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虽远必诛
——这是皇帝今早秘密调派的“伏龙阵”,需等敌军主力入城才能引爆。
“左贤王,”贤妃勒住马缰,指尖抚过腰间玉佩,“你以为点燃血灯就能破城?
可曾想过,端妃留给你们的信号,早就被陛下换了模样?”
话音未落,栖霞山方向突然腾起绿色焰火——那才是暗卫真正的信号。
左贤王脸色大变,忽闻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转头时,只见栖霞寺所在的山体竟缓缓崩塌,那些假扮僧人的鞑靼细作,连同王景行囤积的火药,都被埋进了废墟。
“你……”他怒视贤妃,却见女子冷笑一声,指向望京门内的影壁:“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月光掠过“望京门”三个大字,左贤王这才发现“京”字末笔竟多了道钩,分明是个“凉”字!
他突然想起草原上的传说——当年太祖皇帝征战漠北时,曾用“望京”作饵,引敌军入了空城计,那座假都城的城门上,刻的正是带钩的“京”字。
“放箭!”陆锦棠抓住时机大喝。
神策军的弩箭从两侧民居射出,鞑靼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左贤王勉强拔马想逃,却见贤妃手中亮出半块玉佩——正是端妃用来开启密道的信物。
“端妃临终前告诉本宫,”女子策马逼近,眼中寒芒似刀,“你们以为她留下的是通敌证据,实则……”
她猛地将玉佩掷向城门火盆,“是送你们下地狱的请帖!”
玉佩在火中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硝石粉。
火盆轰然爆响,城门上预先埋好的火药链被引燃,火舌顺着城墙蔓延,将那些身着御林军服饰的鞑靼人烧得惨叫连连。
左贤王在火海中瞪大双眼,终于看清城楼上突然出现的人影
——正是本该在江南的皇帝!
“朕的御林军服饰,”萧承诺按住腰间佩剑,“岂是你们想偷就能偷的?”
他抬手一挥,无数火箭破空而来,将望京门内的火药车逐个引爆。
爆炸声中,左贤王被气浪掀翻,临终前看见的,是城楼上“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鎏金匾额。
硝烟散去时,陆锦棠单膝跪在皇帝面前:“末将护城不力,请陛下降罪。”
皇帝抬手扶起他,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你早就看出那支‘御林军’有诈,却故意放他们进城,可是为了引出王景行的全部暗桩?”
“陛下明鉴。”陆锦棠望向贤妃,见她正替七皇子重新包扎伤口,“若只杀几个鞑靼人,如何能让藏在暗处的老鼠都露头?何况……”
他顿了顿,看向燃烧的栖霞山,“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贤妃忽然抬头,从灰烬中捡起半片带血的衣料。绣着缠枝莲的锦缎上,刺着个极小的“景”字——是王景行的暗桩标记。
她指尖抚过布料,忽然想起皇陵密道里未刻完的字迹:“望京门之变,不过棋眼”。
“陛下,”她走向皇帝,眼中闪过决然,“王景行既然敢用御林军服饰,说明他在京中还有更大的后手。
而均田令明日就要颁行,那些在城外丈量土地的官员……”
“已经被朕提前召回了。”皇帝取出袖中密旨,“今早便以‘蝗灾奏报’为由,命承诺和六部官员辰时前返京。现在,该着急的是王景行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暗卫浑身是血滚下马背,呈上封着三颗狼牙的密信
——这是鞑靼可汗的“死战令”,信中称若左贤王失利,即刻启动“Backupn”。
陆锦棠展开信纸,目光忽然凝在落款日期上——竟是三日前。
他猛地抬头,与贤妃对视一眼,同时想起皇陵密道里的火药、栖霞寺的假信号、望京门的冒牌御林军……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鞑靼人用来拖延时间的幌子!
“真正的杀招,”贤妃低声道,“是他们早就埋伏在京郊的三十万铁骑,等着我们以为胜券在握时,从背后捅来致命一刀。”
皇帝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刺骨寒意。
他伸手摘下皇冠,随手丢在沾满血迹的城砖上,露出额角未愈的旧疤
——那是当年平定藩王之乱时留下的。
“传旨,”皇帝拔出天子剑,剑锋挑起鞑靼人的狼头军旗,“命神策军全员披挂,朕要亲自率军,去会会这群以为能踏平我南陵国的草原鼠辈。”
陆锦棠单膝触地,甲胄上的麒麟纹在火光中狰狞如活物:“末将请命,率前锋营直插敌营心脏,不斩可汗首级,誓不还朝!”
贤妃忽然上前,将一串佛珠塞进七皇子手中——那是从栖霞寺废墟中找到的,每颗珠子里都藏着江南布防图的碎片。
少年一愣,随即握紧佛珠,眼中闪过与年龄不符的狠厉:“父皇,儿臣请命,去江南截断王景行的兵器补给!”
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想起自已十四岁那年,也是这样握着剑站在父亲灵前,发誓要守住这万里河山。
他抬手拍了拍七皇子肩膀,转头望向东方——地平线处,黎明的曙光正撕开夜幕,如同劈开黑暗的利剑。
“记住,”皇帝的声音里带着铁血帝王的威严,“无论是鞑靼的铁骑,还是朝堂的蛀虫,敢动朕的江山者——”
“虽远必诛。”陆锦棠与贤妃齐声接道。
晨雾中,神策军的号角声响彻京城。
望京门上的血火尚未熄灭,新的征程却已拉开序幕。
那盏曾被用作阴谋信号的长明灯,此刻只剩半截残躯,却仍在晨光中倔强地亮着,仿佛在见证这个王朝如何在波谲云诡中,守住属于自已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