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章 杀良冒功
“戴家最近发生了什么怪事?”我继续问道。
“戴家在戴老爷子的带领下,一直发展的顺风顺水,可是最近,他们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傅晓君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中,戴家老宅的祠堂在午夜时分泛着诡异的青光。
"从上个月开始,供奉在祠堂里的那枚军功章,每到子时就会渗出鲜血。"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更诡异的是,戴家佣人发现,那些血渍第二天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被什么东西舔舐干净了一样。"
我注意到视频角落里有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戴家人有什么异常吗?"
"戴老爷子最近总说在梦里听见战场上的炮火声。"傅晓君又调出几张照片,"而戴明珊上周在审问一个毒贩时突然发狂,徒手折断了对方三根手指——事后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戴明玥的情况。傅晓君展示了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镜头里的女明星正在片场补妆,化妆镜里她的倒影竟然在诡异地微笑,而本人明明面无表情。
"三天前,戴家老宅的管家在深夜听见祠堂里有说话声。"傅晓君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壮着胆子推开门,看见戴家三兄弟——包括五年前空难去世的长孙戴明诚,正围坐在供桌前打桥牌。"而且赌注竟然是活人的寿命。
我手中的茶杯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檀木桌上,形成一个诡异的骷髅图案。苏青青猛地站起身。
"这不是普通的闹鬼。"我擦掉手上的茶水,发现皮肤上浮现出细小的血珠,"戴家祖宅下面,恐怕压着不得了的东西。"
像军功章这种东西,本身自带国运和龙气,特别是这种将校级别的的军功章,鬼神难近,更别说浸染了。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我急忙开口,“从这里出发到戴家需要多久。”
“石少爷,戴家在北城,过去得要四个多小时。”
我看了一下挂在包厢内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两点。
“走,事不宜迟,赶紧去戴家看看。”
我猛地站起身,檀木桌上的茶渍竟诡异地凝结成血珠,一颗颗滚落在地。我袖中的金钱剑已然出鞘三寸,剑身嗡鸣不止。
"现在就去?"傅晓君慌乱地收起平板,"要不要先准备"
"等不了了。"我抓起外套,袖中滑出三枚乾隆通宝,铜钱在掌心立成三角状疯狂旋转,"血煞冲霄,子时必见血光。现在距离午夜还剩五个时辰。"
傅晓君将车开的飞快,然而,令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车子行驶到一处路口便开始了堵车,路上的车队更是堵成了车水马龙。
傅晓君焦急的按着喇叭,不停的催促前面的车,就在这时,车里的广播忽然响了,“请各位乘客注意,前方车辆发生交通事故…”
听着广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晚上8点,可距离戴家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走,下车,我们换车。”傅晓君将车丢在原地,然后提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接着,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堵车的尽头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傅晓君在路旁截停了一辆车,“你这车多少钱,我买了。”
还未等车主反应过来,她随手将黑色手提箱丢给了车主,那车主一看这么多钱,两眼都开始放光,“好,好,您请,您请。”
傅晓君驾着车在夜色中疾驰,我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突然发现所有树梢都朝着戴家老宅的方向倾斜——这不是风吹的,是地脉阴气在倒灌。
就在这时,苏青青突然按住我手腕:"你听。"
车窗紧闭的轿车内,竟隐约传来战场上的炮火轰鸣声。傅晓君的脸色瞬间煞白,方向盘上的翡翠手镯也因为紧张,"啪"地裂成两半。
见状,她加快了车速,将车子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当车停在戴家别墅前时,正好是晚上的10点,距离午夜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我抬头朝着戴家的别墅看去,整座宅院笼罩在诡异的青灰色雾气中。民国时期建造的巴洛克式主楼前,本该镇宅的两尊石貔貅眼珠通红,嘴角渗出黑血。更骇人的是,铁艺大门上缠绕的常春藤全部枯死,藤蔓扭曲成上吊绳的形状。
"不对劲"我刚迈入门槛,怀中的罗盘指针突然炸裂。庭院里的名贵锦鲤全部翻着肚皮浮在水面,每条鱼身上都浮现出相同的诡异纹路——那分明是南疆战场上阵亡将士的编号。
别墅大门无风自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戴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胸前那枚本该在老宅紫檀匣里的军功章,此刻正深深嵌进他的血肉。更恐怖的是,他身后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中间那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手里攥着一把染血的桥牌。
戴老爷子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嵌在他胸口的军功章突然渗出黑血,顺着将校呢大衣的金线沟壑蜿蜒而下,在地砖上勾勒出南疆地图的轮廓。
老爷子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明诚要回来了"
我袖中的金钱剑突然剧烈震颤,三枚乾隆通宝从口袋飞出,在空气中烧成赤红色。我猛地拽住傅晓君后退三步——太师椅下的阴影里伸出五根青白手指,正抓着老爷子的脚踝往地底拖。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疯狂运转雷达,一掌拍向地面,雷法诛邪,我大喊一声,雷电立即朝着前方太师椅的方向扩散。
滋,滋,雷芒闪动,围绕在太师椅的周围,发出滋滋声,地底不断有黑气钻出,瓷砖下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那些手指瞬间缩回黑暗。但老爷子胸前的军功章"咔"地裂开一道缝,里面竟露出半颗浑浊的眼球。
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戴明珊穿着染血的警服倒挂在水晶吊灯上,左手还攥着那个毒贩被折断的手指。她的脖子180度扭转,嘴角咧到耳根:"晓君,一起来玩桥牌啊,咯咯咯…"
她话音刚落,整个大厅的金属物品都在渗出液体——门把手滴落水银,吊灯坠下铁锈,连我金钱剑的铜线都开始腐烂。
"不是阴煞作祟。"我擦掉额头的冷汗,"这是"兵解大阵",有人在用戴家血脉献祭战场亡魂!"
话音未落,庭院里所有锦鲤的尸骸同时炸开,鱼血在落地窗上喷出八个血色大字:【戌时三刻,血债血偿】。远处传来古老的更鼓声,距离子时只剩四十五分钟。
"戴明玥在哪?"我焦急问道。
“在那。”
傅晓君刚指向旋转楼梯,整面波斯地毯突然卷起,露出下面用香灰画的诡异阵图——中央摆着五年前空难现场的飞机残骸,周围按八卦方位排列着八枚带血的军功章。
阁楼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戴明玥穿着颁奖礼上的星空裙飘然而下,但她的影子却是个穿军装的男子。当她在最后一级台阶驻足时,整栋别墅的电路突然爆闪,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当年南疆战场上,戴老爷子亲手枪决了一位高级军官。
"找到了。"我甩出三张镇魂符封住楼梯,"当年戴胜军杀良冒功,现在冤魂来讨命了!"
戴明玥的喉咙里发出男人的冷笑声。她抬手撕下自己的脸皮,露出的赫然是监控里那个军装青年的面孔。
"不是普通冤魂"我退到香灰阵边缘,发现那些灰烬里混着骨粉,"这是"阴兵借道",他要借戴家活人的身子带整个江洲的亡魂还阳!"
军功章里的眼球突然转动。戴老爷子像提线木偶般站起,从胸腔扯出根沾满泥土的步枪。与此同时,戴明珊的警服纽扣全部崩飞,每处扣眼都在往外冒弹壳。
"苏青青!","去把大堂的紫檀匣抢出来!只有紫檀匣才能够暂时镇住那枚军功章。"
我自己则迎向扑来的戴明玥,金钱剑划过她脖颈时竟发出金属碰撞声。她军装口袋里掉出半张桥牌,上面用血写着戴老爷子的生辰八字。
二楼传来玻璃展柜的碎裂声。苏青青抱着紫檀匣跳下楼梯,戴明玥见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镜子爆裂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剑雨,我拽着傅晓君滚到钢琴后面,琴键自动弹奏起《血染的风采》。少年鬼魂趁机扑向紫檀匣,却在触碰瞬间化作白骨——匣底静静躺着一枚染血的五角星帽徽。
"原来如此"我擦掉眉骨被镜片划出的血,"戴胜军当年冒领的是政委的军功!"
整栋别墅开始崩塌,墙皮脱落露出后面的战壕工事。
戴老爷子挺着刺刀冲来时,我抓起帽徽按在他眉心。军装青年发出不甘的怒吼,所有灵异现象开始倒放——飞溅的血液倒流回伤口,腐烂的金属重新焕发光泽,连庭院枯死的银杏都抽出了新芽。
当子时的更鼓响起时,戴家三人昏倒在复原的大厅里。只有那枚真的军功章悬浮在半空。
"怨气暂时散了。"我捡起地上融化的铜钱,发现锈迹组成了阵亡将士名册,"但戴家欠的债,这才刚开始还"
突然,昏迷的戴明玥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来电显示是那个互联网大佬的名字,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军装青年的声音:"石少爷,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江洲可不止戴家一座坟"
窗外飘起血雨,每一滴都在地面烙出弹坑形状的灼痕。更远处的新开发区上空,三十三座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同时映出密密麻麻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