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公孙青旋听完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我有你们不就好了，我们加起来那么多人，我干嘛还要去接触那些我根本就不想接触的人。反正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以后基本上都是仇人。”说完后，将头抬了起来，但还是拉着公孙墨轩不放。

“罢了。”公孙墨轩叹了口气。

几天后，公孙青旋随着甘棠殿的众人一起回去，公孙墨轩则回到了圣殿。

虽是不同的地方，但总体而言，九殿与下界一样，有需要养家糊口的人，自然也就有热闹非凡的集市。

楚培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投向外面热闹的街市。

街边的摊贩高声叫卖着，糖人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五彩的丝线随风飘动，这一切于她而言，却似蒙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她的心思全系在身旁的吴钦身上，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容，楚培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想要的是什么了。

“大人，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您之前逛过集市吗？这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万分。”楚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吴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淡淡的说道:“逛过吧，但大多时候都是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没逛过，大人着急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完，楚培便拉上吴钦的手准备下车。

柔软的触感伴随着清甜的气味涌入吴钦的鼻中，他短暂的停滞了一下，但很快便就随着楚培下车了。

车停了，二人步入人群。

楚培的目光被一个卖珠花的小摊吸引，那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姑娘，这珠花配您正合适，您生得这般好看，公子买一朵送佳人吧！”

楚培来到小摊前，拉着吴钦的手就没有松开过，摊主看着他们二人手拉着手笑得极其的开心。

楚培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那支珠花，只见那珠花以银质为底，细如发丝的银丝精心缠绕，勾勒出典雅的花瓣形状，花瓣边缘镶嵌着一排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中心处，一枚色泽柔和的粉色玉石作为花蕊，周围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宛如清晨花瓣上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这珠花古典大方，简约却不失精致。

楚培看着心里高兴，抬起头来望着吴钦，笑眯眯的问道:“大人，您觉得呢？”

吴钦接过楚培手里的珠花，轻轻簪在楚培的发髻上，柔声道：“你长的好看，自然戴什么都美。”楚培看着吴钦的动作，有些愣神了，但很快，便低下头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吴钦，笑着。

吴钦拿出钱递给了那个摊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楚培小心的抬手摸了摸珠花，眼中有泪闪烁，这简单的动作，日后恐也成奢望。

“还喜欢什么？”吴钦低着头，注视着楚培，温柔的说道。

“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楚培说完，拉着吴钦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

吴钦正左右环顾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却不料，楚培突然就停下。

“怎么了？”吴钦有些疑惑的问道。

楚培没说话，只是傻傻的笑了笑，随后放开吴钦的手。

吴钦看着空出来的手，有一瞬间的恍惚。

楚培行至河边，垂柳依依，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她折下一段柳枝，编成一个简陋的环，来到吴钦面前，示意他低下头来。

吴钦乖乖的低着头，楚培微微踮脚，将那柳枝戴在吴钦头上，笑着说：“大人送我珠花，我便回以柳环。”

“柳”同“留”。

吴钦不知道该说什么，楚培也不打算等他的回答，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说道:“大人，这几日让我们好好玩吧。”

吴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出来了。

远处传来阵阵酒香，二人寻至一家酒肆。吴钦要了两壶酒，为楚培斟满一杯。

“大人，这杯酒敬我们的过往，此后山高水长，你要好好的。”楚培接过酒杯，举至半空，说完后，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咙，却抵不过心中的痛。

饭菜很可口，但楚培却感觉味同嚼蜡。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他们在街边的石凳上坐下。楚培靠在吴钦的肩头，听他说着那些他还记得的一些小事，吴钦的声音低沉而舒缓，似在诉说着最后的眷恋。

听着听着，楚培紧闭双眼，泪水浸湿了吴钦的衣衫，她知道，此刻的心安未来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街头的孩子们嬉闹着跑过，他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楚培望着那些孩子，心中满是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