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宇宙是自无中诞生，生灵同样是自无中诞生。”
“生灵皆有终末，宇宙也有终末。”
“生灵与宇宙，究竟是从属，还是......并列？”
隐隐约约间，他抓住了某些头绪，似乎有所顿悟。
本源，本源，何为本源？
将宇宙之中的无穷大道视作一棵树，那么这本源便是树的汁液，是万道交融，法则运转带来的产物。
“既然如此......”
“将己身视作宇宙，铭刻万道，万道交融，产出的本源，不是宇宙的本源，而是‘我’的本源。”
“从向外求，转而向内求。”
“战气......这难道是宇宙的力量么？不，战气发乎心，是人之气节，是人的意志，人，也可以从无到有。”
“创造，不是宇宙的专属，人也可以创造。”
“人法自然，可空证后，宇宙中凭空多出了果位，这难道不是自然来效法人？”
“人生来卑微如蝼蚁，对宇宙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可人身有限，人心无限。”
“无限......”
“吾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
“心外无物，心内......便是万相众生。”
“我即我，非是立于宇宙之巅，而是，与宇宙并列！”
轰！
苏渊身上，再度发生了惊天之变！
没有任何外力，可他的血肉却在一片片凋零！
他的骨在一根根碎裂！
他的灵在一点点消散！
他的气息在急速衰弱，从巅峰星主一路下跌，直到化作一个凡人，一摊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血肉！
“还你！”
“全部都还你！”
苏渊大笑间，俯仰天地，傲视乾坤。
地球神话中，曾经有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宇宙曾为他的‘父’与‘母’，如今他全部还去！
他不再需要宇宙的‘哺乳’与‘恩赐’，他将与之并列，向其掠与夺！
这一幕，让在场之人再度呆住了。
他们甚至以为苏渊是走火入魔，悟道失败，化道而去了！
直到......
哗啦！
虚空中诞出一点火光，是那盏心灯！
心灯不借他人火，自照乾坤步步明！
那盏心灯的火焰，越燃越旺，简直像是要烧穿这片世界，要燃向那浩瀚寰宇！
轰隆隆！
那火焰渐渐凝成了一座熔炉的模样，像是要将宇宙万物都熔尽！
苏渊褪下的那些血与灵，骨与肉，全都落入了那熔炉之中！
轰！轰！轰！
无尽的神光乍现。
那心灯同样投入熔炉之中。
当一切都被熔化，那‘熔岩’涌出，将那座恐怖的熔炉包裹在内，化作了新的身躯！
那是苏渊，一个看似与原先完全相同，但却又截然不同的苏渊！
一条条大道的纹理在他体内显化，勾勒天地，宛如宇宙的雏形！
本源之力自体内蓬勃而出！
那是与外在的宇宙本源迥然不同的存在！
他真的踏上了那一步！
这一步，不知对错，不知能走到哪里，也不知能走多远。
但他无惧！
“今日起，心灯照我前路，身炉熔我所夺！”
在这一刹那，他与大宇宙分道扬镳。
在这一刻，一切所求，皆有所感。
他眸光蕴含混元，在混沌之中，感应到了这一幕。
......
“动辄消失三年，重新现身后，仗着有大能护道，杀了源君，斩了劫尊，就以为自己当真天下无敌了？如今世间无尊，没了依仗，又重新当上了缩头乌龟，躲了起来？”
“这就是外宇宙第一天骄？这就是问道三杰？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子？”
“未免贻笑大方！”
“我尹灾就在这里等着！”
“看看你究竟能藏到几时！”
“让苏渊来！”
......
于是他来了。
白线勾勒的人影，渐渐凝实。
无尽星空下，在那诸位巅峰源君震撼的目光下。
苏渊望着眼前惊疑不定的尹灾，平静开口：
“我来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