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夏侯惇割须断袍，曹操偷渡渭河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日后。
两军先后将兵马拉到华阴山脉。
各自排兵布阵。
曹军阵中，夏侯惇站在帅车上，身后高举大汉丞相曹操旗帜。
副将韩浩忍不住说道：“将军一定要打丞相的旗号？”
夏侯惇道：“本将军跟随丞相多年，如何不知丞相心思？我若不打丞相旗号，贼军必起疑心！”
“虽言之有理，只怕那马儿复仇心切，拿你开刀啊！”韩浩摇摇头。
夏侯惇冷哼：“吾岂会畏惧马儿？”
尽管曹操没有让夏侯惇打他的旗号。
但夏侯惇这么做，的确是替曹操打掩护。
西凉军中，未必有几人能认得曹操，都是凭借旗帜辨别。
夏侯惇打前阵，夏侯渊在后军策应。
两兄弟，遥相呼应，牵制西凉军。
曹操便可设法渡河前往渭南。
就在这时，西凉军阵中飞出一白袍将军，手中长枪指向了曹军大阵：“吾乃西凉神威天勇大将军马超，曹贼何在？”
曹军帅车上，夏侯惇高声道：“马儿，汝也是汉将子孙，何故背反朝廷？”
“啊！”马超大怒，指着夏侯惇道：“曹贼，你也配提朝廷二字？纳命来！”
夏侯惇闻讯，高声道：“何人可敢与那马儿一战？”
“我愿！”曹真一声大吼，立刻驾马出阵。
作为曹操义子，曹真在曹氏中的地位并不高，但是曹营后辈军将中，绝对是佼佼者。
若论行军打仗，夏侯楙之流，都不配给曹真提鞋。
无论是夏侯惇还是曹洪，都对曹真寄予厚望。
马腾谋反时，黄奎被拷打至死。
正是曹真亲自将黄奎的人头斩下，挂到了许都城头上。
因为当年，曹真的生父秦邵就是死于黄奎之父黄琬之手。
曹真痛恨黄奎、马腾，更痛恨西凉贼子。
刹那间，两将在阵前交锋。
马超使长枪，曹真用眉尖刀。
两人打的有来有往，数十回合不分高下。
战至三十回合时，马超佯败撤退。
“休走！”曹真纵马追击。
马超忽然勒马，使出一阵回马枪。
曹真急忙闪身躲避，长枪直接捅翻了他的头盔。
夏侯惇见状，立刻派于禁出阵助战，生怕曹真有失。
“子丹后撤，我来战马儿！”于禁驾马冲锋而出。
曹真急忙驾马后撤。
于禁与马超激战数十回合，仍旧不敌马超。
火速驾马后撤。
西凉军见马超连胜两将，纷纷山呼：“孟起将军威武！孟起将军威武！孟起将军威武！”
马超高声道：“谁敢与我一战？”
曹军阵中，无一人敢应战。
西凉军阵中，韩遂立刻下令击鼓进军。
“杀杀杀！”西凉军纷纷呼喊，向曹军发起了进攻。
“迎战！”曹军阵中，夏侯惇同样怒吼。
大战在一瞬间爆发。
两军士兵在战场上相互厮杀不停。
报仇心切的马超，像是条疯狗一样冲杀曹军，威武十分。
马岱和庞德率部紧随其后。
仅仅半个时辰，马超就冲破了前军，直奔将车而去。
夏侯惇高声道：“取我战马来，我来战马儿！”
韩浩道：“将军为一军之帅，此刻与那马超决一死战，无论胜败，中军皆乱，如何能胜？且战且退，才是良策！”
若他人说且战且退，夏侯惇是不会听的，但这话是韩浩口中说，自然是认可。
“传令，后军改前军，大军徐徐撤退！”
“喏！”传令兵抱拳，飞马去传令：“后军改前军，大军徐徐撤退……”
曹军立刻变阵，做撤退准备。
西凉军将见曹军要退，战斗力爆棚。
“曹贼要跑了，随我追杀曹贼！”
马超不顾生死，舍命冲锋，庞德和马岱率部紧随其后。
“杀曹贼！”
“杀曹贼！”
“杀曹贼！”
说是迟那时刻，马超已经带着人杀到了中军，直取夏侯惇。
顿时，中军战将一片混乱。
夏侯惇跳上
战马，抓起大刀去战马超。
韩浩一面组织大军撤退，一面派人为夏侯惇助战。
随着越来越多的西凉军杀到，中军一片混乱。
曹军从有序撤退变成了全线溃逃。
强如夏侯惇也非马超敌手，赶忙驾马撤退。
“追杀曹贼！”
“追杀曹贼！”
“追杀曹贼！”
满腔怒吼的马超率部舍命追击夏侯惇。
乱军之中，早已是敌我不分。
西凉军将也认不出谁是曹贼。
只听有人大喊：“红袍者是曹贼，杀曹贼！”
顷刻间，数十骑兵杀奔夏侯惇而来。
韩浩大吼道：“快脱红袍！”
夏侯惇立刻拔出宝剑，割下身上的红袍，驾马飞走。
很快，西凉军又失去了目标。
这时，马超追到了夏侯惇侧翼。
“长髯者是曹贼，杀曹贼！”
韩浩赶忙道：“快，割髯，割髯！”
夏侯惇又用宝剑割断了长髯，飞马逃窜。
“断髯者是曹贼！”又有西凉骑兵大喊道。
夏侯惇慌了，急忙望向韩浩：“元嗣，怎么办啊？”
韩浩赶忙扯下旗布，丢给夏侯惇：“围住短髯！”
夏侯惇扯开旗布，系在了面上。
这时，西凉军又有人喊道：“曹贼戴着眼罩！”
还不等西凉军反应，夏侯惇火速甩掉了眼罩。
“独眼者是曹贼！”
夏侯惇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韩浩：“现在怎么办啊？”
“将军往树林里面跑，我来引开敌军！”韩浩大吼。
两人兵分两路，韩浩率大部分人马往东走。
夏侯惇率数十骑往树林里面跑。
马超让庞德和马岱去追曹军大部队，自己只率数十骑去追人少的队伍。
“曹贼，休想瞒我，今日必杀汝！”
马超的怒吼声从夏侯惇身后传来。
“将军先行，我等拦住马超！”
夏侯惇身边数十骑立刻迎战马超。
马超命手下接战，自己单枪匹马去追曹贼。
此时，夏侯惇已经逃进了杨树林。
见马超追的紧，绕着树林走。
“曹贼！”马超将长枪掷出，正中树干。
马超立刻拿出弓箭要杀夏侯惇。
这时，夏侯渊从侧后方杀到，高声道：“马儿，休伤吾兄！”
马超一箭放空，赶忙驾马入树林去取长枪。
回想起独眼曹贼，忽然意识到此人恐非曹操。
并没有听说过曹操是独眼。
那么这个曹操可能不是真的曹操，自己中计了！
而此时，夏侯渊已经带人杀到后方。
马超赶忙驾马遁走。
见马超走远，夏侯惇这才下了马，直接瘫坐在地上。
夏侯渊赶忙下马，上前搀扶夏侯惇：“大兄！”
“没事，没事！”夏侯惇摆手：“元嗣说的对，说的对，我不应该打丞相的旗号！”
“哎！”夏侯渊叹息：“那马儿复仇心切，见你打丞相旗号，自然是舍命杀你！”
夏侯惇道：“丞相非独眼，他看不出吗？”
“早就杀红了眼，顾不得许多了！”夏侯渊摇头：“你我速回潼关，谨防敌军来袭！”
“好！”夏侯惇点头，在夏侯渊的搀扶下上了战马。
另一边，马超与西凉各部会合，却从梁兴口中得知，开战不久，韩遂就率部撤回大营了。
“我在阵前与敌厮杀，韩遂身为盟主，竟引兵撤退？”马超大怒，火速驾马返回西凉军大营。
持剑直入中军大帐，一双满是怒吼的双目望向了韩遂。
韩遂都被吓到了，赶忙道：“孟起何故这般看我？”
马超道：“叔父为何引兵先退？”
韩遂摇头：“你可见到了那曹操？”
“自然！”马超道：“若非敌将赶到，曹贼已死于我手！”
“曹操又岂是独眼？”韩遂问道。
马超不说话了，因为在树林中追杀曹贼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韩遂摇头：“曹军独眼大将非夏侯惇莫属，我早已看出，又得哨骑来报，曹军强渡渭河，谨防有诈，
方才退兵！”
马超绷着脸不说话。
“干什么？”阎行道：“还不把你的剑收起来！”
马超闻言，这才收起了宝剑，向韩遂拱手道：“倒是马超错怪叔父了，向叔父请罪！”
韩遂摆摆手：“无碍，我视孟起为亲子，望孟起日后莫再生疑！”
马超赶忙问道：“曹军可曾过了渭河？兵马多少？”
韩遂摇头：“徐晃、张郃已经率部到了渭河南岸。”
马超大惊失色:“若曹贼在渭河南岸扎营，我军便是两面受敌？万不可……”
“哼！”阎行冷哼：“我主已派成宜领兵去渭南了，无需你多言！”
“莫要争吵！”韩遂道：“曹操既派徐晃、张郃到了渭南，今夜大军必到，此事不得不防！”
马超赶忙说道：“叔父，我率本部去渭河北岸扎营，阻断曹操进路，可再行渡河之策，迂回敌后！”
“哼！”阎行冷哼：“曹操在渭河扎营，你也要在渭河扎营，你不让他如愿，他岂能让你如愿？”
马超怒了，瞪眼望着阎行：“你……”
韩遂摆摆手：“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之，且让成宜牵制徐晃、张郃，汝二人各领一万兵马趁夜渡河，于渭河北岸伏击曹操，方可得胜！”
马超不悦：“叔父只令我率一万人马前去？”
韩遂摇头：“曹贼奸诈，夏侯惇从潼关偷袭大营，如何应对？”
“叔父说的是！”马超抱拳，同阎行快步出了大帐。
当夜戌时。
曹操率十万大军过蒲坂津，在渭河北岸集结。
从潼关过渭河不难，大军又在蒲坂津用木筏搭建浮桥。
可到了渭河北岸，想要再过河到南岸却不容易。
这会儿，士兵们正在运输粮草军械，调集船只准备渡河到达南岸。
曹操手持宝剑，盘腿坐在地上。
文武皆围坐在曹操身边。
曹操的目光望向了曹丕：“潼关可有战报传来？”
曹丕点点头，将战报交给曹操。
曹操打开战报查看。
曹丕道：“元让将军打父亲旗号，与敌厮杀，但作战不力，我军溃逃，元让将军被马超追击十数里！”
“马儿果然勇猛啊！”曹操不禁摇头感慨。
曹丕又说道：“校事府从西凉军中探得消息，马超的确有意强渡渭河，迂回到潼关后方断我军退路之意，只是被韩遂回绝了！”
曹操闻言，心头一惊。
如果不是，张青提前预料中敌军意图，那么今日被马超追击的不是夏侯惇，而是他曹操了。
同样，没有张青提出强渡渭河，一旦马超渡河，那么曹军不仅会陷入被动，甚至会惨败。
“马儿骁勇擅谋，此贼不除，必为心头大患啊！”曹操摇摇头。
“父亲说的是！”曹丕点头。
“人在何处？”曹操问道。
曹丕摇摇头：“师父人在潼关，并未随军而至，不过他说了，我军到了北岸后，谨防马超过河偷袭！”
“兵法云：半渡而击之！”曹操点点头道：“韩遂既然知道我要渡河，必定派马超来袭！”
“是啊！”曹丕点头。
曹操高声道：“许褚何在？”
“末将在！”许褚立刻抱拳。
“魏延何在？”曹操又问道。
“末将在！”魏延快步来到曹操身边。
曹操道：“令大军先行渡河，你二人各率一万人马同我在此地恭候马儿！”
许褚：“丞相，万万不可！”
曹丕摇头：“父亲，岂能以身犯险？”
曹操摆手：“马儿是冲我来的，我若在此，大军方可渡河，我若先渡河，大军必乱！”
“遵命！”许褚和魏延纷纷抱拳。
半个多时辰后，部分曹军士兵已经过了渭河，抵达南岸。
而此时，马超和阎行也过河到了北岸。
先抓了曹军的士兵，打探曹操行踪。
得知曹操还未渡河，就在北岸。
马超道：“贼军正在渡河，此刻正是你我击杀曹贼的良机，若再迟，恐曹贼走脱！”
阎行却摇摇头：“曹军渡河人马不足半数，何必急于一时？此战在于击溃曹军，而非诛杀曹贼！”
“你什么意思？”
马超大怒：“半渡而击之，此刻出击，曹军必定阵脚大乱！”
阎行反问马超道：“你为父报仇，我奉命行事，人数不过半，我绝不出击！”
马超听出来了，这阎行分明是刁难他，当即道：“你奉你的命，我自去杀曹贼！”
“马孟起，你这是违抗军令！”阎行怒吼。
马超并不理会阎行，立刻率部先行。
很快，马超就杀到了北岸曹军驻地。
消息立刻传到了曹操处。
“父亲，哨骑来报，有一白袍将军率万余人马杀奔而来！”
“此必为马超！”曹操道。
许褚立刻抱拳：“丞相，我去迎敌！”
“速去！”曹操挥手示意，随后道：“传令各部，不要慌乱，缓缓渡河！”
“喏！”许褚抱拳，立刻点了一万人马，迎战敌军。
两军一照面，就听马超大吼道：“曹贼，纳命来！”
“马儿休狂，许褚来也！”
顷刻间，两方人在北岸激战起来。
马超手持长枪奋勇向前。
许褚持刀迎战马超。
两将在乱军之中斗的不可开交，同样不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