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059壁中人语
根据攻略的记载,“059”初始版的故事发生在乾隆年间,由太平村里一个村民的贪婪开启。
穷书生郑戎,荥阳郑氏的后代。
郑戎屡试不中,年逾四十,只考得个秀才之名,爹娘相继过世后,心灰意冷之下放弃了科举这条路……可他又笨嘴拙舌,做不成教书先生,只能每日前往十里外的镇上,靠着代写书信糊口。
清明前一日,郑戎照旧送给一位客人,收了银钱,观望天色不早,便收了摊子要出城去。
没走出几步,一个人喊住了郑戎,原来是郑戎曾经的同窗好友曾冉!
曾冉与郑戎年岁相当,家里比潘家还要穷些,三岁就没了爹,全靠家里老娘做些针线活儿供他读书,把眼睛都熬瞎了。
因为穷苦,郑戎和曾冉同病相怜,时常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三十岁那年,曾冉考上一等举人,接了朝廷的调令,带着老娘往外地去做知县,再就没了音讯。
老友重逢,曾冉拉着郑戎的手腕,便要请他去喝酒!
盛情难却,郑戎也只能随着曾冉去了……
席间,郑戎得知,十多年没见,曾冉已经升任知府,这次回来,是为了带家眷省亲祭祖。
郑戎见到了曾冉的妻儿,他的妻子出身书香门第,一言一行温婉大方,儿子五岁,眉目清秀面相讨喜。
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郑戎受了很大的刺激,席上他喝了很多酒,之后就要回家!
天色已晚,曾冉要他在镇上歇息一晚,郑戎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说自己新家很近,就在镇上!
又拒绝了曾冉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踏上了归途……
回太平村,避不开一座“蛤蟆山”。
蛤蟆山是一座荒山,形似蛤蟆,多石头多坑洼,整座山上一棵树都没有。
郑戎爬上蛤蟆山时,夜色已经很浓,全靠天上的星光才能辨清脚下的路……
这对郑戎来说本来不算什么大事,眼前这条路,他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都不会走丢!
可是,今天他喝了太多酒,路走到一半,酒劲儿翻上来,郑戎昏昏欲睡。
他靠着一块石头,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郑戎被一阵冷风吹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竟闻到一股醉人的花香,听到了一阵娇俏的女子笑声……
郑戎循着花香与笑声望过去,看到一顶轿帘上缀着珍珠的小轿由远及近……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提灯的侍女,作唐时打扮,身上的衣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得郑戎眼睛发直!
抬轿子的,是四个美貌侍女,身形高挑,貌美倾城!
侍女们抬着轿子,在距离郑戎不远的地方放下,珍珠轿帘掀开,侍女们拥着一个女人走出来……
不看还没什么,这一眼看过去,郑戎的魂儿都飞起来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郑戎痴痴地念着。
轿子里的女人走出来,一阵风吹过,衣袂飘飘似月宫仙子。
女人来到郑戎面前,抚掌大笑:
“苦苦寻觅多年而不得,竟在这荒郊野岭遇到了郑氏的后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到郑戎满脸不解,女人又解释道:
“奴家的祖上,乃是清河崔氏,与郑氏数代交好。五代十国之后,望族衰落,原本的世家支离破碎……后蜀时期,郑氏的家主将一箱宝物托付于崔氏祖上,说是最多再过十年,便会派人来取!”
郑戎支起了脖子,听着崔氏女说下去!
“可是,郑氏再也没派人来取……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崔氏一代一代传承的任务,便是要找到郑氏的后人,将宝物奉还!”
郑戎闻言,身体摇晃两下,感觉自己的魂魄随时要飞出躯壳,往凌霄宝殿上去了……
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崔氏女蹙起柳眉,有些失望:
“难道,阁下不是荥阳郑氏的后代?”
郑戎这才回过神来,喷着酒气,慌乱唱喏,道:
“我、在下确是荥阳郑氏后代,郑戎!”
崔氏女又笑了,竟亲昵地拉住郑戎的手腕,要求他与自己同乘小轿,前去家中暂住!
郑戎坐在轿子里,过了一整夜的工夫,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
崔府的富有超乎了郑戎的想象,有房屋百间,良田千亩,粮仓之中的余粮够阖府吃到九十年后!
府邸上下,主人仆从都是唐时装扮。
郑戎一到,就有仆从伺候他沐浴更衣,给他换上丝绸剪裁的圆领衫,漱口水都用的番邦进贡的玫瑰花露!
听说郑戎过得潦倒,崔氏女的父亲崔老爷子当即决定,将半数良田赠予郑戎!
崔老爷子又带着郑戎四处观看,其中,崔家的祠堂最让郑戎感到震撼……
每一座灵位都是由黄金雕刻而成,屋子里的烛台上放的不是蜡烛,而是一颗颗夜明珠!
崔老爷子招待郑戎吃喝了三天三夜,才把筵席撤下,又极力邀请郑戎在府上小住!
在崔府,郑戎过上了神仙一样的日子……
他在这里可以吃香喝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一点:崔老爷子要求他,每晚戌时之后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半步都不能离开,连门窗都不可以打开!
这样的要求对郑戎来说,原本不算苛刻。
屋子里有吃食有马桶,无聊时还有书可以读,不出门也没什么!
可是,三个月后,郑戎开始好奇——究竟为什么,晚上不允许他离开房间?
好奇心生出之后,就很难再压下去……
半个月后,郑戎趁着夜色悄悄走出了房间!
在郑戎的想象之中,崔府夜里应该是灯火通明,事实却不然,他一脚踏出门槛,就像是踏进了浓郁的墨汁!
郑戎感觉到面前的夜色在扭曲变形,似乎有一张网困住了他,强迫他保持在一脚踏在半空的姿势里,无法动弹……
他脚下猛地踢了一下,竟踢破了什么,“呲拉”一声过后,再无阻碍!
光线恢复,长廊两边的灯照亮了郑戎的路,他一路向前,先行来到崔老爷子的房间。
屋子里一片黑暗,附耳去听,里面过于安静,不知是不是崔老爷子睡得太沉?
郑戎没在这里久留,他想到了貌美似仙子的崔氏女!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郑戎摸到了崔氏女所在的西厢房。
郑戎站在窗外,看到窗户上倒映着崔氏女的侧影……
她在写字,纤细的脖颈微垂着,头上的四蝶银步摇钗微微颤抖,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银色的蝴蝶舞进了郑戎的心里……
郑戎忍不住再往前走出一步,不小心踢中了放在窗下的花盆,花盆碎裂,发出一声脆响!
“谁?”
崔氏女扔下毛笔,厉声呵斥,她猛地推开窗户,看到了窗外的郑戎!
看清外面站的是郑戎,崔氏女脸色有所缓和,她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你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
面对崔氏女的目光,郑戎窘迫起来,他支支吾吾,好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见此,崔氏女摇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既然你违反了规矩,这里,你就不能再呆了。”
听闻此言,郑戎目瞪口呆:
“为何?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