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端午节包粽子
乔河的脑子转的很快，他未必猜到宁家心虚，但也看得出来自已刚刚的话戳到宁家的痛点，不然一直装哑巴的宁老头儿怎么会破天荒地出来打圆场。
这让乔河感到很痛快！
乔河一把推开自已的大哥，顶着被揍得流鼻血的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宁老头儿：“老家伙你这时候装什么老好人？能养出宁素香这种资本做派的女儿，你也不是好东西！上次乔山从你家回来，说你家装了电话和电视，用的家具都是几十上百的金贵货，我早就纳闷了，你家哪来这么多钱？不会祖上是地主老财，给你们留下的资产吧？还是宁荣贪污……”
“二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乔河的话被突然出现的时兰兰打断了。
时兰兰额头上挂着汗珠，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可见她是如何匆忙地赶来的。
宁荣虽然抽不出身回家，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一家子的卖国贼，又自认为全家人的智慧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如此关头怎么可能不多留个心眼？
便交代了人去通知时兰兰赶到宁家。
而时兰兰今天打了柳梅，老觉得心里不安，本也打算去治安局问问情况，却凑巧地在半道就遇上了宁荣派来的人。
时兰兰一听宁荣让人捎来的话，连忙就朝宁家来了，宁荣派来的人骑车送她。
所以时兰兰才能到得这么快。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打架了？”
时兰兰顿时焦急地凑到乔山面前，关切地查看乔山的伤势，并扭头不赞同地看着乔河。
“二哥，我知道你一直对爸照顾大哥大嫂感到不满，认为爸偏心，可爸不是说了吗，大哥结婚了，接下来就是全家攒钱供你成家，你就不能耐着性子再等一等？非要处处找大哥的不痛快？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打大哥？”
时兰兰先声夺人，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大家怀疑乔河的为人。
虽然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她对乔家兄弟的了解，本能就猜到她当前的敌人是乔老二。
毕竟，乔老二和柳梅一样，这一世都被乔卿卿给蛊惑了，不像上一世那样心里只有她了。
自然的，时兰兰也就把这两人“抛弃”了。
“时兰兰你别乱喊，你姓时，我姓乔，谁是你哥？”乔河嘴皮子也利索，很快就反唇相讥，“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叫乔卿卿！”
一想到时兰兰也有份虐待母亲，乔河就满腔恨意：“你这根搅屎棍就别在这里误导大家了，我不像你，从小被我妈喂大，可你，居然恩将仇报！治安同志都告诉我们了，是你助纣为虐，帮着宁素香虐待我妈！”
此时的乔河就仿佛是乔卿卿附体，从来都不擅长争辩的他，开始大杀四方，来一个怼一个，来两个怼一双，甚至还学会了向不知情的围观群众求助。
深知时兰兰多么善于颠倒是非，乔河赶在时兰兰狡辩之前，就咬牙道出了时兰兰的经历。
他三言两语说明了时兰兰和乔家的关系，更着重强调，“时兰兰踹伤母亲”一事，是治安同志亲口说的。
“什么玩意儿？！”
吃瓜群众震惊！
这样的白眼狼现在居然和乔老大一起指责乔老二，那谁好谁坏，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还用想吗？！
“这姑娘……我有印象，不是素香的那什么同学吗？”
“啊，是素香的同学吗？我怎么见到宁荣老是和她同进同出的，我还以为她是宁荣的朋友呢！”
时兰兰之前为了勾引宁荣，总是不分场合地对宁荣散发“魅力”，她作为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落在旁人眼里，就直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只不过宁荣平时是老实人、老好人的形象，大家就以为宁荣这是照顾哪个朋友。
现在关系一扒，大家就察觉出不对味儿了。
有人就意味深长地问宁老太：“你们家这是怎么回事啊？宁荣没离婚吧，这样和一个年轻未婚的女同志勾勾搭搭，也不怕你们家二儿媳知道？”
“宁荣可是党员，是政府一个部门的部长，他这么不检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宁家二老的脸色铁青。
怎么就扯上老二了！？
宁老太气结，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小姑娘！我们见你和素香是同学，又是素香婆家的养女，看你死了丈夫怀着孩子可怜，才让阿荣替素香关照你的，结果你都做了什么？害得大伙儿这么误会阿荣！”
宁老太这一巴掌是下了死力气的，可时兰兰哪里是那种吃亏的性子？
宁荣又不在！
时兰兰根本不需要为了博取宁荣的同情故意挨下这巴掌。
所以她很麻利地闪开了。
于是，这一巴掌，就狠狠落到了背对着她的宁素香身上。
力道之大，让宁素香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惊恐中宁素香发出尖叫声，而离她最近的时兰兰为了躲开老太太的巴掌，身子挪出去了还没来得及回正，根本无法救援。
唯一的希望就是乔山。
乔山目眦欲裂，就要扑出去接，却被看热闹的人群挤了一下，挡住了他的路线。
“咚！”
宁素香重重摔落在地。
她的肚子就这么直直地磕到地面，剧烈的疼痛袭来，宁素香几乎是立刻就疼晕了。
而她的身下，也迅速蔓延出一片血渍……
“素香！”
“女儿！！！”
乔山和宁家二老同时高喊出声。
出事了。
人群这才迅速退开。
有经验的妇女同志看到宁素香的姿势，以及那一大滩血迹，便摇摇头。
“这娃没救了，保不住了。”
“听说才六个月左右，这肯定是保不住的，可惜了，要是再多一个月，那还有希望……”
宁家对这个孩子太重视了，当下顾不得其他，让乔山背上人就往医院去，宁老太哭着跟去，宁老头则急忙回去给儿子打电话。
只是，电话并没有接通。
直到第五通电话打去，才有人接。
宁老头急吼吼的跟二儿子说明情况，可电话那头的人却说：“不好意思，宁部长刚刚被军部带走调查了。”
“哐当！”
话筒顿时掉落，宁老头只觉得眼前一黑。
宁荣被抓了。
陆珩并没有出面，所以宁荣甚至不知道自已真正的敌人是谁。
而医院里，宁老太也从医生口中得知，女儿流产了！
孩子其实已经成型了，可是这一撞，就把胎儿和母体撞到了对立面，如果执意保孩子，那么宁素香就有生命危险；而想保住宁素香，就只能放弃胎儿。
宁老太顿时六神无主！
她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可是要她为了这个胎儿放弃自已女儿，宁老太也不是很愿意！
宁老太就催着时兰兰去找宁荣。
“去请阿荣来，这种时候阿荣不能不在啊！”
乔山却冲出来：“妈，孩子还能再生，素香不能有事啊！”
死了这个儿子，他还能让老婆给自已再生一个，但是老婆死了，他还得攒钱娶新的，怎么选才更划算还用想吗？
“你闭嘴！都怪你们！是你们害了素香的孩子！这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宁老太崩溃大哭。
可乔河皱着眉头，他记得刚刚在宁家门口，那些大妈讨论说宁素香怀的孩子才六个月，是铁定保不住的，这会儿怎么又说能保？
柳梅的事让乔河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会儿连如此细节都留意到了——虽然场面混乱，但他本就恨极了折磨母亲的宁素香，又因乔山狼心狗肺恼上这位大哥，自然不会关心那位未出世的“侄子”了。
于是，趁着宁老太和乔山、时兰兰都忙乱之际，乔河上前询问医生。
“医生，我大嫂这孩子才六个月，不是说死定了吗？”
医生皱着眉头，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回道：“胎儿已经成型，看月份起码七个多月了，怎么会是六个月，你记错了。”
这话一出，乔河猛地瞪大眼睛！
他一把拽住医生的胳膊，激动至极：“医生你说的是真的？这孩子真的有七个多月了？”
医生斩钉截铁：“我是医生我能不知道吗？”
乔河两手颤抖，哆嗦着嘴唇看向乔山，眼里渐渐涌出泪水。
他们家为了这个孩子，人心分裂手足反目，如今已经是摇摇欲坠，然而现在却得知，这孩子……这孩子他不是乔家的种啊！
“乔山！你这个蠢货！”
乔河用力大吼一声，瞬间就把正在闷声承受宁老太捶打的乔山给唤醒了。
乔山眼眶红红地看过来，目光憎恨：“乔河，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你害了素香！”
说着乔山就要冲上来。
乔河却是大笑着流出眼泪：“哈哈——蠢货！你哪来的儿子！宁素香的孩子七个多月了，乔山，你那个时候还没认识宁素香呢！”
此话一出，乔山和宁老太都是浑身一震。
时兰兰是已经离开，匆匆忙忙去寻宁荣了。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则是立刻露出惊容：这、这里面有情况啊？
“你胡说什么！？”乔山不敢相信。
乔河指着医生，虽然在流泪，但是语气幸灾乐祸：“医生亲口说的，那孩子已经成型，至少七个多月了。乔山，你头上真是好大的一顶绿帽啊！怪不得压得你弓背驼腰，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乔山哆哆嗦嗦地望向医生，双目赤红：“医生，他说的是真的？”
医生：……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情绪激动的乔山死死揪着医生的衣服，语气从惊慌到愤怒再到悲痛。
因为医生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不管怎么说，好歹老婆是你的。”医生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乔山哭得更大声了。
乔河望着宁老太冷笑：“老家伙，你们宁家好狠的心啊！自已女儿是一个破鞋，怀了野种，居然找我们乔家当冤大头！”
而此时，在医院大堂意外碰到时兰兰的乔湖和乔川，刚好也赶了过来。
一来就听到乔河这话，兄弟俩都懵了。
乔湖眉心狠狠跳了跳：“二哥你在说什么，谁是野种？”
乔河闻声回头。
看见二人，乔河满目讥讽。
“老三老四你们来得正好，快好好安慰乔山吧，就在刚才，我们意外得知宁素香肚子里的野种，已经七个多月了。”
他着重强调“野种”和“七个多月”。
乔川没能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乔河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喊自已的侄子是野种？”
可是乔湖面色微微一变。
他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然后……
就嘴角抽搐了。
而迟钝的老四还在骂骂咧咧，气得他一巴掌拍过去：“乔川你是不是傻！七个多月前，大哥还不认识宁素香！”
“大哥不认识……？？！”乔川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了，“我靠！我大哥都不认识她，那她肚子里的种是怎么变成我大哥的？”
乔河笑容讥诮地看着他：“那就要问问你的宝贝兰兰妹妹了，我记得，兰兰和宁素香是同学，她去了一趟宁家，宁家才愿意继续和乔家结亲。”
“这又关兰兰什么事？”乔川跳脚，只觉得乔河的话处处带刺，让他不爽。
乔河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却懒得再和他们废话。
现在全部人都聚集在这里，妈那里肯定没人照看。
一想到这，乔河迫切想要离开。
但还不行，必须要从宁家这里讨要到赔偿，至少要把妈的医药费给付了！
乔河走到宁老太面前，“老家伙，你们骗婚在先，又虐待重伤我妈，不想你儿子前途毁掉，就赔钱。”
宁老太看着乔家几兄弟那愤怒的表情，心里也在打颤，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你害我女儿……”
可这回话还没说完，本来在崩溃痛哭的乔山，却忽然咆哮一声，朝宁老太扑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听得下一妙，宁老太的惨叫响起。
而乔山状若癫狂，一边吼叫一边将宁老太压在身下爆锤。
“赔钱！赔钱！赔钱！”
宁老太被打得缩头缩脑，涕泗横流，哀嚎着答应：“我给，我给！”
乔湖这才上前去把乔山拉开，而乔河直接在宁老太面前蹲下，伸出手去。
“现在就给！”
宁老太一股脑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一边哭着骂“造孽啊”，一边把钱给他。
拿到钱先数了数，确定够付医药费后，乔河起身扭头就走。
……
乔山的反应证明了他不是个孝子，所以赵锄奸按照乔卿卿说的，将乔山早就知道宁素香怀的不是自已种的消息，告诉了宁荣。
这也就暗示了宁荣：你会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乔山害的。
至于宁荣会不会信？
不好说。
虽然乔山在医院闹了那一出，但如果阴谋论来推断的话，乔山这也可能是为了撇清关系，故意装的啊？
宁荣是一个习惯了戴着假面具生活的人，只要将他心中的乔山也变成这样的人，那一切逻辑就说得通。
不过，宁荣也确实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他并不相信这份说辞。
他很犀利地指出：“乔家没有这样的能人。”
宁荣的眼光是毒辣的。
他一下子看穿了真相。
然而赵锄奸的反应也很淡定。
“那是你技不如人。”
顿时，宁荣无话可说。
因为赵锄奸说的没毛病……
他若不是技不如人，又怎么会被抓住？
如此一来，宁荣也不由得怀疑自已的判断，而只要他心里有个裂口，慢慢的，他在找不到答案的时候，自然就会相信赵锄奸想让他相信的“事实”。
所以在半个月后，宁荣获得与外界交流的机会时，他对外面的同党传递出了一个情报：除掉乔山！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宁荣被抓、宁素香流产、宁家老头中风的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和渔村的。
“宁家罪证确凿，已经被查抄了，只是目前宁荣的妻子还在外逃窜。”
陆珩回了一趟部队，便从团长那里得到了这些情报，他自然不会瞒着爱人。
乔卿卿微微蹙眉，“宁荣的妻子，也是间谍吧？”
这个女人出轨付瑞方，听起来两人感情还挺深的，她不相信对方是干净清白的。
“是，她伪造了一个假身份，而这个身份的主人是一个孤女，所以一直以来没被人发现，根据联络单和我搜集到的那些证物推断，此人曾经和付瑞方一起在国外留学，并且先后与敌特接触，从而转变为间谍。”
“后来为了更好地操控宁荣，也为了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在这一带游走，所以她选择嫁给宁荣。她和宁荣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其实两人私底下都有各自的情人。”
陆珩将自已知道的信息一一道出。
而乔卿卿联想到那个女人和付瑞方在小树林偷情时的对话，以及宁荣与付瑞方交谈的内容，基本是和陆珩所说的对上了。
“只是，这帮人十分狡猾，虽然有联络单，但上面并没有记录宁荣和付瑞方的上级，我们用联络单只能拔除一些与宁荣、付瑞方同级别甚至是更低级别的钉子，想要揪出真正的大鱼，还得靠宁荣的口供。”
这也是当前军方头疼的一个点。
宁荣也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一直以此来与他们谈条件，看起来宁荣似乎是掌握了主动权。
不过军方没有耐心保持当前的局面。
所以团长又在考虑出动利刃了。
只是，没有确切的方向，即便是陆珩亲自出马，只怕也是收获寥寥。
而乔卿卿此时却是想到了什么。
她开始整理思绪：根据付瑞方和宁荣的谈话，可知他们背后确实有一位“大人”，而宁荣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是靠了付瑞方将宁荣介绍给“那位大人”……
而宁素香肚子里的孩子，在她和章峰等人的推测中，也是一位大人物……
并且赵锄奸也说了，在医院里宁老太说过一句话：这个孩子是全家的希望……
难道说……
宁素香怀着的，是“那位大人”的孩子？
乔卿卿被自已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到了。
在此之前，乔卿卿思考的方向一直是，宁素香作为间谍，故意接近市里的某位大佬，留下对方的血脉，想要偷偷生下孩子后，用孩子作为筹码，从对方身上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万一，这个孩子并不是“目标人物”的，而是“上级领导”的呢？
而且，这个领导或许是知道孩子存在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孙忠上次说过，宁家想要为乔家兄弟介绍对象，这是宁家为了塑造形象故意为之，还是宁荣有了什么打算，需要用一桩婚事来……
乔卿卿一瞬间只想到一个可能性：那位大佬又弄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而宁荣，是在为大佬“解决麻烦”！
宁荣已婚，自已不能也不敢接纳领导的女人。
所以，干脆送到乔家和宁素香作伴。
乔家贫穷没什么背景，又都好拿捏，等孩子出生后，只要想办法把乔家兄弟弄死，宁荣就能偷偷将孩子接回去……
虽说一切都是乔卿卿个人的揣测，并不一定是真的，但这好歹也是一个方向。
所以，乔卿卿就把从孙忠那里听来的事，跟陆珩说了。
听罢，陆珩肃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私下打听一下，看看宁家人想为乔家兄弟介绍哪家姑娘。”
乔卿卿又对他附耳：“还有，你可以让他们这样……”
陆珩越听，眼里的笑意便越浓。
末了，陆珩由衷夸了句：“卿卿果真聪慧机敏。”
乔卿卿靠着床头，缓缓伸了个懒腰，“只是我在县城黑市听到的小道消息多了，所以有了些猜测罢了，也不一定就是对的，所以人放走后，你们还得小心监视，可别真把人弄丢了。”
陆珩点头，“嗯，我会与团长分析利弊的，至于最后怎么做，就看团长的了。”
……
乔卿卿对于能否成事，其实也没多大把握，所以在把办法告诉陆珩后，她心思就没在这上面了。
县城医院里柳梅治疗了七天，身体才完全康复，出院时乔卫国亲自来了。
听说是柳梅在县城的遭遇传到了村里，导致乔卫国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面上十分挂不住，所以为了表示歉意，以及自已对老婆还有一点关心，乔卫国不惜走了三个小时的路，到县城接柳梅出院。
然而，在医院门口，柳梅很坚定地表态：绝对不跟他回去！
看在她这段时间受了委屈的份儿上，乔卫国很大度地不与她计较。
“你娘家又没人，你不跟我回去，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