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摩登伽女
北蛮联军侵袭中原的硝烟尚未散尽，华夏地界战火连绵，漫天仙佛的目光皆被这处 “火药桶” 牢牢吸引。谁也未曾察觉，北俱芦洲的荒原之上，灭世魔尊正率部属以万千生灵血祭，召唤出沉睡于域外混沌中的魔神。这些魔神身形狰狞，周身缠绕着吞噬一切的黑雾，甫一现世便朝着三十三重天与域外天的交界处猛攻 —— 那里的结界乃是三界屏障，一旦被破，混沌魔神便能横渡虚空，将战火燃遍三界。
玉皇大帝闻讯大惊，当即抽调斗部、雷部、火部的星官与仙将驰援结界。天庭主力被死死牵制，西牛贺洲的灵山，瞬间成了一座 “孤城”。
与此同时，独火鬼王已率诸魔王、妖神的顶尖战力奔赴灵山。他身披暗红地火凝练的火焰战甲，甲胄上流转着灼烧灵魂的火纹；手中焚天戟由不死火山核心的地火精钢铸就，戟尖滴落的火星落地便能燃起熊熊烈焰。立于不死火山之巅，独火鬼王的目光如炬，穿透云层望向西方灵山，声音带着蚀骨的恨意传遍三军：“如来老贼！当年你骗我灵山、害我身死，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便率大军踏平你这佛殿，烧尽你这伪善之地，让三界众生看清你这小人的真面目！”
话音落，独火鬼王纵身跃起，焚天戟划破长空，暗红色火焰在身后拖出数里长的火尾。数万妖魔大军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横渡虚空 —— 吞天魔君张口吞吸云雾，身形化作遮天巨兽；万兽妖王号令百兽，虎狼熊罴踏云而行；雷霄魔王引动天雷，紫电在阵中交织成网。妖魔过境之处，风云变色，日月无光，连天地间的灵气都被这股滔天妖气染成了暗紫色。
消息传至灵山时，如来正召集诸佛菩萨于大雄宝殿商议 “千佛大会” 的细节。突如其来的战事如惊雷炸响，众佛顿时乱作一团：观音菩萨主张坚守灵山，待天庭援军解围；普贤菩萨则认为应主动出击，趁妖魔立足未稳挫其锐气；更有几位佛陀心生怯意，提议归还部分灵山土地，与独火鬼王议和。
就在众佛争论不休之际，殿外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只见弥勒佛身披五彩袈裟，手持欢喜轮缓步而入。按常理，他身为未来佛，一向居于兜率天修行，极少插手娑婆世界的佛门事务。此刻大战将至，他却突然现身，众佛虽满心疑惑，却也纷纷起身见礼。
弥勒佛走到殿中，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目光扫过诸佛，最终定格在如来身上，声音掷地有声：“如来，你还敢以‘慈悲为怀’自居吗？当年你用卑劣手段骗取独火鬼王的灵山，如今他率大军复仇，这难道不是你种下的因果？”
如来面色一沉，强压怒火道：“弥勒佛，休得胡言！当年之事乃是误会，我已处罚妙吉祥菩萨平息事端；如今独火鬼王率妖魔作乱，乃是逆天而行，我等岂能坐视？”
“误会？” 弥勒佛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内佛钟嗡嗡作响，“你篡改佛经、扭曲佛法，也是误会吗？《大般涅盘经》明言‘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众生皆可成佛’，你却将其篡改为‘根器天成，凡夫难渡’—— 无非是想将众生分作三六九等，让‘凡夫’永远臣服于你，巩固你在佛界的统治！这就是你所谓的佛法？”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殿内诸佛菩萨皆面露惊色。不少人早对如来篡改佛经之事有所耳闻，只是不敢当众提及，此刻被弥勒佛点破，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如来对视。如来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道：“弥勒佛！你身为未来佛，竟敢当众污蔑佛经、同室操戈，动摇佛教根基，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弥勒佛上前一步，字字铿锵，“你将‘慈悲为怀，不拘小节’改为‘戒律为天，违者堕狱’，不过是想用严苛戒律束缚众生；你禁止众生跪拜求佛，美其名曰‘平等’，实则怕众生不再信仰你、断了灵山香火；你口中的‘渡化’，只渡权贵，对贫苦百姓视而不见 —— 这就是你的‘慈悲’？”
他的声音传遍灵山，连殿外僧众都听得一清二楚。“如今的灵山，早已不是传扬佛法的圣地，而是藏污纳垢之地！诸佛高高在上，假慈悲之名行奴役之实，用佛法奴化众生！独火鬼王复仇，乃是替天行道，你若还有良知，便该归还灵山、赔罪认错，否则灵山今日必遭大劫！”
如来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心中又怒又急 —— 他明知弥勒佛是借此事煽动众佛、图谋夺权，却无计可施。就在此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闯入殿内，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世尊！不好了！独火鬼王的大军已至灵山脚下，正在焚烧佛殿，弟子们抵挡不住了！”
如来急忙起身至殿外，只见灵山脚下早已一片火海。暗红色的毒火冲天而起，佛殿的琉璃瓦被烧得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与血腥味。独火鬼王手持焚天戟，正与四大金刚激战：戟尖横扫，一道火浪便将金刚的铠甲烧得残缺不全；四大金刚虽施展出 “金刚伏魔阵”，却仍节节败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如来老贼！速速出来受死！” 独火鬼王的怒吼穿透火海，“今日我定要烧尽你这伪善佛殿，让三界看清你背信弃义的下场！”
如来看着眼前的乱象，悔恨交加。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诵念真言，身后浮现出万丈佛影，佛光普照而下，试图压制妖气。“鬼王老友，当年之事纯属意外，我已处罚妙吉祥菩萨。你若退兵，我封你佛位，西牛贺洲河山任你挑选，你的部属皆如天庭仙界的‘二郎真君’般听调不听宣，如何？”
独火鬼王闻言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如来老贼，事到如今还想蒙骗我？当年你骗我一次又一次，今日我若信你，便是愚不可及！我不仅要收回灵山，还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为当年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罢，他不再与四大金刚纠缠，焚天戟直指大雄宝殿，身形如火龙般掠空而来。沿途佛殿的门窗纷纷被点燃，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世尊莫慌！” 危急时刻，阿难尊者挺身而出。他身为如来亲传弟子，虽未成佛，却精通佛门阵法，当即喝道：“诸佛菩萨听令，随我布万佛大阵！”
诸佛菩萨迅速归位：文殊、普贤立于阵眼两侧，五百阿罗汉结成防御阵纹，三千揭谛手持法器环绕四周。金光从阵中迸发，与独火鬼王的毒火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战场瞬间陷入胶着 —— 万佛大阵虽能阻挡妖魔进攻，却也难以将其击退；独火鬼王的毒火虽烈，却也破不开佛光结界。
躲在云层后的弥勒佛见此情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有后手：赶来灵山之前，便已暗中联络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东方琉璃世界的药师佛、燃灯古佛与大日如来。这几位佛教大腕虽不齿如来的所作所为，却也不愿见灵山覆灭，便与弥勒佛约定 —— 待如来亲信与妖魔拼得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由弥勒佛暂掌佛界大权。为保万无一失，弥勒佛还亲自前往武当山，以 “共护三界” 为由，请真武大帝相助，约定必要时调动三十六天将与五万精兵驰援。此刻他只需静观其变，等着 “摘桃子”。
就在战场胶着之际，一阵靡靡之音突然从妖魔阵中传来。只见一个身着薄纱、容貌绝美的女子缓缓走出，正是摩登伽女；她身旁跟着手持欢喜轮的欢喜邪佛，二人相视一笑，周身顿时泛起粉色迷雾。
“天女散花！” 欢喜邪佛一声喝，粉色迷雾中浮现出无数幻影天女，她们舞姿妖娆，手中花瓣飘落之处，竟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与此同时，欢喜邪佛暗中撒出 “合欢散” 迷烟 —— 此烟专破佛门定力，修持稍差者一闻便会心神失守。
果不其然，阵中不少菩萨、罗汉瞬间面露迷醉，眼神变得浑浊。有的起身跟着幻影天女翩翩起舞，动作笨拙却痴迷；更有甚者竟扑向幻影，伸手去撕天女的薄纱，丑态百出。
“哈哈哈！”诸魔王、妖神们爆发出阵阵嘲笑，“原来灵山的佛、菩萨嘴里喊四大皆空，其实都是些色中饿鬼！这般没见过世面”。
独火鬼王也笑得前仰后合，对着阵中喝道：“如来老贼！你看看那些佛门弟子！都是一群丢人现眼的蠢货，哈哈！”
如来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能为力 —— 他认出了摩登伽女，更清楚她与阿难的渊源。
数千年前，摩登伽女与阿难尊者有五百世的宿世姻缘，二人情根深种。如来为让阿难专心修行成佛，强行拆散二人，还洗去了阿难的宿世记忆。摩登伽女郁郁而终，魂魄因极度嗔恨与不甘不入轮回，被心魔牵引至域外混沌虚空。在混沌中，她以怨念为食，修成他心通与魅惑神通，容貌也愈发绝美。此次随灭世魔尊回归，她唯一的目的，便是覆灭佛教，让灵山身败名裂，报复如来拆散她与阿难的仇恨。
“阿弥陀佛！” 危急时刻，一声佛号响彻天地。只见文殊菩萨骑着青狮立于半空，手中托着一卷金色经文 —— 正是佛门至宝《楞严咒》。“诸位佛子，速速醒转！”
话音落，文殊菩萨展开经文，金色的咒文如活物般飞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光罩，笼罩住整个万佛大阵。青狮也仰头长啸，施展出 “狮子吼” 神通 —— 吼声震彻云霄，带着净化心魔的力量，直透众佛心神。
迷醉的菩萨、罗汉瞬间清醒，纷纷面露羞愧，急忙归位坚守大阵。粉色迷雾与幻影天女也在《楞严咒》的金光中消散，欢喜邪佛与摩登伽女的幻阵被破，二人面色皆是一沉。
然而，无人察觉，阿难尊者在《楞严咒》与 “狮子吼” 的双重冲击下，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 五百世的轮回里，他与摩登伽女相遇、相知、相爱，那些被洗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是我负了你……” 阿难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羞愧与悔恨。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六根未净、难成佛道 —— 不是修行不够，而是如来为了让他 “断情”，强行抹去了他最重要的记忆。
道心瞬间破碎！阿难尊者周身的金光骤然黯淡，罗汉金身如玻璃般开裂，鲜血从裂缝中渗出。他作为万佛大阵的主持者，道心一破，大阵顿时失去支撑，金光结界 “咔嚓” 一声碎裂开来。
“机会来了！” 独火鬼王眼中闪过精光，手持焚天戟纵身跃起，“兄弟们，随我杀进去，烧了大雄宝殿！”
妖魔大军如潮水般涌入，灵山防线瞬间崩溃。如来看着破碎的大阵与吐血的阿难，心中绝望 —— 天庭援军被牵制，弥勒佛隔岸观火，如今连最后的屏障也没了，难道灵山今日真要覆灭？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仙乐，只见云端上走来一队人马：为首者身着道袍，面容儒雅，正是太上老君的弟子玄都大法师；身后跟着铁拐李、吕洞宾等八仙，个个仙风道骨，手持法器。
玄都大法师走到如来面前，拱手道：“释迦道友，家师闻灵山有难，特命我与八仙前来相助。”
如来又惊又喜 —— 他怎会不知，数千年前太上老君曾化胡为佛，自己能证得大道，也多得老君指点。如今老君虽知 “道消魔长” 是天道大势，却仍不忍心见自己涅盘、灵山覆灭，故而派弟子驰援。
玄都大法师话音落，八仙当即祭出法宝：铁拐李掷出葫芦，葫芦中喷出三昧真火，与独火鬼王的毒火碰撞；吕洞宾挥剑斩出剑气，直逼欢喜邪佛；何仙姑撒出莲花，莲花落地生根，挡住妖魔的进攻。玄都大法师也取出太极图，图中阴阳二气流转，化作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妖魔的攻势。
灵山众佛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起身再战。独火鬼王见天庭援军未到，却来了道家之人，面色一沉：“太上老君也想插手此事？”
玄都大法师淡淡道：“三界安危，道门与佛门本就该同气连枝。鬼王若肯退兵，今日之事尚可善了；若执意作乱，休怪我等不客气。”
独火鬼王冷笑一声：“不客气又如何？今日我定要踏平灵山！” 说罢，他体内地火本源全力爆发，焚天戟上的火焰暴涨数丈，朝着玄都大法师劈去。
一场更大的风暴，在灵山之巅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