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仙人指路
岸上的汉军早就笑瘫了。?3~w′w·d~.¨c·o~m·王霸捂着肚子直打滚:&34;哎呦我的娘诶,这比长安城百戏还精彩!&34;邓禹擦着笑出的眼泪:&34;早知道该带点黍米,边看边吃。&34;
刘秀望着河面上漂浮的头盔、马鞍,还有几个抱着浮冰骂骂咧咧的落汤鸡,摇头笑道:&34;王郎要是知道他的精兵强将这么会耍把戏,该去开个杂耍班子才是。&34;
刘秀众人过了河欢呼之后,天也快亮,众人兴奋之后,是又困又发,又冷又饿,冯异见状,找了一处隐蔽处,让大家安顿,待天大亮,刘秀一个人起来踱步,思考何去何从。
晨光微熹中,刘秀独自站在一处土坡上,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出神。他的靴子沾满了昨夜的冰碴,在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34;主公,您咋不多休息一会儿?&34;冯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捧着半块冻硬的干粮。
刘秀刚要回答,就听邓禹踩着枯草走来:&34;文叔这还用问?主公肯定是在琢磨此去何往。&34;他说着打了个喷嚏,鼻涕差点冻成冰溜子。
三人望着彼此憔悴的面容,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冯异掰开干粮分给二人:&34;咱们现在像不像当年高祖被项羽追着跑的时候?&34;
&34;可比高祖惨多了。·我,得*书_城, ~首*发-&34;邓禹啃着硬得像石头的干粮,&34;至少人家还有萧何管后勤,咱们连口热粥都喝不上。&34;
刘秀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兄长刘縯的遗物。他忽然指向远方:&34;你们看那炊烟。&34;
远处村落升起几缕青烟,在晨光中格外温暖。冯异眼睛一亮:&34;主公是想&34;
&34;不可。&34;邓禹摇头,&34;王郎的悬赏令怕是早就贴遍各村了。&34;
三人陷入沉默。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极了他们此刻飘零的处境。
&34;三条路。&34;刘秀突然开口,在地上画出三道线,&34;北上投奔耿弇父亲的上谷骑兵,东去联合真定王刘杨,或者&34;他在第三条线上重重一点,&34;就地募兵。&34;
冯异皱眉:&34;上谷太远,怕是没到就被王郎包了饺子。真定王素来墙头草,未必可靠。&34;
邓禹突然笑了:&34;我倒觉得,咱们该学学昨晚的追兵。&34;
&34;嗯?&34;二人疑惑地看向他。
&34;他们怎么过河的?&34;邓禹眨眨眼,&34;抱团就沉,分散则安啊!&34;
刘秀眼前一亮:&34;文先的意思是&34;
&34;化整为零!&34;邓禹捡起树枝在地上画起来,&34;咱们分散行动,主公带一队去真定,冯异去联络豪强,我去游说士族。?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约定半月后在&34;
&34;下曲阳!&34;冯异突然插话,&34;那里有我旧部。&34;
刘秀凝视着渐渐明亮的东方,忽然笑道:&34;你们说,王郎现在是不是正对着滹沱河发火呢?&34;
三人相视而笑,晨光为他们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残阳如血,将下博城西的官道染成一片赤金。刘秀勒马驻足,望着远处渐渐沉入地平线的落日,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三天未进热食的肠胃发出抗议的声响,在寂静的官道上格外清晰。
&34;主公&34;冯异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34;再往前就是荒野了。&34;
邓禹靠在一株枯树上,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他苦笑着从怀中掏出最后半块黍饼,掰成三份:&34;要不咱们掷筊问问路?&34;
刘秀没有接话。他颤抖着从贴身的锦囊中取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绢帛,上面的墨迹依然清晰:&34;不知何往,前往下博城西,有仙人指路。&34;这是兄长刘縯临终前交给他的三枚锦囊之一。
&34;文叔,&34;刘秀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34;你说这世上真有仙人吗?&34;
冯异望着主公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盛着太多东西:昆阳之战的豪情,兄长被害的悲痛,河北流亡的艰辛。他咽下到嘴边的质疑,只道:&34;既然来了,总要等个结果。&34;
忽然,一阵奇异的清香随
风飘来。众人循香望去,只见官道尽头的夕阳中,一位白衣老者不知何时立于道中。他鹤发童颜,衣袂飘飘,手中竹杖在落日余晖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34;这&34;邓禹猛地站直身子,嘴里的枯草掉落在地。
老者含笑望来,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刘秀心头剧震,恍惚间仿佛看见兄长温和的笑颜。他踉跄着上前,郑重行了一个大礼:&34;老丈&34;
&34;刘将军辛苦。&34;老者的声音似远似近,&34;老朽等你多时了。&34;
刘秀眼眶一热。多少年了,自从兄长被害,再无人这般亲切地唤他&34;将军&34;。他强忍哽咽:&34;敢问老丈&34;
&34;信都郡为长安城守,去此八十里。&34;老者竹杖轻点西方,杖尖竟泛起淡淡金光,&34;此去当有际遇。&34;
邓禹突然冲上前:&34;老丈如何知晓&34;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拂过。老者的身影如水墨般在暮色中晕开,唯有那清越的声音仍在回荡:&34;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心志&34;
冯异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方才那阵异香,那抹金光,还有老者消失时飘落的几片鹤羽,都真实得不容置疑。
刘秀怔怔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恰好照在他手中的锦囊上,绢帛上的字迹正在慢慢消失。一滴热泪终于夺眶而出,砸在绢帛上,将最后一个&34;路&34;字洇开。
&34;走!&34;刘秀猛地转身,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34;去信都!&34;
众人翻身上马时,邓禹突然发现自己的水囊不知何时已经装满清泉。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甘甜的滋味瞬间驱散了连日的疲惫。
马蹄声渐远,官道上只余几片鹤羽在暮色中轻轻打着旋儿。远处信都郡的方向,一颗明亮的星辰正冉冉升起。
冯异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像只警觉的野兔。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尘土。&34;有情况!&34;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