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争吵
细雨初歇的午后，三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出鎏金大门，轮胎碾过青石板铺就的私家道路，溅起细碎的水花。路皓辰透过车窗望着两侧修剪成几何形状的法国冬青，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击。后视镜里，路老爷子正闭目养神，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威严。
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宋家庄园，车轮碾过精心修剪的草坪边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路皓辰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占地三十亩的古典园林。假山流水间点缀着百年古木，飞檐翘角的建筑群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宋家这些年虽然低调，但底蕴还在。"坐在副驾驶的路老爷子整理着袖口上的钻石袖扣，声音低沉，"待会儿见到宋老太太，你要表现得体些。"
路皓辰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轻敲："爷爷放心，我知道分寸。"
车后座的路皓宇一直沉默着，他今天特意换上了宋甜甜最喜欢的深蓝色西装，领带夹是她去年生日送的。想到即将见到三个月未见的心上人，他的心跳不由加快。
车队在正厅前停下。六名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分列两侧，为首的管家恭敬地拉开车门。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破沉寂。
车门打开的瞬间，路皓辰整了整阿玛尼高定西装的袖口。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宋家祖宅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斑。他眯起眼睛，看见宋家众人已站在汉白玉台阶上等候。为首的宋老太太拄着紫檀木拐杖，银发盘成严谨的发髻，翡翠耳坠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宋老太太在儿子宋先生的搀扶下，站在汉白玉台阶上等候，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翡翠耳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当看到路家车队时稳稳地停在门前，宋老太太走下台阶，站在车门前，保镖打开车门，路老爷子走了出来，身后路皓辰，路皓宇在站路老爷子身后。
宋老太太对路老爷子说道："路老，好久不见。"宋老太太向前两步，笑容恰到好处地浮现在保养得宜的脸上。
"路老哥，别来无恙啊。"宋老太太向前两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她身后站着宋氏集团现任掌门人宋先生，以及他的夫人林雅琴。路皓辰注意到宋先生右手无名指上的家族印章戒指——那是宋家掌权者的象征。
路老爷子朗声大笑，握住宋老太太递来的手："宋妹子精神还是这么好。"他转向身后，"皓辰，浩宇，还不问好？"
路老爷子握住她的手，两人像多年老友般寒暄。路皓辰注意到宋先生的目光在自己和弟弟之间游移，那双精明的眼睛里藏着算计。
"甜甜呢？"路皓宇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宋老太太笑容微滞："甜甜在琴房练琴，知道你们要来，特意准备了曲子。"她转向路皓辰，"皓辰啊，听说你最近拿下了南城的项目，真是年轻有为。"
路皓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宋奶奶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
一行人穿过回廊，脚下是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两侧墙上挂着明清时期的真迹。路皓辰暗自估算着这些收藏品的价值，越发确信宋家此次联姻必有深意。
正厅内，紫檀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佣人们无声地穿梭，将泡好的大红袍端上。茶香氤氲中，路老爷子单刀直入："宋老，关于两个孩子的婚事，您有什么想法？"
宋老太太轻啜一口茶，翡翠镯子碰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路老爽快。我们宋家虽然不及路家显赫，如今落寞，但在政商两界还有些人脉。甜甜是我们最小的孙女，从小娇惯了些，但品性纯良。"
路皓辰注意到弟弟坐立不安的样子，轻轻踢了下他的脚。路皓宇这才收敛心神，但眼睛仍不时瞟向门口。
"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路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婚姻大事，还是要考虑两家利益。"
宋现在接过话头："路叔说得对。最近城西那块地..."
谈判正式开始。路皓辰一边应付着宋家的试探，一边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宋老太太每句话都滴水不漏，但手指在扶手上轻微的敲击暴露了她的焦虑。而自己爷爷看似随意，实则每个问题都直指核心。
两小时后，会谈告一段落。佣人前来通报晚宴已准备妥当。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淡粉色旗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个穿着淡粉色旗袍的少女身上。宋甜甜低着头，发间一支珍珠发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当她抬头时，路皓宇看见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垂下睫毛
"抱歉，我来晚了。"宋甜甜微微欠身，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路皓宇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宋甜甜的目光与他相遇，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
路皓辰冷眼旁观，心中警铃大作。他太了解这种眼神了——纯粹而不设防，正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感情。
午宴在宋家的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二十四道菜陆续上桌，每一道都配着不同的酒。路皓辰坐在宋先生旁边，两人谈论着最近的股市行情，言辞间刀光剑影。
"听说陈氏集团最近动作频频，"宋先生状似无意地提起，"特别是陈毅，似乎对城西那块地势在必得。"
路皓辰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罢了。"
"陈毅和甜甜是大学同学，"宋先生继续道，"前阵子还一起吃过饭。"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路皓辰心脏。他看向弟弟，路皓宇正专注地听宋甜甜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午宴后，"甜甜，带浩宇去花园转转。"宋老太太突然开口，"年轻人总跟我们这些老骨头待着多无趣。"
宋甜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路皓辰看见弟弟立刻站起身，西装裤腿因为久坐有了褶皱。当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正厅时，路皓辰注意到宋先生与夫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花园里，暮春的蔷薇开得正盛。路浩宇跟在宋甜甜身后半米处，闻到她发间飘来的茉莉香气。他们停在一座六角凉亭前，亭檐上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你最近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宋甜甜突然转身，眼眶已经泛红。她今天涂了樱花色的唇膏，此刻被咬出一道齿痕。
路皓宇喉结滚动。他想起三天前哥哥给他看的那组照片——宋甜甜与陈氏集团太子爷陈毅在私人会所密谈的画面。照片上，陈毅的手搭在宋甜甜腰间，而她笑得那样明媚。
"公司事情多。"他最终只吐出这四个字，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上周三，他们单独在香格里拉共进晚餐，两小时。"路皓辰递过一张照片，"陈毅最近在暗中收购我们的股票，而宋家突然提出联姻，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路皓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盯着照片中相谈甚欢的两人，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我不相信甜甜会..."
"感情用事会毁了路家。"路皓辰冷酷地打断他，"爷爷已经七十岁了，这次合作关系到集团未来十年的布局。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保持距离，直到确认她的立场。"
路皓宇痛苦地闭上眼睛。远处，宋甜甜正朝他招手，月光下的她美得不真实。
"皓宇，她小跑过来，裙摆像花瓣一样散开，"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玫瑰园好吗？新开的蓝玫瑰，和你眼睛颜色一样。"
路皓辰拍了拍弟弟的肩，无声地离开。他需要给路皓宇空间消化这个信息，也需要向爷爷汇报今晚的发现。
玫瑰园中，香气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宋甜甜拉着路皓宇的手，兴奋地介绍每一株名贵品种。但路皓宇心不在焉，脑海中全是哥哥的话和那张照片。
"皓宇你今天怎么了？"宋甜甜终于察觉到异常，担忧地抚上他的脸，"是不是不舒服？"
月光下，她的眼睛像含着星辰。路皓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上周三你去哪了？"
宋甜甜一愣："上周三？我在家练琴..."
"别骗我！"路皓宇声音提高，"你和陈毅在香格里拉共进晚餐，为什么瞒着我？"
宋甜甜的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怎么知道？"随即急忙解释，"那只是偶然遇到，他有些学业上的问题请教我..."
"学业？"路皓宇冷笑，"陈毅毕业三年了，还有什么学业？你们在密谋什么？是不是想利用我们的关系对付路家？"
宋甜甜眼中涌出泪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对你的感情..."
"感情？"路皓宇打断她，"在家族利益面前，感情算什么？"
宋甜甜踉跄后退，珍珠耳环在剧烈晃动中掉落在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陌生的男人："路皓宇，我们认识半年，你就这样轻易怀疑我？"
路皓宇别过脸不去看她流泪的样子："我需要时间思考。"
"思考什么？思考我是不是间谍？"宋甜甜声音颤抖，"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转身跑开，高跟鞋踩碎了那朵掉落的蓝玫瑰。路皓宇站在原地，心脏像被撕裂般疼痛。他想追上去，但哥哥的话像锁链般束缚着他。
回到正厅，谈判已接近尾声。路老爷子看见儿子湿透的西装，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宋先生正在说话："...订婚仪式就定在下个月初八，黄道吉日。"
路皓辰注意到弟弟苍白的脸色，起身告辞："宋奶奶，爷爷，公司还有急事..."
路老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笑着对宋老太太说道：我们改日再聊。
宋老太太笑着说道：好，既然有事，那我们下次再说
路老爷子说道：那告辞了。
说着宋老太太将路老爷子和路皓辰几人送出去，离开宋家
回程的车上，路老爷子闭目养神。直到劳斯莱斯驶出宋家庄园大门，他才开口："皓宇，记住今天的教训。感情用事是商场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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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皓宇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银杏树，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他摸到西装内袋里那个天鹅绒盒子——里面是一枚他精心挑选的钻戒。现在，它永远送不出去了。
路家书房内，路老爷子听完孙子的汇报，脸色阴沉如水。
"陈毅这小子，果然不死心。"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立刻召开家族会议，重新评估与宋家的合作。"
路皓辰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这场联姻已经变成了一盘复杂的棋，而他才刚刚落下第一子。
宋家那边，宋甜甜冲进卧室，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落在地。镜子碎片中映出她泪流满面的脸。
"小姐..."老管家担忧地站在门口。
"出去！"宋甜甜吼道，"全都出去！"
她拉开衣柜，胡乱塞了几件衣服进旅行箱。如果连最信任的人都怀疑她，这个家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午夜十二点，一辆出租车悄悄驶出宋家庄园。宋甜甜坐在后座，望着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渐渐远去，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宋家祖宅的书房里，宋先生得知宋甜甜离开宋家那刻，正对着电话低吼："立刻找到小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话未说完，他狠狠摔碎了桌上的砚台。墨汁溅在墙上的家训字画上，将"诚信为本"四个字染得面目全非。
而城市的另一端，陈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灯火通明。陈毅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夜景，手中红酒杯映出妖艳的光。
"宋甜甜离家出走了？"他对着电话轻笑，"很好，游戏正式开始。"
他按下桌上的通讯器："通知各部门主管，明早七点紧急会议。是时候让路家尝尝失败的滋味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即将来临。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摩天大楼顶层，陈毅站在落地窗前俯视雨中的城市。他晃着水晶杯中的威士忌，对身后阴影里的人说："通知操盘手，明天开盘就抛售陆氏集团的股票。"冰块在酒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