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裙摆落下,华光内敛。
尊贵、耀眼,且带着碾碎一切挑衅的绝对权威!
裙摆落下,华光内敛。
但慕容嫣的杀意已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弥漫整个寝殿!
她不再看那国书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她宽大喇叭袖下的手轻轻一摆,对暗卫统领冷然道:“把这脏东西拿去喂狗。看着狗吃完。”
“是!”暗卫统领凛然应命,小心翼翼地将那被视为奇耻大辱的国书收起。
“传令。”慕容嫣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即刻起,封锁所有北上商道,严查一切出入关隘人员,凡有可疑,格杀勿论。”
“令兵部、户部,三日之内,筹措大军三月粮草,集结于北境重镇‘镇北关’待命。”
“令格物院,将最新打造的‘破甲弩’、‘轰天雷’全部调拨北境边军。”
“令暗卫司,启动所有潜伏漠北的‘夜枭’,朕要知道鞑靼部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汗王巴特尔的行踪!还有找到孔衍桢,朕要活的。”
她的命令清晰、迅速、冷酷,直指核心。
最后,她目光转向林臻,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融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夫君,整顿京营精锐,三日后,随朕御驾亲征。”
林臻心中一紧,并非畏惧,而是担忧她的安危:“嫣儿!漠北苦寒,蛮族骁勇,你万金之躯。”
慕容嫣伸手,用指尖轻轻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了他后面的话。她的指尖微凉,带着墨玉的润泽。
“他既然点名要‘请’朕”慕容嫣的嘴角勾起那抹残忍的弧度,“朕便亲自去‘会会’他。让他看清楚他觊觎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滔天的杀意与一种近乎傲慢的自信。
她再次看向暗卫统领:“还有,给朕查!山东孔家,还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所有牵连者,无论亲疏,一律灭门。”
“臣,遵旨!”暗卫统领叩首,迅速退下执行命令。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二人。
方才的温馨旖旎已被肃杀取代。慕容嫣静静站立片刻,然后,她转身,面向林臻。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上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宽大喇叭袖环住他的腰背,墨金色的苏锦与他青色的常服紧密相贴。
林臻立刻回抱住她,用力地,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并非恐惧,而是极致的愤怒被强行压制后的生理反应。
“夫君,”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朕有点生气。”
林臻心痛如绞,轻抚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坚定:“臣知道。嫣儿放心,有臣在,绝不会让任何蛮夷亵渎你分毫。此次北征,臣必为前锋,斩将夺旗,将那巴特尔的狂言,塞回他的喉咙里!”
慕容嫣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眶有些微红,但眼神已恢复了一片冰冷的杀伐决断。
她伸手,用戴着墨玉扳指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林臻的眉眼,声音低沉:
“好。朕与夫君一同去。”
“朕倒要看看是漠北的风沙硬。”
“还是朕的刀更硬。”
窗外,暮春的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来自北方的血色阴影。
凤寰宫内,温情散去,只剩下征伐前的冰冷决意。
那身“神凤降世裙”上的凤凰,似乎也昂起了头颅,准备再次振翅,焚尽一切来犯之敌。
......
乾元四年的初夏,悄然而至。
皇城内的石榴花开始吐出灼灼的红,太液池的荷尖也已探出水面。
然而,凤寰宫内的氛围,却在看似极致的缠绵悱恻中,悄然掺入了一丝来自遥远北疆的、凛冽的肃杀之气。
慕容嫣与林臻的恩爱,因漠北蛮王巴特尔那封极具侮辱性的“国书”,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寒冰,表面温情依旧,内里却涌动起更为汹涌、也更为复杂的暗流。
慕容嫣并未立刻点兵出征,她似乎沉浸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冷酷的玩味之中。
对她而言,漠北蛮族的威胁,与其说是危机,不如说是一个用以进一步巩固她与林臻之间那不容置疑的纽带,并尽情施展其暴虐手段的新舞台。
她愈发黏着林臻,那种依恋,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仿佛要通过极致的亲密,来驱散外界一切觊觎的目光和恶意的诅咒。
这一日,午后闷热,骤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草的清新气息。凤寰宫寝殿内,为了祛湿,角落里燃着淡淡的苏合香。
慕容嫣依旧只穿着那身已成为她标志的黑金苏锦棉质百鸟朝凤睡裙——神凤降世裙,正与林臻并肩坐在临窗的暖炕上。
炕上铺着清凉的竹席,中间摆着一副巨大的、描绘了长城以北广袤草原与大漠的军事沙盘。
神凤降世裙在雨后略显朦胧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极致玄黑的苏锦底料吸吮着湿润的空气,色泽更显沉静深邃,织入的金色棉绒与真金线则在水汽中泛着一种柔和而湿润的暗金光泽,神秘高贵中透出一丝慵懒。
睡裙之上,那只铺天盖地的擎天巨凤,仅以赤金线绣成,在静谧的午后少了几分征战沙场的戾气,那层层叠叠的凤羽更显华美精致,仿佛一只在雨后天晴时梳理羽毛的凤凰,尊贵威严中带着一丝闲适。
凤眸上的黑钻,光泽温润。宽大轻盈的喇叭袖,一只袖口被她随意挽起,露出小半截雪白的手臂,另一只则软软地搭在林臻正在移动沙盘上小旗的手腕上。
她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触感微凉。而那长达五丈的苏锦拖尾,并未拘束,而是恣意地、迤逦地铺散在炕沿下光洁的金砖地上,甚至有一部分,漫延到了林臻所坐的脚踏旁,墨金色的锦缎与深色的脚踏形成鲜明对比。
棉质的透气与睡裙的宽松,让她在微热的午后依旧保持舒爽。
林臻身着月白薄绸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与专注。
他正凝神于沙盘之上,修长的手指移动着代表敌我兵力的小旗,眉头微蹙,分析着漠北的地形与鞑靼部可能的动向。
他的神情专注,却又不失温柔,每当慕容嫣开口,他都会立刻侧耳倾听。
“夫君你看,”慕容嫣伸出戴着墨玉扳指的食指,指尖轻轻点向沙盘上代表鞑靼王庭的标记,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巴特尔那个蠢货把王庭设在这片草场倒是会选地方水草丰美可惜啊离咱们的镇北关太近了点,”
她的指尖在那标记周围画了个圈,仿佛在考虑如何收割自己的猎物。
林臻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尖移动,沉声道:“嫣儿所言极是。此地虽好,却无险可守。我大军若出关疾进,数日便可兵临城下。只是漠北骑兵来去如风,恐其闻风而遁,难以全歼。”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战术上的考量和对完成慕容嫣意愿的执着。
“遁?”慕容嫣轻笑一声,笑声如玉石相击,却无端带起一丝寒意。她忽然侧过身,将头轻轻靠在林臻的肩上,宽大喇叭袖下的手顺势滑入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墨玉扳指硌着他的皮肤,带来微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