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这个麻烦要尽快解决
黑冰台一共知晓墨斋楼的三处据点。
这三处据点有的设在闹市，有的设在居民区。
黑冰台一直派有固定人员盯守这三处据点。
天机星沉思道：“你再去确认一番，墨斋楼的三处据点是否真的没有动静。另外，给我盯紧林刃。”
“统领放心，属下明白。”
天机星从柜子里拿出两张纸条，分别写下一串暗码。
“两封密信分别送去庆州和并州。”
“诺。”
手下拿着密信离开后，很快又回来。
“统领，刚接到消息，指挥使到了。”
天机星眼睛一亮。
半个时辰后，苏原走进宅院，道：“天机星，这个院子该换了，使用时间超过一年了。”
天机星回道：“新的据点已经找好了，十一月就迁过去。”
苏原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十多条串码。
“这是墨斋楼在上京城的据点，你收好。”
天机星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神色惊恐。
“指挥使，墨斋楼的胆子也太大了。”
“这就叫灯下黑。”苏原说道，“墨斋楼是李鸿益年轻时创立的，不仅帮助他成为李氏族长，还曾帮助开平帝成功夺嫡。
墨斋楼在上京城的布局，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更深。”
苏原语气微沉：“我现在怀疑，除了你所在的这个据点，我们其他据点可能都暴露在墨斋楼的视线之中。”
天机星脸色一变：“指挥使，这不可能吧。上京城很多据点，都是副指挥使当初设立。”
“我知晓这一点，但这些据点存在时间太长了。”苏原转而道，“我此番来上京城，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我已经征得主公同意，在明年开春之前，大炎北方黑冰台各个分部的重要据点，都必须更换。”
天机星旋即道：“属下立即着手筹划据点更换。”
此事定下来后，天机星将上京城的情报向苏原做了汇报，并着重提到尚文益在调查岳文胜。
苏原皱眉道：“关于岳文胜是否与李氏暗中有牵扯，主公也有所怀疑，并让天平星和天猛星暗中调查过，却并未发现任何疑点。
何况，庆州各地郡守、县令，以及守军将领，皆是代王从代州带回的亲信，岳文胜在庆州是孤家寡人一个。”
“至于尚文益为何如此执着，你我不得而知。就按照你的想法，让天平星和天速星调查一番，然后盯紧林刃。”
“诺。”天机星应道。
苏原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这是主公下发的任务，我作了适当修改，你根据实际情况执行即可。”
天机星看完密信后，犹豫道：“指挥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你把握好分寸便无妨。”
“属下明白了。”
……
益州，犍为郡。
安山县。
尚在五月中旬之时，安山县就陆续发生山洪灾害。
进入六月，山洪爆发愈加频繁，且山洪规模也有所增大。
安山县受灾特别严重。
奈何当时秦州正在攻打益州，益州刺史府并未赈灾，各地封锁城门。
安山县百姓流离失所，只在露宿野外，靠野菜野果野货充饥。
攻蜀之战结束之后，秦牧当即便下令赈灾。
姚世方赴任益州之后，赈灾正式启动。
益州府赈灾的同时，给受灾百姓两个选择。
一是举家迁往秦州。路上的吃喝费用，官府全包；到了秦州之后，会免费分配土地，官府会定期发放粮食物资。
二是留在故土，官府将在各县重新划定区域，建立村庄。
白泥、安山等七个受灾最为严重的县，一共有二十七万出头的灾民选择前往秦州，剩下灾民全部不愿离开故土。
而此时，石岩村。
上百名石岩村民，不论男女老少齐上阵，清理被山洪冲垮的农田。
二十天前，益州府下达政令。
白泥、安山等七县灾民，可以根据自身意愿选择返回原来的村庄，官府将出资雇佣灾民清理农田。
并且，官府还将派出专人勘定原先的村子，为灾民重新选址。
随后，《秦蜀时报》发布特刊，由读报人将这个消息传至
灾民耳中。
几乎所有的灾民都想要返回原来的村庄。
现在灾民都居住临时搭建的营地中。
重新划定的村庄，也还在建设之中。
虽说原先的村子已经被山洪冲毁，但很多灾民还是愿意回到老家。
石岩村仅剩的一百一十三名村民，在两天前回到石岩村，然后就投入到建设当中。
姚世方在安山县令的带领之下，来到石岩村巡视。
一行人站在河谷边，姚世方指着山谷口的一片废墟，问道：“这里便是原先的石岩村？”
“是的。”安山县令回道，“六月初七时，石岩村后面的山谷发生山洪，石岩村被冲毁，连带着下方的山竹村、小石村等十七个村庄，都被山洪冲毁。”
随行的工司官吏，说道：“山洪灾害多见深山、陡坡、深谷，且植被稀少的地形之处。石岩村所处环境，全都吻合山洪爆发的特征。
难道石岩村建立以来，这里是第一次发生山洪灾害吗？”
安山县令回道：“石岩村常年发生山洪，可以往山洪规模很小，并未对村庄造成侵害，故而无人在意。”
姚世方问道：“石岩村后的山谷、高山植被为何如此稀少？”
“两年之前，安山县有大量的造纸坊和木炭加工坊。”安山县令继续道，“而造纸和烧炭的树木，基本来源石岩村后的大山。
两年前，山上的植被变得稀少，这些工坊也全都搬走了。”
姚世方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简直荒唐至极。那些造纸坊和木炭加工坊的名单以及背后东家，县府有记录吗？”
安山县令硬着头皮道：“下官查询过公文档案，只发现零散不全的记录。”
姚世方脸色一沉，但也没有责怪对方。
原先的安山县令早在秦蜀融合之时就被抄家了。
“你立即彻查安山县内，针对今年受灾严重的村庄、地区，一定要查明原因。到底是老天爷发怒，还是人为攒下来的恶果。”
姚世方语气夹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腊月之前，本官必须收到你递上来的折子，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下官明白。”
姚世方看向正在忙碌的石岩村民，道：“派人去向百姓解释一番，此地已经不适合建设庄子。
工司的官员负责勘定地址，县府出资助石岩村民重建家园。”
“诺。”安山县令和工司官吏齐声应道。
一炷香后，安山县郡丞领着石岩村正快步走来。
老村正一一见礼之后，忐忑的问道：“几位大人，真的不能在原先的地方建立村子吗？”
姚世方解释道：“原先的位置很危险，倘若明年再度发生山洪，神仙难救。你们可以放心，官府会为你们在周边挑选合适的聚集地。
你们在选定的位置建立村子，也会有工钱，有官府补贴的粮食和物资。”
老村正惊喜道：“真的吗？”
姚世方正色道：“本官乃是益州令，这是我对所有灾民的承诺，不日就会刊登在《秦蜀时报》上面。”
“啊？州令大人在上，请受老朽一拜。”
姚世方连忙扶起老村正，道：“无需如此。你们受天灾本就历经磨难，侯爷多次督促州府要为灾民着想。
侯爷已经下令筹集冬衣和粮食，月底就会运抵安山县。你们可以安心过冬，无需担忧太多。”
老村正抹着眼泪：“侯爷天恩，小民永不敢忘。”
姚世方轻笑道：“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对侯爷最好的报答。”
安山、白泥等七县的赈灾，不仅都督府衙多次传来政令，连主公也是多次提及。
此番州府要求各地官府雇佣百姓清理受灾农田，就是主公的授意。
主公给他的指示很明确，在赈灾这件事上，只要能够让灾民尽快恢复生活生产，州府就无需顾虑钱粮。
姚世方离开石岩村后，又接连去了下方的山竹村和小石村等村镇
石岩村及附近村庄城镇，是安山县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今年腊月他前往咸阳述职，安山、白泥等七个县的赈灾汇总，无论如何都绕不开。
姚世方曾跟着秦牧去过安阳郡巡视地方政务。
他清楚的明白，主公对地方官员有一个隐形的考核。
那便是地方官员是否时常巡视过治下，对
治下民生是否真的了解。
主公曾说过：“深入地方村庄城镇实地考察，是地方官员理应常做的事情。只有亲自了解民生，才知道该如何改善民生。
天天坐在县衙或郡衙，这种官员有何用？”
姚世方赴任益州之后，时常记起主公说的这句话，因此深入地方郡县非常频繁。
就比如倘若今天没有来石岩村，他便不知道原来石岩村爆发重大山洪，既是天灾也是人祸。
天灾无法阻拦，人祸却可以制止，也必须制止。
……
并州，晋阳。
李府。
李鸿益站在池塘边，看着里面的锦鲤游弋嬉戏。
一名中年男人站在身后，低声道：“李公，尚文益这个麻烦，可能要尽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