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往事3
洛栖想着只要在他身边保护他，一定可以让他平稳度过这一世。
谁知，意外还是发生了。
天灾降临，百姓流离失所，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之后，皇室没办法瞒下去了，祈求神观向天祈祷，馈赠甘霖。
白珩确实有通天之能，只是这一次……失败了。
他背负着无数人的希望，责任重大。
他一次又一次祈祷，一次又一次失败。
看他一天天瘦下去，洛栖再也忍不住了，在他有一次要上祭台时拉住了他。
她怒火滔天地吼道：
“白珩！！！不要再去了，你的身体撑不住的！”
“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要保护这些人！你看看现在还有几个人信你，他们已经走了，你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信仰，他们不信你，你就会失去所有能力，才失败几次他们就放弃了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些凡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白珩沉默片刻：“七七，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洛栖：“当然是因为我在乎，你别告诉我你在乎这些凡人啊，你在乎他们的话，我算什么？”
白珩：“我很爱你，但是保护他们是我的使命。”
“使命？谁给的使命？老天爷给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应该怎样做。”
白珩又上了祭台，然后再次失败。
他身体一软，跪倒在地，无助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七七，我什么做不了，救不了这世间。”
“那就别救了。”
“七七，我……”
话还没说完，白珩整个人倒在了洛栖怀里。
洛栖收回手，将他扶回房间。
真是的，一天天救救救，救那些有事白道长，无事大骗子的白眼狼干嘛？
白珩好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洛栖把他扶上床，自己也躺下去跟着一起睡了。
等她醒来时，身边没有人。
洛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杀了他！！杀了这个妖道！！”
“就是他引来了天灾，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必须杀了他！！！”
愤怒的人们围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方架着一个男子，男子身上的白衣被污渍染得斑驳，他半低着头，一言不发。
洛栖气得半死！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把白珩弄过来的！
明明是睡在她旁边的。
“各位稍安勿躁！”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洛栖循声望去，凤眸微眯。
“各位！这妖道惹得上天不喜，降祸于天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这妖道灭于烈火之中！！”
“好！！！”
“好！！快点火！”
火还没点起来，忽然间狂风大作，众人睁不开眼。
几个呼吸后。
“妖道不见了！！！”
“果然是妖道！！”
“大家快找，这妖道肯定跑不远！”
白珩被洛栖扶着往山里跑，他重重咳嗽一声，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七七。”
“你怎么会……”
洛栖大惊，灵力探查，发现他的身体正极速衰败。
怎么会这样！
刚才都还好好的啊！
白珩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七七，到了我该死的时候了。”
洛栖“呸”了一声：“胡说，你活得好好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要把他带回九幽，他身体里有骨萼，在九幽一定也可以生存。
洛栖用最快的速度带着白珩回到了九幽玄叱的入口，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
“这是什么？”
她攻击了好一会儿，没有一点反应。
她把白珩放在一边，再次伸手，发现自己屏障消失了，但是扶着白珩，屏障又再次出现。
“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
洛栖目眦欲裂，握拳，一下一下地攻击屏障。
白珩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拳头包裹在手心，温柔地轻抚。“七七，算了吧。”
“你不要死……”洛栖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语气低迷。
“人总会死的，你不是说你上辈子就认识我了吗，那下辈子我们一定可以再次相遇。”
“我才不要遇见你。”
“可是我很想见到你。”
白珩捧着她的脸：“想亲你一下，但是我现在不太干净……”
她突然凑上来的动作，和嘴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白珩看着她微颤的睫毛，轻笑：“亲了我要负责的，下辈子不能故意不找我啊。”
洛栖：“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白珩又一次死在她面前。
洛栖在原地坐了许久，而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他埋葬，自己则回到了九幽。
她坐在流动着暗蓝色水的河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但是她也没待多久，几个时辰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了白珩被火烧的地方。
现在空无一人。
“你是谁？”
身后忽然响起了男声。
洛栖眸子深处掠过一抹杀意，转身，直视他。
男人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个凡人，然后一种令他后背发凉的危险感蔓延全身。
他紧盯着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暗色长剑，不由地后退了半步。
这把剑看起来像是没开刃一样，却是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小黑。”
“嗡！！”
“杀了他。”
男人从前在心里认为自己是神，不会死，但是面对这个女人，这把剑，他第一次怕了。
甚至不战而逃。
直觉告诉他，不要战斗，直接逃走，说不定有一线……
男人僵硬地低着头，看着穿过他心脏的长剑，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九幽的，异数……”
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洛栖皱眉，没有拔出长剑，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小黑，我要他的记忆。”
男人瞳孔紧缩，竟然选择了在小黑动手之前，自己了断自己。
望着消散在空中的星星点点，洛栖秀眉紧蹙，拿起临空悬浮的神印，她随手丢给小黑。
小黑顿时兴奋地将神印裹住。
洛栖继续等待白珩的转世。
第四次，他是不受宠的皇子，蛰伏二十几年，登基为帝，因为幼年的遭遇，导致他暴躁易怒，最后叛军逼宫，他死在了万箭之下。
洛栖一直都在保护他，但是无数的箭矢朝他而来时，洛栖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第五次，洛栖在他小时候就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他对医术感兴趣，她就找最好的师傅教他，他的医术逐渐闻名天下……
最后他被人做成了百毒不侵的药人，失去了理智，无差别地杀人，被乱刀砍死。
第六次……
第七次……
洛栖累了。
但是好在也是有收获的。
她在其中一世活捉了一个次神，强行夺取记忆，终于知道他们和白珩的恩怨。
恩怨就是……没有恩怨。
是次神脑子不好。
这些次神杀掉了主神，并且为了不再被主神压制，在找到新主神后，就会在他觉醒前杀掉他。
新主神在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和死亡中淬炼心神，他们在他淬炼成功后杀了他，才能彻底杀掉新诞生的主神，而下一个主神会在百年之后出现。
洛栖还知道了，他们管自己叫“异数”，是因为次神中有一个可以预知未来，他感知到变数来自九幽和三千世界的某个地方。
也就是说这两个地方都有可能诞生主神，但只是其一。
“我和白珩只有一个能成为主神？”
洛栖有些无语。
让白珩当吧，可以打他们的脸。
她可不是自己懒，绝对不是！
决定好让白珩成为主神后，洛栖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她没有告诉白珩，她以为……他会高兴的。
但是没想到……
“七七！！！！”
在劫杀中，她故意落败，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心想着等她从九幽重生，白珩一定是很厉害的主神了。
然而在白珩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朝她扑过来时，她这一刻才认识到。
她，好像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