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命运的节点（三）
解雨臣下楼的时候看见正坐在餐桌前的解琬如，一瞬间以为出现了幻觉，盯了片刻发现的确是她，面露迟疑的喊了一声：“阿琬？”
解琬如抬头看向他，笑了笑说：“花爷，早。”
“你不是……？”解雨臣看见正好端着蒸包子出来的张起灵，想问的话瞬间掐断，沉默地坐下，心不在焉的吃着包子。
解雨臣心中有事，今日并不打算去公司了。在吃完早饭后，静静地喝着茶。
张起灵盯着解琬如快一个小时了，可两人像是木头人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张起灵拎起放在一旁的黑金刀，起身准备离开。解雨臣下意识的跟着起身，转眼间都到了门口，堵住张起灵的去路。
明明二人都没有说话，却是在眼神相交的时候，动起手来。
解雨臣虽然身手不差，可却不是张起灵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早先被解琬如吩咐好的解家伙计听见里头的动静，瞬间就涌入内厅里，跟张起灵动起手来。
正如先前解雨臣所说，解家伙计哪怕是一涌而上，也抵不过张起灵一人。唯有以力见长的解韬吏以及特别灵活的解铎还在强撑着。
就在张起灵要踏出大门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搭住肩膀，原本坐在位置上喝茶的解琬如一把拉住了张起灵。
不过一眼，两人便过起招来。
“老大？！”解铎和解韬吏两人被两人推到一边，总觉得这力道不对劲，皱眉看打得不分伯仲的两人。
眼前这位“阿琬”虽然长得与她一模一样，身形也十分相似，乃至气质也可算是很像。
可解雨臣也看出了不对劲，这人对张起灵下手狠辣，完全没有收手，不是她的作风。
怕是之前她提过的“障眼法”。
“为什么要拦着我。”张起灵看着眼前的人质问。
“因为她不想你离开。”被人识破的林漪也不再掩藏，在他人看来，眼前的“解琬如”撕下了脸上的人皮假面，露出了原本的脸。
它本就与解琬如命运相连，与她相处的时间比在座的人都要久，系统所有的习惯、喜好都来源于她。
想要装成她骗过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
系统没有她对这群人的“爱”，对除了宿主以外的人事物皆冷漠。
“她要去做危险的事。”张起灵语气十分笃定，扭头看向解雨臣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拦着她。”
解雨臣摇摇头说：“她不属于这里，终归是要回家的，我要是把她拦下……那别的世界的其他人，要怎么办？”
张起灵沉默片刻，却依旧看着林漪：“她去哪里了。”
林漪避而不答，解雨臣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汪家的事，真与假？”张起灵再次问道。
“假的，为了引你回来。”这是可以说的部分，所以林漪并没有隐藏，大方的告诉他了。
张起灵盯着她，原地盘膝而坐，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不再动作。
见两人都不再有动作，于是解雨臣也挥退了解家伙计，坐在一旁盯着张起灵。
等待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可一看时间才过了一个小时不到，解雨臣眼皮跳了一下，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当家的，外头有人来拜访……”匆匆赶来汇报的伙计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出现了嘈杂声。
带着一群人强闯解家的张日山明显是应验了解雨臣的预感，不过于情于理他都不会给张日山好脸色。
“张会长，你就是这般拜访的？”解雨臣沉着脸，看着张日山。
“那就要问小族长是什么意思了。”张日山穿着的西装解开了几个扣子，就是为了好活动，显然刚刚动手的人里也有他。
“她要离开，目的地是青铜门。”张起灵从地上起来，把黑金刀背好，直接告诉了张日山目的地。
张日山蹙眉有些怀疑道：“据我所知，青铜门好像并非所有人都能进，而且……”
“她可以。”张起灵也同样笃定道。
林漪在看见张日山的那一刻，就知道要坏事了。
没想到她切断了联络器的信号，却算漏了张起灵的“外语”特别好。估计是跟张家分支的人通过某种方式取得联系，才能让张日山带人赶过来。
“守青铜门，本就是我的事，不能让她替我去。”张起灵一句话仿佛一颗惊雷落下，震得全部人都一愣。
“张起灵！她不会希望你去的。”林漪刚上前就被张日山拦下。
“林漪小姐，虽然不知道你跟林医生是什么关系，但……我等受佛爷所托，自然是不能对夫人的事情坐视不理。”张日山笑吟吟地挡住林漪的动作，而他身后那些张家人也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张起灵！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就是自私自利地断了她的归家之路！！！！”林漪几近破音的怒吼非常刺耳，她的话也同样刺耳。
“张家人本就如此，你还不知道吗，小白。”已经走到门口的张起灵回眸一笑，听见这个称呼，林漪的大脑宕机了，直到他消失不见也没有缓过来。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张起灵和阿齐一样，都不受系统感官的影响。
“或许，你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解雨臣看向面色全无的林漪，语气明显不善。
他原本以为阿琬只是回家罢了，可从张起灵和她的对话听起来，好像并不似如此。
“她的确是回家。只不过回家的前提是，替张起灵进入青铜门。”林漪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霍春熙与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她不能继续睡下去了。如果再睡下去，那个世界的她……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句话一出，无论是解雨臣还是张日山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所以，把他拦下来……至少，不能让张起灵进青铜门。否则，你们都是杀死她的凶手。”林漪原本清秀的脸庞开始扭曲，变成了另一副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之前的林医生是你。”张日山明显是认出了眼前的人。
“是我。”恢复林祎身份的系统舒展开筋骨，挑眉看向眼前的人说，“你们还要拦着我吗。”
“愿随林医生同往。”张日山仿佛又变成了张启山还在时候的模样，对他恭敬又有礼。
已经预测到了张日山所想的林祎根本懒得和他计较，只能先去追张起灵。
至于为什么不能完全“忤逆”张起灵，因为……
他并不属于系统的“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