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元老不受规则限制
通话在沈风的一系列行动中不可避免地中断了。
沈风在俱乐部国王空荡荡的顶楼房间里，与被厚重板子压住，只有水没有鱼的鱼缸打了个照面。
他喊了一声：“江听雪！”
没过半分钟，江听雪从外面打开了房门。
“跟我走。”沈风拉起江听雪的手臂，从鬼蜮又回到了刚才的那片沙滩。
金彪的电话来了。
沈风接起电话，直截了当地告诉金彪：
“元老在太初宫时，不受规则限制，因为那些规则无法绕过封印法阵，渗透到太初宫内部。元老离开太初宫，会受到一定限制，但对他们来说也没太大限制。”
这一番话，把金彪给说晕了。
他原本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听完沈风的话，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什么叫有限制但没太大限制？”金彪问。
“首先，他们来的是残魂。这种情况，不能说他们是灵界怪物，只能说是……灵界怪物的魂魄，而且是切片的魂魄，差不多六分之一。所以，他们杀人会受到惩罚，但到不了死亡的程度。他们的本体不在规则管理范围内。”
说到这里，沈风停顿了一下。
不知为何，江听雪一言不发地扯着他的胳膊，往一个方向走。
通过命运碎片，他看到那十个元老各自控制了普通人的躯壳，正在街头慢慢走着。
沈风任由江听雪拉着自己往前走，继续对金彪说：
“其次，他们来这边主要目的不是杀人，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
金彪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就麻烦了……不过，规则有要求，不允许他们在境内发展拥有非凡力量的势力！”
“那之前那些呢？原本就存在的那些势力，你们拔干净了吗？就算那些野生异能者杀不了人，精神控制类异能也够让你们烦心的吧！”沈风问。
手机另一头的金彪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显然是抑郁了。
敲击键盘的声音再度响起，金彪说：
“我们这边已经派人过去，有事随时联络。”
“好。”沈风答应完，挂断通话。
沈风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沙滩，被江听雪拽着穿过一片巨大的广场。
江听雪低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在摆弄手机。
“小雪，有十个元老的残魂跑出来了，得让你……”
“听了，你和金彪打电话时我就听了，他们决定今晚住在被泓义控制住的摄影师家里，正在三公里外的公交车站等公交车。摄像师还有意识，让他们等307路，我查了一下，这趟线路夜间20分钟一趟，7分钟后他们会等来307路的末班车！”
沈风一愣，真诚夸赞：
“你做事真的很利落……这片广场看着是很大，公交车站有那么远啊？”
“没那么远，但他们不认得路，走岔了。”江听雪说着，拉着沈风的手跑了起来……
1分钟后，沈风和江听雪站在便利店门口，优哉游哉地喝着加热过的花生露。
秋冬季节，这座城市的风很大，刮得道路两旁的树叶乱飞，枝条簌簌作响。在羡江时，沈风很少能遇到这么大的风。
沈风让猎隼传了一封信出去，握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一条消息。
“还有6分钟，末班车就会过来。”江听雪说。
“来不了了。特调局会通知307路末班车绕开这条街。”沈风说。
不仅是307路，用不了几分钟，这条路就会被封死，不会再有车辆开过来！
那十个元老没发现问题，他们对人类世界现状的了解，基本来自于对研究员们的监视。
好不容易从太初宫里跑出来，他们急切地聊起了接下来的计划，哪里能注意到那些细节？
“早想到还可以这样，我们就不跑得那么急了，被人看着还以为是偷了东西呢！话说，车站那边还有两个普通人，该怎么办？”江听雪低声问。
沈风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透过命运碎片看向车站。
有一对小情侣站在站牌旁，离十个嘀嘀咕咕的元老远远的，满脸戒备。
女生从宽松的大衣下伸出手，捏捏男生的衣摆，说：
“要不，我们打车回学校吧！”
男生左右看看，满脸为难：
“你看这周围哪有车？”
沈风看着他们，思索起另外一件事……
元老们在外界的情况，本体那边是不是会同步知晓？
要知道这一点，对于沈风来说，或许不难。
命运碎片追踪瀚音的一抹残魂而来，那是否能转回去，关注瀚音的本体？
想到这里，沈风开始了尝试。
他集中精神，用意念对眼前的命运碎片下达了命令！
只有沈风能看见的画面扭曲一阵，竟像是向往自由的飞鸟，一路往渤海的方向去了……
越过海面，没入海底，不过五个呼吸，就又恢复了明亮！
沈风看到了瀚音的本体！
瀚音的本体盘坐于太初宫议事殿的地面上，与同样离开太初宫的其他九个元老围成一个圆，把盛满清水的青铜鬲围在中间！
瀚音的本体双目微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其他九个元老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沈风无法通过他们的表现，判断本体是否能立即知晓残魂在外界的经历。
又过了10分钟，江听雪低声对沈风说：
“八大人和韩亚旅基本完成了外围的布阵，力量不会渗透出去，便利店这里阵法由我负责补全。范围基本控制在面前的这条主干道上，左右大约一千米……你把杨亚旅也喊来了？”
“嗯，我让他在旁边看着。”沈风说。
凉风吹过，枯叶在地上刮出数米远，发出让江听雪耳朵疼的高频摩擦声。
她捏捏自己的耳垂，神情稍有舒缓：
“那两个普通人急了，他们发现末班车没有来，正在争论是再等一会儿，还是直接走回学校？”
沈风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花生露，把瓶子扔进垃圾桶，语气平淡：
“那还挺不好意思的，一会儿让特调局送人回去吧……在这之前，我得先送元老们上返程车。”
话音刚落，沈风的身形从原地消失……
一阵冷风吹过，站牌旁的女生拉紧大衣的衣领，她伸出手，捏了一把身边男生的腰肉：
“是不是末班车不会来了啊！我们往前走走，去人多的地方打个车吧！”
男生被捏得又疼又痒，一把按住女生的手，顺势用双手拢住，往掌心呵了一口气：
“好凉的手，可怜的孩子哟……”
女生嗔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用另一只手捶他肩膀：
“和你说话呢！”
男生笑嘻嘻地晃了两下肩膀：
“好好好，这就走！”
两人正要走，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堵在了两人面前！
女生惊呼一声，紧贴在男友身边！
男生也吓得后退一步，战战兢兢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你、你干嘛？”
对面的大叔五十多岁的样子，脸圆圆的，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身穿黑色运动装，领口别着一副墨镜。
一般印象里，这样的大叔通常热爱生活，很好相处。
但，他们面前的这位显然不是这样。
大叔用看蚂蚁的眼神轻蔑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要走？”
男生眨眨眼，被问懵了：
“因、因为车一直不来啊……我们都快冻死了……”
大叔拉下脸去，忽然发出了纤细的女声：
“不对！有诈！”
大叔猛地探出双手，抓向两个年轻人的脖颈！
“啊啊啊！！鬼啊！！”
可怜的小情侣抱在一起，忘记了逃跑！
呼——
一阵风吹过，大叔扑了个空。
“果然有诈！”
十个寄居在人类身体里的元老分为两组，后背相互依靠，各自掐诀，戒备着周围的情况！
“多缺德啊，平白无故地欺负两个小孩子。”
“是沈风？！”
元老们抬起头，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但声音从四面八方来，他们无法得知沈风所在何处！
沈风身形一闪，倚在公交车站的广告牌上。
广告牌上写着文明城市的标语：文明规范伴我行，争当文明好市民。
平地卷起的狂风裹挟铺天盖地的大火烧过来，毁掉了广告牌。
沈风在另一个方向出现，站在平整的柏油马路上，静静看着愤怒的元老，两只手同时结出两套不同的手诀。
“沈风，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玄冥的声音从一个眼镜男的嘴里发出。
“你猜我会告诉你吗？”沈风冷笑反问。
元老们双手结印的间歇，沈风右手拍向地面，大地剧烈抖动起来！
为了保持平衡
，元老们齐齐跳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柏油地面碎成一块一块，沈风左手一挥，落在地上的枯叶纷纷飞起，直奔元老而去！
元老们结印抵抗，枯叶围着他们旋转起来……
时不时有叶子被打飞出去，划向被烧毁的广告牌，深深地嵌入不锈钢柱子，发出“当”的一声！
有天雷劈向沈风，沈风辗转腾挪连续闪避，同时不忘结印。
天雷以每秒五次的速度追着沈风劈下去，沈风的身影在断裂的柏油路上时隐时现，越发从容。
天雷出现的三秒后，一条撕扯变形的影子出现在沈风脚下，抓住了沈风的脚踝！
沈风的身影僵硬了一秒。
一秒的时间，足以让他被千刀万剐！
无数风刃劈砍下来，沈风化作一片枫叶飘飞在空中，枫叶腾起一团火焰，化为灰烬。
无数树叶砍下来，剁菜一样剁碎影子，树叶边缘深深嵌入柏油层。
柏油层承受不下如此密集的攻击，“咔嚓”一声碎成了渣！
轰——
用以围困元老的枯叶阵被破，炸开的枯叶像是千万把小刀，往四面八方迸溅！
沈风在身前张开屏障，枯叶撞在防护罩上纷纷碎裂，掉落在地。
紧接着，沈风眼前一黑，正要发起攻击，却见扔过来的是一个大活人——是被玄冥控制的眼镜男！
沈风摆摆手，被扔过来的人转道向便利店的方向去了。
长满流苏花的树枝探出来，截走了眼镜男。
立即有元老往便利店方向发起攻击，力量即将触碰到流苏花，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王八蛋！”玄冥骂了一声。
沈风的脑袋“嗡”的一下，脚下踉跄，隐去身形。
他察觉自己受到了很强的精神攻击……
“想跑？”鸭舌帽大叔的嘴里发出女人的声音。
一条红线从地底窜出，红线的另一头绑在沈风的胳膊上。
沈风捂着自己的头，看上去极其痛苦，元老们一拥而上，却见！
蹲在地上的沈风“嘭”的一声爆炸，千百片红色花瓣向四周炸开！
元老们纷纷后退，避开了这些花瓣，他们嗅到了浓郁的香气，香得很不正常……
寄居的躯壳纷纷倒下，元老们的魂体及时掩住口鼻，但，他们还是中招了……
杀气腾腾的元老们神情恍惚，哭一声，笑一声……
地底出现一条条藤蔓，卷向元老们的脚腕！
流苏树的树枝探过来，悄无声息地拖走剩下八个活人。
沈风从道路的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双手一挥，一张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网住了神情恍惚的元老。
忽然，沈风看向左前方。
命运碎片里，议事殿的泓义本体说话了：
“中招了！似乎是沈风在毁掉成神仪式时用过的那种药粉！快！我们合力破局！”
瀚音快哭了：
“泓义仙君，这该如何破局？我们这趟出去可没有带解药！”
听到泓义的话，沈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瀚音不知道，但沈风很清楚……
师傅的药粉能让元老陷入癫狂，时长可达到两三天……但，只要力量适度的外力攻击，就有可能把他们唤醒！
“来配合我，我们合力操控我那一缕魂魄，引动天雷，攻击玄冥！”泓义说。
泓义说话时，沈风已经动了！
沈风看到议事殿里的元老们合力结印，将满含灵力的指尖指向青铜鬲……
街道上空，黑云聚集。
沈风从当铺里抽出一把剑，割破手指，鲜血涂抹在剑身上，同时嘴里飞快念动口诀。他纵身飞起，一剑刺进泓义的胸口！
“呃！”
大网之中的泓义魂体破碎，议事殿里的泓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泓义倒下，青铜鬲周围的元老们力量无法维系。
黑云散去，金色的大网一圈一圈转动起来，把九位元老的残魂牢牢绑缚。
黑云第二次涌动，沈风举着手里的剑比划了几下，终究是没有捅下去。
他看到元老们的魂魄逐渐融化，从四肢开始，往躯干蔓延。
沈风听见了怒骂，听见了哀嚎，就连沉默都那么的震耳欲聋……
“爽到了，这次是真的爽到了。”沈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