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大决战（3）
“娘的！！终于逮到这大干一场的机会了！！”
“谁说不是啊，吸引建虏主力注意，这差事就该我勇卫营来打，换做是谁都不好使！！”
“没错！谁能有我勇卫营更适合这种打法的！！”
“这次不管怎样，必须要把建虏给打疼了，不然就堕了我勇卫营之名！！”
“老子丑话讲到前面啊，谁要是敢堕我勇卫营之名，那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勇卫营驻所。
主帐内。
齐聚一堂的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王祥、杨展、胡云凤、武大定、谭宏、谭诣、谭文、王友进、扈九思等将，在从曹变蛟这里获悉勇卫营要干的事，非但没有丝毫的胆怯，相反一个个都斗志高昂。
作为天子亲军，他们从大明各地聚在一起，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练，一起学，能进勇卫营的，那都是恩养遗孤的佼佼者。
而成年的，则会到勇士营去。
这几年下来，奉旨南下的勇士营，每年都会接收一批将士进来，当然了，在东番等地厮杀的勇士营，也有一批调回勇卫营任职，这其中就有一部分是致残的。
正是靠这种补充与调动，使得勇卫、勇士两营的整体战力很高，这也是为什么在漠南之战爆发后，奉旨北上的勇卫营，能够打出极其傲人战绩的原因所在。
当然了。
这也离不开曹变蛟、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这帮将校的成长，他们可是朱由校精挑细选的。
在原有的时间轨迹上，他们有镇压叛乱的，有参与抗击建虏的，有随军造反的，但是到最后啊，他们都汇聚到同一条线上，即抗击建虏！！
对于朱由校而言，尽可能早的将他们聚拢在一起培养，叫他们参与到大明对外扩张的军事征程上，只要能历练出来的，这就是大明海陆强军未来的领军存在！！
能打仗，敢打仗的武将队伍建设，是朱由校最为注重的事宜之一，毕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将从陆上、海上展开扩张，这一周期可能是二十年，可能是三十年，朱由校要重塑大明本土与海外的界限与概念。
特别是本土，朱由校要将较大一部分疆域囊括进来，这是需要很多独当一面的武将，来统领大明海陆强军展开征战的。
土地，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这是要征服下来了。
只有先征服了，才能逐步纳归统治。
按朱由校的说法，这叫宁背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享福，扩张这种事情，势必会伴随有流血牺牲。
现在的大明啊，已经初步有此迹象了。
漠南之战，就是对陆扩张的转折点。
打赢了，后续大明会做很多。
打败了，后续扩张必将受阻。
所以漠南之战的胜负承载了很多。
“都静一静。”
曹变蛟低沉的声音响起，帐内众将立时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曹变蛟。
在过去经历的征战，曹变蛟在勇卫营的威望与地位得到了进一步提升，其狠起来做的事儿啊，叫不少人感到惊叹。
但也是这样，使得勇卫营上下很是好战。
“基本的情况，你们已经了解了。”
曹变蛟收敛心神，眼神凌厉道：“接下来所要明确的是仗怎样打，建虏，我等也都交过手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八旗这套体系，就要比蒙鞑要精炼很多，关键是论及组织力，也要比蒙鞑强上不少。”
“现在我勇卫营要做的事，是逐步吸引建虏主力注意，叫他们一点点跟蒙鞑分离开，以为后续大决战夯筑根基。”
“但建虏上下也都不是傻子，如何做好这一整体部署，是我等必须要解决的，要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出来。”
“指挥使说的没错。”
孙可望点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尤其是我勇卫营这次孤军奋战，没有一个可行性方案肯定是不行的。”
受到朱由校的影响，还有参与军改的影响，勇卫营在参与到征战下，不管是大小战事，都必然要明确对应的方案。
特别是各级将校，是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
别小看这一点。
在没有便捷通讯的时代，传递消息靠马来机动，尤其是在战场上，情报难免会出现延迟，如何分析好所接收的情报，以挖掘出有利于己部的消息，这是极其重要的。
同属于天子亲军序列，勇卫营的规模是最多的，编制在三万余众，这是当做中低层武将来培养的，特别是基层将校，这对大明陆军而言是迫切所需的。
当然了，能从其中涌现出来的，那他们在军中的晋升之路必然顺畅。
等到漠南这一战结束了，围绕打下来的这片疆域啊，是要从勇卫营调离出一批，继而组建起对应军队的。
在朱由校看来，整编大明陆军是重要，但打下来的疆域设军镇守同样重要，大明军队的整体提升，势必是要从多方面下手的，不是说单靠一面就能解决的。
“眼下我勇卫营建制有三万众徘徊，集中有利兵力去跟建虏打的话，那作战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只怕建虏高层一眼就能瞧出我军想干的事了，这就打草惊蛇了。”
“所以分兵去打，且要打到建虏的痛处，叫建虏高层恼怒，这是我勇卫营必须要做的。”
“真要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以小股分散的打法，多面开花下去跟建虏磨，积少成多下是能叫建虏反应不过来了。”
“这不太好，咱们要去的区域太宽泛了，关键是要将建虏吸引到何处地方才算是结束，你这上来就散开了打，我勇卫营的优势就体现不出来了。”
“小股分散打肯定不行，但要在小股之上设两级建制，征战期间加强彼此间的联系，还有保持对别部的联系，这就有的一打了。”
“是啊，我勇卫营完全可以分为左右中三翼，甚至再多个前后两翼，这样一来围绕要运动的区域进行游猎，这机动性保有了，彼此间的联系也有了。”
“不错，真要是在一些区域，遭遇到建虏的大股兵力围攻，我勇卫营也可以通过彼此间的联系……”
在主帐一带，以曹变蛟、孙可望为首的这帮将校，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各自的想法，既然是要明确作战方案，那就要发挥好集体的力量，每个人讲出各自的想法，继而汇总到整体作战上来。
而在曹变蛟他们讲这些之际，一旁的十余名参谋忙碌起来，他们要将这些提议都详细的记录下来。
等到一个明确的大纲出现，删减掉其中不重要的枝蔓，围绕明确的核心，还要进行更细致的调整与规划。
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要跟敌军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去干仗的，所以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才行。
没有外行的文官瞎指挥乱操作，大明军队重新回归到打仗的本质上，关键是足额发放军饷，这使得接受改革与整编的大明军队，别管是天子亲军序列，亦或是大明陆军序列，再或是大明海军序列，那战力都是极其强悍的。
不过这样一来，大明就要为之背负高额军费开支。
但在朱由校看来，这都不算什么事。
等到大明开启对外扩张时，因为军队而产生的高额开支，会逐步的转移到别的国度身上，而在这过程之中，大明会边扩张边扩军，直到朱由校的预期实现了，大明军队才会进入到另一种状态下。
等到那个时候啊，大明就要迈向新的改革时期了。
别的不说。
单单是军队这一块，明确的统属问题，大批武勋怎样安置等等，这都是需要解决的，而且稍有不慎啊，可能会给大明造成新的风波。
但这是改革所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毕竟改革不是说，改到一定程度就结束了，就没有了，改革是一个时期下，要革新掉滋生的问题与隐患，继而以全新的姿态，迈入到新的阶段去征战。
……
夜不知不觉间降临。
噼啪~
篝火燃烧发出声响，可跟勇卫营驻地的动静比起来，这根本就微不足道。
“快点！！”
“抓点紧！！”
“盘查好各自军需！！”
“跟战争无关的，一律丢掉！”
各种声响交替下，在这深夜的驻地，紧张的氛围笼罩此间。
“你小子，命真够好的啊。”
坐在木墩上的马祥麟，看着眼前忙碌的勇卫营将士，眉头微挑道：“这开战的肥肉，先叫你小子要一口，这吃的必定是满嘴流油啊！！”
“你是知道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肥肉。”
曹变蛟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道：“油汪汪的，很是解馋，当初在西山大营时，这肥肉想吃到嘴里，就是要靠抢才行。”
“不抢，你就是吃不到。”
“而我勇卫营上下，一个个都好抢，所以啊，这肥肉自然是我勇卫营吃的最多，眼气也没用。”
“呵呵~”
马祥麟笑着看向曹变蛟。
曹变蛟他们能够打这仗，马祥麟是羡慕的，毕竟要真干成了，那勇卫营立的功就大了去了。
来勇卫营之前，马祥麟不是没有争取过，去找洪承畴请战，毕竟虎贲军上下得知此事，那一个个的都躁动了。
同样是天子亲军，凭啥这等好事落在勇卫营头上？
虎贲军差在哪里了？！
虎贲军，作为西南诸省土司子弟的集结所在，在京城待的那几年，这对他们的改变与影响是极大的。
见识到了繁华，是没有谁愿意回贫瘠之地的。
尤其是朱由校在凭功授赏这一块，做到了绝对的一视同仁，不管是谁，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功勋，够级别了，该敕爵敕爵，该晋升晋升，该赏赐赏赐。
朱由校可不会有有色眼镜去区别对待。
解决西南的土司问题，一个是靠改土归流，另一个是靠敕爵，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加快西南地区的更迭。
土司世袭是大问题，若叫其在大明本土一直存在，这是会引来很大麻烦的，动不动就出现叛乱，这谁受得了啊。
“给。”
笑过之余，马祥麟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曹变蛟。
原本来勇卫营，马祥麟是想跟曹变蛟争争的，可瞧见勇卫营上下，那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祥麟没有这心思了。
没有抢过又能怎样？
之后的仗，还有不少呢！！
虎贲军同样不是吃素的。
“酒？”
曹变蛟接过后，双眸微张的兴奋道：“哪儿来的？”
“当然是攒的啊！！”
马祥麟瞪眼道：“你以为都像你们一样啊，给了点酒全给喝了，现在隆冬早已过去，全军可都禁酒了。”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啊。”
曹变蛟拧开盖子，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咋是黄酒啊！！”
“有的喝酒不错了。”
见曹变蛟一脸嫌弃的表情，马祥麟伸手夺了过了，举起酒壶喝了一小口，那滋味叫马祥麟陶醉。
在大明，黄酒才是主流，至于白酒，那是底层喝的，不过随着蒸馏技术、酿酒技术的改进，这也使得白酒品质提升不少。
在北方戍边的，酒是属于军需品。
毕竟过冷的天气，是需要靠此物御寒的。
“你给我留点。”
见马祥麟如此，曹变蛟一把夺了过来，“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知道把私藏的酒拿出来，给我践行。”
讲到这里，曹变蛟大口喝了起来。
“痛快！！”
不多时，曹变蛟咧嘴笑道。
“活着回来。”
反观马祥麟，却表情严肃的看向曹变蛟，伸手握拳对曹变蛟道。
“能杀我的，还没出生呢！”
见马祥麟如此，曹变蛟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这次，我可就抢先了，接下来的仗，你可别拉稀啊。”
说罢，曹变蛟握拳跟马祥麟对碰一下。
“别嘚瑟太早。”
马祥麟嗤笑道：“这一战打下来，指不定谁立的功勋大呢。”
“那就比比。”
曹变蛟神情倨傲道。
“比比就比比！！”
马祥麟语气铿锵有力道。
“哈哈！！！”
可随即，在此处响起二人爽朗的笑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