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章 黑石密令
“戴老,对不起你了,此事关系到你全族人的性命以及整个江洲市的安全,为了当年的真相能公开,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一下。”
听闻此言,他不淡定道,“你要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我便朝着他打出了一道瞌睡符咒,瞌睡符入体,很快,他便睡了过去。
我拿出铜钱线,一端系在他的手上,另外一段则系外我的手上,开始了共情,为了最大程度还原事实真相,这次,我选择了第三方的视角去看待这场战斗。
很快,我便陷入了戴胜军的回忆里。
指挥部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汗水的酸臭味,戴老爷子盯着作战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敌军前沿阵地的位置重重敲了两下。电台的电流声混杂着远处隐约的炮火轰鸣,让这个临时搭建的帐篷显得格外逼仄。
&34;报告师长,三团已经拿下东侧高地,二团正在突破最后一道铁丝网!&34;通讯员满脸烟尘地冲进来,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戴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秦卫国大步跨了进来。这位前线指挥官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军装被炮火熏得焦黑,眼睛里却燃烧着胜利的火光。
&34;老戴!最多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能——&34;
刺耳的电报声打断了秦卫国的话。机要员迅速译出电文,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颤抖着将纸条递给戴老爷子。
&34;这不可能&34;戴老爷子盯着电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卫国一把抓过电文,眼睛扫过那几行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34;放弃前沿进攻?绕道黑石谷?指挥部那群老爷们知不知道那里是死亡地带?&34;
戴老爷子沉默地走向作战地图,指向那条蜿蜒在敌军侧翼的峡谷。地图上用红笔画着醒目的骷髅标记——未经勘探的雷区,加上天然的悬崖峭壁,任何军事教材都会告诉你这是绝对的死地。
&34;通讯员,给我接总指挥部。&34;戴老爷子的声音像淬了冰。
电台接通后的对话简短而诡异。无论戴老爷子如何解释战场态势,对方只是机械地重复&34;执行命令&34;四个字。当戴老爷子提到雷区时,通讯突然中断,再接通时换了一个更高级别的军官,直接下令:&34;不惜一切代价,立即执行。&34;
帐篷里鸦雀无声。秦卫国猛地将钢盔摔在地上,发出&34;咣当&34;一声巨响。
&34;老戴,这他妈是让我们去送死!&34;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34;三团已经牺牲了四百多个兄弟才拿下东高地,现在撤退?&34;
戴老爷子闭上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临行前老师长拍着他肩膀说的话:&34;战场上最难的命令,往往是最重要的命令。&34;但眼前这道命令,简直像是
&34;派侦察连先去探路。&34;戴老爷子突然睁开眼,&34;老秦,挑二十个最机灵的小伙子,带工兵排一起。&34;
秦卫国盯着老战友看了几秒,缓缓点头。两人心照不宣——这是他们能做的最大限度的折中。
夜幕降临时,侦察连传回的消息让指挥部陷入更深的困惑。黑石谷确实埋有地雷,但排列方式极其怪异——不是防御性的网状布置,而是像在标记某种路径。更诡异的是,工兵排长报告说雷区中央似乎有建筑物,但望远镜里什么都看不见。
&34;见鬼了&34;秦卫国喃喃自语。
戴老爷子盯着最新绘制的雷区地图,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那些地雷的排列,分明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峡谷深处某个坐标。
&34;执行命令吧。&34;戴老爷子最终下令,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34;全师转向黑石谷,工兵排在前开路。&34;
命令下达后,部队便开始在雷区中艰难推进,其中,有不少没有排除的地雷被前进的士兵踩到后立即发生了爆炸。
地雷的爆炸声在峡谷中回荡,每一声闷响都伴随着飞溅的血肉。年轻的士兵们排成疏散队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死神的镰刀上。
戴胜军看着前方又一个身影在火光中倒下,那是个刚满十八岁的通讯兵,昨天还在帐篷里给他看未婚妻的照片。
&34;停止前进!立即停止前进!&34;秦卫国突然暴喝一声,他的军装已经被汗水浸透,左臂的绷带渗出新的血迹。他转向戴胜军,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34;老戴,这他妈就是屠杀!我们已经损失了四十多个弟兄,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34;
戴胜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电台里上级冰冷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34;不惜一切代价&34;。
代价?这些年轻的生命就是可以随意付出的代价吗?
&34;我命令部队立即撤退!&34;秦卫国猛地扯下军帽,&34;所有责任我来——&34;
秦卫国话音刚落,一把黑枪便从后面指向了他,戴胜军见状,立即将枪口对准了秦卫国身后那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双方同时扣动扳机。
“砰-”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爆发。对面那个军官已经仰面倒下,而秦卫国眉心也绽开一朵血花。
秦卫国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前迅速晕开一片暗红,那是秦卫国的血。
&34;老秦!&34;戴胜军扑上前去,却被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打断。
山顶传来诡异的哨声,紧接着是滚雷般的巨响。无数巨石从两侧峭壁倾泻而下,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之雨。
石块砸在地面的瞬间,连锁爆炸如同地狱的礼花接连绽放——敌人早就计算好了每一颗地雷的位置。
&34;隐蔽!找掩体!&34;戴胜军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他看到一个个身影在火光中支离破碎,断肢残躯随着冲击波抛向空中。鲜血混合着硝烟,在干燥的峡谷中形成一片猩红的雾霭。
当最后一块落石停止滚动,峡谷已成人间炼狱。戴胜军从碎石堆中爬出,左臂无力地垂着,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他数了数幸存者——不足出发时的三分之一。
&34;集合伤员准备撤&34;他的命令戛然而止。
峡谷出口处,突然出现了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伏击来得凶猛而精准。第一轮齐射就放倒了十几个惊魂未定的士兵。戴胜军红着眼睛组织反击,指挥残部依托乱石构筑防线。
这场遭遇战持续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当最后一个伏击者倒下时,戴胜军几近疯狂,三十个。只剩下三十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还站着。
戴胜军机械地清点人数,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秦卫国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眼睛还睁着,仿佛在质问这个荒谬的世界。
&34;师师长&34;一个满脸血污的小战士踉跄着跑来。
戴胜军想回答,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连日来的疲惫、失血、愤怒和困惑终于击垮了这个铁打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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