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在深入长春雪淞

元旦夜的枪声10

本来我们已经说好了,整个行动中的一切开销由我负责,不应该为买票的事与保安发生冲突,但赵晓林那班人素质太低,不知怎么就跟保安干起来了,还开了枪。我为这事很恼火,在电话里还跟赵晓林吵了一架,不应该发生的事嘛。事情发生之后,赵晓林带他的人先离开了,我仍然在那里守着。后来,我发现沙温苹又开车去银河夜总会,就跟过去了,又打手机通知赵晓林也跟过去。”

“你们使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

“我开的是一辆奥迪,这辆车是李教授的,平时就我用着。元旦夜我换了副假牌照,赵晓林一伙是他们自带的一辆沙漠王子吉普。”

“车号牌是多少?”

“我挂的车牌号是南a10044,赵晓林那辆沙漠王子的车牌是南a18888。你查车牌号没什么意义,肯定是假的。赵晓林那辆沙漠王子我敢说来路不正,说不定还有人命在里面,”左建看到田春达在一张白纸上认真地记下了车牌号,便强调了一句。

“你提醒得很好,接着往下说。”田春达点点头。

“赵晓林接到我的电话后也带着他的人赶到天河夜总会,我们的车都停在门口,但都没下车。我通过手机告诉他肖建就在里面,要他作准备,只能在门口下手,再也不能旁生枝蔓了,赵晓林答应了,这样我们就一直等到十点多钟。

肖建和沙温苹一起从里面出来,这时就有两个人冲上去冲他们开枪了,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是赵晓林的人。那两个人先只开枪击倒了肖建,转身就跑,后来大概是因为沙温苹大喊大叫,又回头开了一枪。我一下子就懵了,他们怎么能朝沙小姐开枪呢?可当时想不了那么多,我得尽快离开现场。我开车离开时,赵晓林的沙漠王子也跟着离开了。”

“照你这么说真的不是赵晓林的人干的?你当时怎么会把凶手当成赵晓林的人?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赵晓林的人干的?”

“我跟赵晓林之间只有金钱交易,讲好了酬金是10万,我先预付了2万,至于他是怎么干,几个人干我一概不管。照黑道上的规矩,我也没必要管这些。我在现场只是要亲眼看到结果而已。当晚逃离现场后,还是赵晓林先打电话给我,质问我,他说左建你要是信不过我就别找我,你既然找了我为什么又找别人?他还说我不管你找了什么人干这件事,你既然已经找了我,我也作了准备,违约的责任在你,剩下的8万块钱你得一分不少地给我,否则咱们没完!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两个人不是赵晓林的人。事后想起来,我当时就应该看出来那两个人不是赵晓林的人,因为他们开枪后没上赵晓林的车,而是徒步朝滨江大道那边跑了,是赵晓林的人为什么不上车呢?”

“那两个人的模样你看清楚了吗?”

“我离他们的距离很近,看得非常清楚,”左建说,“两个凶手一高一矮,矮也矮不到哪儿去,是相对高个儿而言。高个儿估计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很匀称,我估计是经常从事体育锻炼的人。矮个儿要稍瘦一些,怕也有一米七二、七三的样子。脸色有些发青,对了,这人应该是个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才有那样的脸色。”

“他们穿什么衣服?”

“高个儿穿的是一件暗红的双层领棉袄,现在比较流行的夹克式的,穿在身上很有型。矮个我还真没太注意,就那一会儿工夫,我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高个儿身上,是高个儿开的枪,两枪都是他打的。”

“你说的全是实话?”

“绝对!”

“你所做的一切李映明真的没参与?”

“绝对!”

田春达冷冷一笑,“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案发的当晚,沙温苹是接到李映明从上海打给她的电话才急急忙忙离开天河夜总会的。而在此前你也曾与远在上海的李映明通过话,你们通话的时间又恰好是在你们行动的过程中。对此,不知你该作何种解释。”

左建叹了一口气,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是我一直很后悔的一件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大概不会回来投案,我这会儿应该在东南亚的某个国家了。我们集团在东南亚好几个国家都有营销机构,我过去生存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托人办个假护照就行了。但我在昆明思来想去还是回来投案了,为的也就是这件事。照我原先的想法,这件事我确实不想让李教授知道,可我把车子停在银河夜总会门口时,又不知怎么的一时心血来潮,给李教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说沙小姐在跟别人约会。李总接了我那个电话很生气,说沙小姐跟别人约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我不愿意看到别人给你戴绿帽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到别人往你头上撒尿而不管呢?李教授说你想怎么样?我说你别管这事,你就当不知道这事,我有我的办法。李总更生气了,说你要是乱来我对你不客气,说着他就把电话挂了,至于他跟没跟沙小姐打电话、打电话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打那个电话不久沙小姐就从夜总会里面出来了。到昆明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你们要是没有怀疑到我头上则罢,一旦怀疑到我头上,电话的事就瞒不住你们了。后来我打电话回来打听,知道你们把李教授抓了,我想不能因为我连累了李教授,再说我虽然有杀人的动机杀人的预备,毕竟没有形成后果,所以就决定回来投案。”

“你以为你的这套说辞能使我们相信?”

“我有这个把握。”

“凭什么?”

“我和你们一起设个套子抓住赵晓林不就行了?”

“能抓住他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我们交往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那服装厂你知道吧,有一些临街的门面出租,那一带正好是赵晓林的势力范围,经常派人去收保护费。为这事儿我还与他发生过冲突,我和他单对单地打过一架,他输了,但我还是请他喝酒,以后还隔三岔五地请他喝几杯,我们算是梁山朋友——打出来的。我在他眼里绝对是个讲义气的人。这次出事后,我外出避风头他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打电话找我,想要剩下的那8万块钱,只要套子设得巧妙,我想他是会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