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归家

宋甜甜挂断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波斯地毯上，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她转身时，发现罗父罗母正端着茶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写满询问。

"爸、妈，"宋甜甜的声音像掺了蜜，"嫂子恢复得很好，三天后就能带着宝宝们回家了！是一对龙凤胎呢！"

罗母手中的茶杯"叮"地一声碰在茶几上，茶水溅出几滴。"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她急忙抽出手帕擦拭水渍，"老罗，快去把储藏室那盒血燕窝拿出来，还有我去年收藏的那支野山参。"

罗母正在搅拌砂锅里的燕窝，闻言立即放下玉勺。汤汁溅在灶台上，形成几颗晶莹的珍珠。"这么快？不是说剖腹产至少要住五天吗？"

"恢复得特别好，"宋甜甜凑到母亲身边，嗅着燕窝的清香，"听说已经能自己哺乳了，双胞胎体重都增加了呢。"

罗父从报纸后抬起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得准备些像样的补品。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两支野山参，是去年从长白山带回来的。"

"不够不够，"罗母解下围裙，手指在空中划着清单，"燕窝、阿胶、黑芝麻糊、红枣核桃糕...对了，甜甜，你去我首饰盒最下层把那对金镶玉的长命锁拿来。"

罗父已经站起身，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我记得库房还有两匹苏绣软缎，正好给孩子们做贴身小被。"

宋甜甜看着父母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快地跑上楼，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这是她半年前在古董市场淘到的，原本打算自己将来用，现在却觉得更适合送给那两个刚降临人世的小生命。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把纯银长命锁，一把錾着云纹，一把雕着莲花。宋甜甜用绒布轻轻擦拭银锁，想象着它们挂在宝宝们脖子上的样子。楼下传来父母讨论该买什么品牌奶粉的声音，

她笑着摇摇头，拿出手机开始查询新生儿适用的洗护用品清单。"罗母擦了擦手，"你再去婴儿店买些实用的，衣服要纯棉的，奶粉要水解蛋白的，记得开发票，不合适能退换。"

三个小时后，罗家客厅变成了小型母婴用品展览会。宋甜甜跪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套绣着祥云图案的连体衣叠放进礼盒，旁边已经堆了七八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会不会太多了？"她咬着嘴唇打量战果，"婴儿车、电动摇篮、紫外线消毒柜..."

罗父正往礼盒缝隙塞红包，闻言笑道："路老爷子最重面子，我们礼数到了，他高兴还来不及。"他顿了顿，"皓宇那小子最近表现怎么样？"

宋甜甜耳根微红，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丝带："他...他昨天陪我去上了育儿课。"

罗母和罗父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蜜桃色，为满屋的礼物镀上温暖的金边。外面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一片嫩绿的叶子飘落在窗台上。宋甜甜突然意识到，春天真的来了。

三天后，晨光刚刚浸透医院走廊的玻璃窗，路家的车队已经整齐地停在住院部门口。六辆黑色奔驰中间，那辆定制版劳斯莱斯幻影格外醒目，车头上银光闪闪的欢庆女神像被擦得一尘不染。

病房里，程曦坐在床边，看着悠然指挥佣人们收拾最后几件物品。孩子们被包裹在绣有家族徽章的蚕丝襁褓中，安静地躺在婴儿车里，丝毫不知自己即将经历人生第一次"搬家"。

"少奶奶，这是最后一箱了。"悠然将一套哺乳枕装入印着路家纹章的行李箱，"院长说九点会亲自来送行。"

佣人提醒道："少奶奶，您真的不需要轮椅吗？"程曦第三次确认，手里叠着的小衣服整齐得像豆腐块。

程曦扶着腹部慢慢起身："医生说我需要适当活动。"她走向婴儿床，两个小家伙正睁着葡萄般的眼睛东张西望，"而且我想抱着他们走出医院。"

程曦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腹部的手术疤痕。三天过去，疼痛已经减轻不少，但医生嘱咐至少还要静养两周。她抬头看向窗外，

路皓辰正和管家确认行车路线，侧脸在晨光中棱角分明。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突然转头，隔着玻璃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房门被礼貌地叩响，路老爷子拄着沉香木拐杖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路家二十余口人，瞬间将宽敞的病房挤得水泄不通。主治医师和院长被这人潮挤到了墙角，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丫头，气色不错。"路老爷子用拐杖轻点地面，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他今天穿了件暗红色唐装，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像是要去参加国宴。

程曦刚要行礼，就被路皓辰扶住肩膀。他今天罕见地没穿西装，而是套了件浅灰色羊绒衫，整个人柔和了许多："爷爷说了，您现在是路家的特级保护对象，免一切礼数。"医生说尽量少用腹部力量。"他转向祖父，"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护士们推来装饰着绸缎花的婴儿车，路家女眷们立刻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路皓辰的小姑甚至掏出了十字架开始祈祷，被二婶用手肘捅了一下才停下。

"东西都装车了。"助理凑到程曦耳边汇报，"商务车塞满了，又叫了辆suv才放下全部礼物。"

当院长带着医疗团队前来送行时，整个病房已经收拾得如同没人住过一般。

程曦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女儿，儿子则由路皓辰小心翼翼地抱着。医护人员列队鼓掌，王医生甚至偷偷抹了抹眼角——这对双胞胎是她接生过最健康的早产儿。

"路老先生，恭喜您喜得曾孙。"院长恭敬地递上一个烫金信封，"这是我们医院的一点心意，包含全年免费体检和24小时儿科专家咨询。"

路老爷子接过信封转交给管家，手杖在地板上轻点两下："院长有心了。"他看向程曦，"这丫头生产时多亏你们照顾，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从病房到停车场，路皓辰始终紧贴着程曦的轮椅，不时低头查看她的表情。当春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时，他立刻示意佣人拿来羊绒披肩。这细致入微的关怀引得随行的女眷们窃窃私语，都说从未见过路家大少爷这般模样。

车队缓缓驶出医院时，程曦透过车窗回望那个住了五天的病房窗口。怀里的女儿突然扭动了一下，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将她的注意力瞬间拉回。路皓辰从另一侧凑过来，三人额头相贴，形成一个亲密的三角空间。

"回家了。"他轻声说，呼出的热气拂过程曦的耳垂。

路家宅邸门前，两排佣人整齐站立。当车队驶入庄园大门时，喷泉池的水柱突然升高，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程曦惊讶地看向陆浩辰，后者得意地挑眉："老爷子特意安排的欢迎仪式。"

主宅门廊下，厨师长带着厨房团队列队等候，手里端着寓意吉祥的红鸡蛋和甜汤圆。程曦被直接护送到二楼重新布置过的卧室，那里原本的king size大床旁，新增了两张精致的婴儿床，床头雕刻着寓意平安的葫芦纹样。

"少奶奶，午餐一小时后开始。"助理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房间，"您需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程曦摇摇头，目光黏在两个孩子身上。佣人们正熟练地为他们更换家居服，那是由顶级有机棉制成的连体衣，袖口绣着各自的名字——这是路老爷子连夜请苏绣大师赶制的。

当餐厅的座钟敲响十二下时，程曦换上一身宽松的香云纱旗袍，在路皓辰的搀扶下步入餐厅。长条餐桌上摆满各色菜肴，正中央是一座用胡萝卜雕刻的送子观音像，周围簇拥着用食材拼出的"双喜"字样。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全家人同时起立。路老爷子坐在主位，向程曦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右侧的特设座位——这在路家传统中是至高礼遇。

就在这庄严时刻，婴儿车里的两个小家伙突然同时放声大哭。尖锐的啼哭在挑高六米的餐厅里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似乎晃动起来。程曦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绞紧了餐巾。

"少奶奶，孩子们是饿了。"年长的保姆轻声提醒，"要不要..."

"我来。"程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动作比在医院时流畅许多。过去三天里，她已经掌握了哺乳的节奏，甚至能分辨出女儿饿了的哼唧和儿子要换尿布的哭闹有什么区别。

路皓辰立刻跟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协助妻子走向隔壁的休息室。当程曦解开衣襟时，他熟练地递上靠垫和温水，然后守在门口，像一尊门神般挡住任何可能打扰的目光。

二十分钟后，当程曦抱着吃饱喝足、重新换过尿布的孩子们回到餐厅时，菜肴上方的保温罩都还未揭开。全家人安静地等待着，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程曦轻声说，将孩子们放回专门的婴儿座椅。

路老爷子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陈年黄酒在杯中荡漾："今天是我们路家的大喜之日。"他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程曦身上，"程曦丫头是我们家的功臣，这对龙凤胎是上天赐予路家的珍宝。从今往后，你要好好调养身体，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众人纷纷恭喜着程曦。

"肃静！"老爷子敲敲酒杯，等全场安静后突然向程曦深深鞠了一躬，"今天，我要代表路家列祖列宗感谢程曦丫头。"

程曦惊得差点打翻果汁。路家祠堂里那些泛黄的族谱突然浮现在眼前，上面即将添上两个新名字"这对龙凤胎是祖宗赐福，"老爷子继续道，"从今天起，程曦切需求优先于家族任何人。厨师、医师、育儿师三班待命，皓辰你要是敢惹她生气，我就把你扔进锦鲤池喂鱼。"

众人哄笑中，路皓辰突然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文件："正好当着全家的面宣布，我已将名下20%股份转入程曦和孩子们共同持有的信托基金。"他在妻子震惊的目光中微笑，"这是父亲节礼物——提前九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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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适时捧出两坛泥封老酒："老爷珍藏三十年的女儿红，今天启封一坛，剩下一坛等小姐出嫁时..."

"嫁什么嫁！"路老爷子突然吹胡子瞪眼，"我重孙女就在家招婿！"

一家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场面无比的温馨。

"谢谢爷爷。"程曦的眼眶有些发热。她记得刚来路时，这位威严的老人曾对她这个"门当户对的“媳妇颇有微词。如今他眼中的认可与慈爱，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午餐持续到下午三点，期间两个孩子又闹了两次，但再没引起最初的慌乱。程曦在路皓辰的协助下从容应对，甚至能在哺乳间隙回到餐桌吃几口特意为她准备的药膳。

当最后一道甜点上桌时，庄园门卫通报宋家来客到访。宋甜甜捧着大堆礼盒冲进餐厅，后面跟着抱满补品的罗父罗母。两个婴儿立刻成为全场焦点，宋甜甜送的长命锁被当场戴上，银光映着孩子们红润的小脸。

"嫂子，他们太完美了！"宋甜甜小心翼翼地触碰婴儿的手指，"姐姐像你，弟弟像皓辰哥。"

路皓辰站在程曦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这热闹温馨的场景。他俯身在妻子耳边低语："累了吗？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程曦摇摇头，将头靠在他手背上。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孩子们的咿呀声、家人的谈笑声、餐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她听过最动人的乐章。

傍晚，当所有客人都告辞后，程曦独自站在婴儿房里，看着月光下熟睡的两个小生命。路皓辰悄悄走进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蹭她的发顶。

"想什么呢？"他问，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温柔。

程曦向后靠在他怀里："回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那个下雨的咖啡厅。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四年后会变成四个人。"

路皓辰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背上："我那时候就想，这个敢对我翻白眼的小姑娘，总有一天会成为我孩子的母亲。"

月光渐渐移过婴儿床，在墙面上投下一家四口依偎在一起的剪影。楼下，佣人们正在收拾餐厅，偶尔传来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夜风拂过庭院里的海棠树，几片花瓣随风飘起，粘在婴儿房的窗玻璃上，像一个个小小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