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悠长的迷梦5

第126章悠长的迷梦5

茂树神色有些呆滞,仔细回忆起穿越前的点点滴滴。

他清楚的记得,柱间正围着篝火跳舞,却突然开始咳血,就连琵琶湖也搞不清具体的病因。

“……然后,水户结束了庆典,让我联系凯恩……我……我为什么会再次穿越呢?”

踱步来到窗前,天空黑压压一片,乌黑雨云层峦起伏,扭曲得宛如末世,道路上灯火葳蕤,来往的车辆探照出的灯光就像一排排利剑。

“天色变得更暗了,比前两次醒来还要可怕……”

咀嚼着两次穿越的细节,茂树越发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去那个幸福小区?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到新闻产生的好奇?

“咚咚咚咚……”

“老婆,我知道,你要想喝粥还想吃包子!”

电话那头,女声显得有些诧异:“这你都能猜到?”

“老夫老妻,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今天你可别玩游戏了,孙子要来看我们。”

“孙子?”

“你睡糊涂了……”

望着房内干净却包浆的家具,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老旧,窗户玻璃上倒影出一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胖子,乱糟糟的胡须格外潦草。

“我……我这是怎么了?”

翻开手机通讯记录,老婆、儿子、儿媳、孙子、51局……简单而重复的几个号码,似乎就是他全部的社交范围。

“我我我……我这是怎么了?”茂树老迈的脸上只剩震惊,无论如何回忆,都想不起过往的记忆,但他始终认为,穿越到忍界时他似乎年纪并不大。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我……撞邪了?”

拖着越发沉重的身躯,茂树手忙脚乱的准备着早餐,刚一提刀就看到了左手食指上包裹着创可贴,轻轻一捏:“嘶……我什么时候切到手了?”

撕开创可贴,暗红的伤口周围皮肤有些泛白,这样的伤口,明显受伤时间不长。

“不对啊!我……”

脑袋微微发晕,脚下一个踉跄,菜刀落地显得格外刺耳,茂树心中不由感慨,不服老不行啊!

开门声响起,身体臃肿的老妇人满脸倦态,她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别在一起,显得格外干练妥帖。

“老溪,我回来了。”

“饭好了,快去吃。”茂树接过老婆的外套和背包,慢悠悠的朝卧室走去,一路上就听着老婆絮絮叨叨的抱怨:“……这帮年轻医生没一个靠谱的,那个孕妇明明就是……大半夜把我叫回去做手术……”

漆黑的卧室里,茂树眼中精光四射,这里似乎并不是他原来的世界,这里的人以某种极度陌生的方式,正在一点点试图篡改他的记忆,就像——无限月读。

但似乎又有些不尽相同,比如,他每一次醒来,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完善一些,甚至越来越接近他心中认可的方向。

其次,他每次醒来,之前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事情,似乎也被有限的保留了下来。

最后,这个世界似乎也有无法撼动的力量,比如51局,如此明显线索为什么没有被掩盖掉?

“呼……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打个电话便一清二楚了。”

电话拨通,对面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溪大爷,今天有什么要紧事吗?”

“呼……”茂树吐出一口浊气,声音略显沉重:“能告诉我,总部在哪里吗?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般的沉默,随后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溪老哥,请让乐老师接一下电话。”

“乐老师?”

茂树满心疑惑,正想继续发问,就听对面说道:“乐湖乐老师,你老伴。”

“乐湖?”

茂树只觉脑仁痛得厉害,仿佛强制塞进了许多东西,关于老婆的记忆越发清晰。

电话那头,男声略有些紧张:“溪老哥,您没事吧?”

“呼……我没事。”茂树甩了甩脑袋,声音郑重:“能告诉我,你们是谁吗?我相信,你们并不是什么51局。”

“溪老哥,我是市精神卫生医院的医生吴继潭。”

茂树心中一惊,喃喃自语:“精神病医院?”

“溪老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以前?”

电话那头,吴医生发出一声叹息:“溪老哥,您以前是一位优秀的警察,二十年前您经办了一起大案,脑部受到重创才导致器质性精神病,主要表现为:遗忘综合症,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

“我……我……我是精神病?”

电话脱手,砸在地上沉重闷响,茂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觉无比荒唐!

客厅里老婆的电话响起,就听见急促的脚步越来越近。

“呼……老溪,你没事吧?”

望着乐湖担忧的神情,茂树越发觉得不真实,表情愣愣的眼泪簌簌落下:“我是精神病?”

“谁说的?谁说的?”乐湖一脸愤慨,连忙抓起茂树的双手:“你是英雄!是拯救了数千生命的大英雄!”

此话一出,茂树脑海中冒出一段模糊的记忆,718大案,排除校园炸弹,与歹徒搏斗胸口中刀,被人偷袭后脑受重创……

点点记忆在心中浮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你先躺下,我给你拿药!”

茂树一把抓住乐湖的手:“老婆,我……”

“好好好,我陪着你。”

如同哄孩子般的宠溺,让茂树安心了不少,可心中的不真实感却越来越严重,他似乎又忘掉了很多东西,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遗忘了什么。

乐湖很快就返回了卧室,伺候茂树吃下药后,满心满眼全是怜爱:“多躺一会,醒了就没事了。”

“嗯!”

依言躺下,刚一闭眼就觉眩晕不断,意识不断的向黑暗深处沉淀,生命的色彩被一点点剥离,直到同化成同样深重的阴影。

微微的鼾声响起,乐湖起身便掀开了窗帘,窗外乌云越压越低,无数雷蛇在乌云中穿梭,却听不到一丝雷响。

她嘴角挂着一丝轻笑,容颜在雷光闪烁间不断变化,时而年轻,就如年幼的琵琶湖;时而成熟就如中年的琵琶湖;时而又满面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