子里估算，身体宽度在三米多的蛇，脑袋该有多大，一口能吞下几个人！
第二张、第三张照片都是对这条蛇留下的痕迹的测量。
沈风将看完的照片摆在案几上，让长姐也能看看。
第四张照片，让沈风再次重视起来。
这是一块蛇蜕碎片！
以往沈风见过的蛇蜕，保存最完整的上面会留有蛇鳞纹路，多是银灰色和淡淡的灰棕色，眼前这张却是不同！
沈风把照片立在木盒前，对杜鹃说：
“长姐，你看它眼熟吗？”
杜鹃看了一阵，讶然：
“这和我吃过的那条蛇的花色一样！那条蛇身上有些属于灵界的灵气，但也有些被污染过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沈风收回照片，看着照片上黑白颜色混杂的残缺蛇蜕，短暂地陷入了沉思。
“什么？长姐！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咱们鬼蜮又不是没有饭吃！沈风，你也不管管！”韩松激动起来。
“我拦不住，在那之前我甚至没想起来我前世是谁，也不知道八脚螅千方百计塞给我的木盒里封印的是长姐，当时只看见盒子忽然就飞起来了，地上的蛇就给吃掉了。”沈风嘴上应对。
韩松用责备的眼神审视杜鹃，杜鹃干笑两声，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这条蛇很邪性，即便只剩下蛇蜕，跟我们一起下去的那几个特调局员工也是看一眼就差点当场疯掉。”韩松说。
“徐天尧跟着下去了？”沈风问。
“下去了，他是唯一一个稳住了精神的人类。或许，是跟他的那个什么精神治愈异能有关……我还想说呢，他们的那个异能，还有每周期要进的副本，都是怎么来的？太初宫怎么把手伸出那么远的？”
“这就要看三师里有没有擅长破解这些谜题的高手了。我之前送了灵界里后天怪物、先天怪物的尸体和一部分土壤回来，已经交给杨素。”沈风说。
韩松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从人类世界送进来的后天怪物里，有一对父子，叫李元嘉和李撰……他们就喜欢研究这些，算是高手了。”
韩松的回答让沈风有些迷茫。
“谁？我不记得我有送过什么父子进来啊！”沈风说。
“他们是签了灵魂典当契约，被契约力量牵引而来的，会签契约是因为在人类世界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那时候你甚至还在鬼蜮！不过那时要忙着跟灵界决战，事情就没上报给你。契约是从瓦岗寨里捡到的，说是当时一共捡到三只小盒子，其中两只流传到了他们的手里，还有一只不知下落。”韩松说。
这倒是让沈风想起来了，当初封天在瓦岗突袭中师，屠戮全城，后来瓦岗重建，沈风去过后留下了三份灵魂典当契约。
“没想到还真能用上……”沈风自语。
“那就让他们研究去吧。徐天尧这个人本性不错，只是立场和职责原因，有时候疑心较重，应付不了的话可以让杨素或者海大人出面接待他。那么多条人命被太初宫肆意玩弄，他们也早就想反抗了，只是一直不得其法……这次，定是要合作了。”沈风说。
韩松点点头，又说：
“在这之前，鬼蜮从来没谁想过要和人类合作御敌……到底是世道变了。”
“拉拢人类，我们有优势。”杜鹃说。
沈风和韩松一起看向她。
“枫现在算是人类，他的前半生经历处处有痕迹可查，目前徐天尧也只是感慨枫跟鬼蜮的关系亲密，连七贤令这种重要的东西鬼蜮都可以帮忙仿制，没有想到更深一层……鬼蜮里也有很多曾经是人类的后天怪物，情感上，我们和人类比较亲近。”杜鹃认真分析。
“鬼蜮现在主要收入来源，是集市。我们的优势有可以约束双方的规则，有情感上的亲近，还有不可替代的物流通道！我们可以通过特调局，和人类高层建立合作关系，合作共赢——是这个词吧！合作共赢？”杜鹃向沈风寻求答案。
“是这个词。长姐，你学了好多新东西啊！”沈风笑着应和。
“那当然，我们右师干的就是收集情报的工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行？”杜鹃得意地抬起下巴，说。
听完杜鹃的话，韩松心中也多了几分快意！
“鬼蜮真的要永不坠落了……”韩松的目光飘远，笑容在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