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平淡的日常（八·廿九）
在解家过小年的那天，吴邪喝了个痛快。
兴许是看出来吴邪的不对劲，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拦着他。可他鲸吸牛饮的喝法，很快就把自己给喝吐了，像是把之前积攒的不如意全部都吐掉一样。
“你说你喝那么多干嘛啊……”解琬如一手拍着吴邪的背，一手拿着一杯水。
“让他喝吧，等明天头疼了就知道哭了。”被吴邪拉着喝了好几杯的解雨臣面颊微红，艳若桃李。
“少喝点。”张起灵在一旁给他端着瓷盆，倒是没有嫌弃他这番模样。
“小花，你都不安慰我几句啊。小哥你也不安慰……”吴邪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些委屈，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之后，眼睛上像是凝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有些可怜。
可惜吴邪这样子对“铁石心肠”的两位完全不起作用，倒是一旁的解琬如觉得吴邪有些可怜，还没开口就被解雨臣打断了。
“你这副样子骗骗小姑娘就行了，骗不到我们。”解雨臣这句话意有所指，让解琬如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邪果然马上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接过解琬如手里的水杯，漱口之后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像是把所有的不快都驱除了。
这么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夹杂着电视的背景音，几人又开始吃饭聊天。
最后吴邪是被张起灵给送回房间的，回来的时候看见解琬如坐在椅子上发呆。
“在想什么。”这好像是张起灵头一回主动在无事的时候问她。
“吴邪这样子真的没事吗，不用去看心理医生吗。”解琬如心思本就细腻，更何况吴邪今日还很反常，让她不得不考虑吴邪的心理健康问题。
“相信他，不会有问题的。”张起灵这句话说得很笃定，像是知道什么一般。
解琬如看着他问：“你知道？”
张起灵摇头，随后又点头说：“知道一些，但不清楚。”
“行，等他下次来再问清楚。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总要跟我们说清楚。”解琬如发了个信息给手下，让人找个时间把这里收拾一下。
反正今天那么累了，她是真的不想干活了，只想洗洗睡觉。
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接到吴邪一大早坐飞机回杭州的消息，说是要赶回去过小年。
*
随着时间的推移，离新年也越来越近了。
王胖子终于舍得从巴乃回来，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云彩和阿贵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解琬如望着喜上眉梢的王胖子，朝着他挑眉道：“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胖爷如愿以偿？”
“还早呢还早呢！我就带云彩和阿贵叔来这里过个年，体验一下咱老北京的年味儿！”虽然话没有说那么满，但是看王胖子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估计也不远了。
*
腊月廿九。
解琬如在院子里写着对联，听解铎他们说，往年都是解雨臣亲自写，今年轮到她来写了。
该买的东西早就已经备好了，如今就只剩下贴对联、门神、福字。
解雨臣已经好几年没有如此正经的过年了。
他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唐装，撑头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解琬如，一个恍惚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儿时，父母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还是解连环当家。他们一家都会热闹的过年。
就连门口站着的那个人，都与解连环多了几分相似……
解雨臣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院内，盯着来人说：“你怎么来了。”
“回来过个年，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我。”解连环也穿着红色系的唐装，乍一看竟然跟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人并无太大区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这人骗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跟吴三省互换身份的。
“若是不合适，我待会就走……”见解雨臣久久不应答，解连环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
“来都来了！”解琬如刚开口，挽留的话还没说，解雨臣就比她快了一步。
“都回来了，还走什么。过完年再说。”他虽然冷着个脸，可解琬如还是在其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
花爷应该是高兴的。
她这么想着，招呼解连环往里屋走。
忽然，解雨臣接到一个电话，把原定的除夕家宴改了地方。
*
2005年2月8日，除夕，方氏庄园。
今天当真是热闹。
解琬如猜到能让解雨臣改变主意的只能是斐夫人或是霍老太，没想到这两人都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堆人过来。
两位老太太都穿着旗袍披着个皮草，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是浅色的唐装。让人有一种梦回民国的感觉。
两人看见对方也没有惊讶，像是料到对方会来一般。
“我的妈，怎么那么多人……”王胖子是被吴邪过来的，而跟云彩和阿贵则是被解琬如邀请来的。
“多吗，不多。”解琬如端着茶盘路过了王胖子，给来人端茶。
除夕当日方氏庄园是有活动的，每一扇木门打开都能看见外头，视野很好，正好能看见戏台子。
方氏庄园不愧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庄园，一草一木都别具一格。
露天的园子被漫天的红布遮盖着，减少了寒风的侵袭。外头的台子上忽然跑上了几个小孩儿，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模样。
“芊芊姐！最棒！”一个清脆的童音传来，只见其中一个被打扮的跟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抱着个比她差不多大的琵琶坐了上去。
悦耳的琵琶声传入耳中，解琬如有些惊讶，这小孩儿看起来太小了，但是乐声出来的时候真的让人惊讶。
“那小孩儿是这个庄园主人的孩子，她祖母都是老艺术家，她是唯一的继承人会这么一手也是正常。”解雨臣见她好奇，于是上前介绍道。
想到解雨臣也是在那么小的年纪被送去二月红那学艺，解琬如释然。
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包间响起了同一个曲调的钢琴声，像是为了跟台上的小女孩竞争一般。
小女孩也是藏不住事的，双目圆瞪，抿着嘴，小手一拨，曲风一转，跟隔壁包间的人斗起了乐器。
“这是今天的节目？”解琬如问旁边的解雨臣。
“那家人姓叶，爷辈从军，父辈从政。如今跟那小孩儿斗的是那家孙辈，比这小孩儿大两岁。”他解释道，“应该不是今天的节目，纯粹是两人争强好胜罢了。这两家的祖辈是战友，交情一直很好。”
“花爷，会选地方啊。”解琬如意有所指。
“解家与他们自然也是有交情，待会饭后可以去拜访一二。”解雨臣没有否认她的暗示，“在台下给小孩儿加油的那个是楼家的继承人。”
解琬如问：“哪个楼家？怕不是那个吧……”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楼家。”解雨臣说，“楼家几代单传，这只独苗苗的未来已经注定了。”
“啧，光是这么个小地方，就已经聚了那么多人？”解琬如刚刚让系统查了一下隔壁那家人的身份，发现果真不简单。
这斗乐没有持续多久，隔壁房间的钢琴声率先停下了。在台子上的小女孩儿也被一个面容和蔼，略微丰腴的老夫人带了回去。
原来是到了开席的时间。
霍家以霍老太为首，而后是霍玲、霍秀秀依次落座，霍春熙被解琬如拉到一边。
斐夫人就在霍老太的另一侧，而后是吴一穷夫妇、吴二白、吴三省依次落座。
解连环挨着吴三省落座，而后便是几个小辈随心的入座。
（入座次序不能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