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眼睛，黑得可怕
小贺敲门：“陆局，是我。”
陆长功已经给自己上了药，满身跌打药酒的味道，听到小贺到来，他目光沉沉：“进来。”
从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贺推门进去，一脸的正义：“陆局，我抓来的人，您为什么要放掉她？您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她公然打架，还殴打一个比她年长的阿姨，她这样的人很危险，得抓起来，好好反省。”
小贺说得头头是道，陆长功已经坐回办公桌后面，握笔正在写着什么。
接下来，有长达五分钟时间的空白，陆长功没理他。
就在小贺憋不住了，打算再次出声的时候，陆长功道：“你是谁的人？”
“啊？”
小贺懵了一下，“陆局，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是谁安插进来的人？或者是眼线。你主动说了，省得我扒你的皮！”
陆长功冷着脸，已经在写检讨报告。
此事发生，整个分局的脸都要丢尽了，虽然是签了保密协议，但上头要是问起来，肯定还是要说的。
陆长功：……
检讨早晚得写！
还要保密着写，蛋疼，想骂人。
“陆局，我，我不是谁的人，我就是咱局里的人！”
小贺目光一闪，坚定说道，话音没落，身后的门打开，周行野坐着轮椅进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蒋子行，蒋子行手上包着纱布……两人算是天残地缺组合了。
一个伤手，一个伤腿，组合起来，勉强能算是一个好人。
“你认识秦正雨，认识贺鸣！贺鸣在軍区医院的资格证是假的，你呢，你考上警校的学历，也是假的。你们贺家，是造假世家？”
周行野一字一句，淡淡的说。
贺鸣脸色微变，还想狡辩：“你这是诬蔑，你有什么证据？”
“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周行野冷笑一声，他不会向贺生做什么交待，他道，“你叫贺生，是贺鸣的亲弟弟。接下来的事情，还用我说吗？”
贺生牙一咬，知道这事就算是狡辩也不行了，他深吸一口气：“我就是贺生，也是贺鸣的亲弟弟！但是，我的学历是真的，你不能说我造假。”
“拿出你没有造假的证据！否则的话，我的局里，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长功骂着，周行野淡漠，贺生不服气：“我说真的就是真的，凭什么你们不信？而且，就因为纪雀这个女人，陆局，你就要徇私枉法吗？我是亲眼看到她打人，还想要杀人！我抓她回来配合调查，天经地义。”
“你抓她，这没错，这是你的职责。但是，你对她动私刑，这就不行。”
陆长功抹了一脸汗，看一眼冷着脸的周行野，出声说道，“那小黑屋，是让你那么关的吗？她只是打个架，又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你居然把她关进去，那是非法拘禁！”
“我关她就非法了？那她打人不犯法吗？”贺生大叫，情绪很是激动，“她杀人不犯法吗？她杀了秦团，又害得秦正雨离开医院，更毁了我哥的前途！我只是把带回来调查，我怎么就非法了？”
陆长功：！！
是他眼瞎，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人回来？
看来，果然那学历是假的。
軍区里的事情，轮得他个二逼这么嚷嚷？
“行了，也不用喊了，也不用嚷了，从现在开始，对于你的非法拘禁行为，会有专人对你进行调查，下去吧！”
陆长功摆摆手，已经不打算再留他，贺生不服，外面进来两人，把他请出去：“小贺，别逼我们动手，那样也不好看。”
他们也挺……无语的。
只是抓了一个女人回来，结果，不止自家局里全部团灭不说，还要把小贺关起来审查。
这事就……极为的有看头。
“周公子，这样行吗？如果贺生真是有问题，那我这分局局长的位子，是不是要引咎辞职了？”
陆长功气得恼火，也有些担心自己的职位。
“抱歉，陆局，我只管纪雀的事，至于你要不要引咎辞职，我管不着，一切等上面的决定吧！”
周行野推着轮椅走了，蒋子行随他一起离开。
苏砚很是震惊：“你们……真行啊。像雀姐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什么外面的强刺激，她其实已经能控制了。之前说她是第二人格，但其实并不是，这就是一种特殊的病，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可，要总是这样刺激她的话，这还真没准了。”
“现在，要怎么做？她不能一直这样的。”
周行野问，声音很冷，也很沉，“她这会儿被绑着……”
“等！”
苏砚说，“或者给她打一剂镇定剂，但，能不能成功打进去，就看你的了。”
于是，情景重现了。
那些绳子绑不住她，她挣开绳子，离开了医院。
周家，周老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纪雀，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连忙说道：“雀雀，你没事了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小野呢？”
纪雀不出声，只是目光极冷的看着他。
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却隐隐有些熟悉的老头……她似乎觉得，她好像不用杀他了，他像个好人。
但是，脑子里的声音说：杀了他！
纪雀的头很疼，她的意识与脑海中的那股意识，在进行强烈的碰撞。
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汗水也越来越多。
周老爷子看她的状况不对，此时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做出任何动作，来刺激她。
万一刺激到，怕是真要出事。
“雀雀，雀雀？我是爷爷呀……”
周老爷子只敢轻声说着，企图用温柔来唤醒她的潜意识。
周太太觉得不对劲，她心跳得厉害，已经迈步上楼：“爸，爸？你在跟谁说话？是雀雀回来了吗？还是小野回来了？”
她走去老爷子住的房间，推开门，周老爷子脸色大变，急叫一声：“别进来！”
但，已经晚了。
周太太推开门，看到了房间里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老爷子坐着，全身警惕，一脸凝重。
纪雀站着，脸色冰冷……眼睛，黑得可怕。
像是，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一双漆黑无白的眼睛，如一团诡异的浓墨，像是要吃人。
也妖邪得，不敢看。
“雀雀？”
周太太呆了一呆，叫出声。
下一秒，纪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