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集议
哈尼克面露犹豫之色。
秦牧不急，安静的等着，并给哈尼克倒了杯茶水。
不知过了多久，哈尼克才咬着牙说道：“侯爷，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成功把汉人带到塞尔柱帝国。
尉头国有一名叫努尔买提的商人，他是西域人和汉人的后代，并且他与尉头国王乃是至交。只有他的商队中可以携带汉人进入塞尔柱帝国，而且还有人数限制。”
哈尼克犹豫着说道：“只是努尔买提非常讨厌汉人，因为他的汉人父亲抛妻弃子，努尔买提曾经扬言要杀死所有汉人。”
秦牧面色略显怪异。
狗血的事情，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在上演。
哈尼克看了眼秦牧，小心翼翼的说道：“侯爷，西域商道重开之后，我便听闻努尔买提试图购买汉人奴隶。”
秦牧眉头一拧。
此人购买汉人奴隶想做什么，稍微一猜就能猜到。
无非就是往死里折磨汉人奴隶，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恨。
秦牧招了下手。
一名侍从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三包茶叶。
“哈尼克，这是给你的报酬。倘若你知道更多关于塞尔柱帝国的事情，不妨全部写下来，报酬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哈尼克拿起三包茶叶，笑容满面：“侯爷放心，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写下来。”
“嗯。”
侍从带着哈尼克下去之后，秦牧写好一封密信之后，叫来了地文星。
“你立即传信给地藏星。”
“诺。”
通过哈尼克的描述，秦牧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塞尔柱帝国，跟前世的塞尔柱帝国完全不一样。
秦牧拿着桌子上的一张白纸。
白纸上记录着秦牧关于塞尔柱帝国的猜测。
他拿起毛笔，将第一条“塞尔柱突厥人建立”给划掉。
半个时辰后，侍从送来两本册子。
一本册子是哈尼克写的，上面写满了关于塞尔柱帝国的信息。
另外一本册子上的信息，则是经过书吏汇总精简。
秦牧翻看着折子，然后对照白纸上的记录。
看完之后，白纸上记录的十条全部被秦牧划掉。
秦牧头疼的揉着眉角。
自从得知北纥背后是塞尔柱帝国在扶持之后，他心中一直萦绕着一抹不安。
秦牧将两本折子随手放下。
不想好，考虑太多太远，反而徒增烦恼。
哈尼克离开庆阳侯府后，便匆匆来到秦州钱庄。
他已经拿到了都督府衙开具的文书，随时可以去钱庄兑取货款。
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来到秦州钱庄之后，哈尼克先是一愣。
今天秦州钱庄特别热闹，将近三十多名咸阳城内有名的商人都聚在钱庄之中。
张连庆原本还在向秦州书吏打探消息，看到哈尼克走进来，连忙快步迎过来。
“哈尼克，好久不见。”
“张东家，我的朋友。”
哈尼克激动握住张连庆的大肥手，然后问道：“今天秦州钱庄为何如此热闹？”
“你还不知道吧。都督府衙允许私人在秦蜀两地开办钱庄，但暂时只有十个名额，今天就是公布名额的日子。”
紧接着，张连庆向哈尼克讲述了开办私人钱庄的流程。
自打江南海商来到咸阳，咸阳城内的商人真的是遍地走。
根据商业司的公布，一共有七十六名商人递交了开办私人钱庄的申请。
商业司筛掉了四十七人，然后将三十人上报都督府衙，由都督府衙决定名额。
哈尼克听张连庆讲述完，连连叹气。
无奈他是西域人，不然也可以争取一个名额。
张连庆忽而问道：“哈尼克，你来秦州钱庄所为何事？开办兑票吗？”
哈尼克摇头道：“我是来支取货款。”
随后，哈尼克疑惑地问道：“近期兑票在咸阳很盛行吗？”
“九月底时，商业司对外宣布，商人从商业司工坊购买商品，可以使用兑票支付。于是，现在大家都开始使用兑票了。”
哈尼克从怀里拿出都督府开具的文书，问道：“这个是兑票吗？”
张连庆一看，连忙道：“这肯定是兑票啊，上面盖着杨府监、户司和秦州钱庄的章，就是另类兑票。
哈尼克，购买你货物的应该是都督府衙吧。只有都督府购买货物，才会由户司开具兑票。”
“是的，购买我货物就是都督府。”哈尼克转而问道，“我现在拿着这份兑票，可以去工坊区购买商品？”
“当然可以，只要是商业司名下的工坊都会收取兑票。并且现在不止是商业司的工坊，很多商人开办的工坊，也开始接受兑票。”
哈尼克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来咸阳时，大家都不喜欢使用兑票，害怕被坑。
现在又不怕了。
张连庆解释道：“以前官府不收兑票，谁敢用啊。现在官府收兑票，大家自然也不怕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
秦州钱庄乃是都督府衙的官署，更是商业司下属机构。
连商业司都不收兑票，商人敢用？
张连庆和哈尼克聊天差不多半个钟头，两名书吏终于出现了。
张连庆拉着哈尼克连忙靠了过去。
很快，十个私人钱庄开办名额得以公布，钱庄大厅欢呼声和叹息声此起彼伏。
“王管事，恭贺宣宛商行喜得一个名额。”
“张东家，事前你可是说过，倘若拿到名额，便请大家去紫苑酒楼畅饮，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哈尼克，一起吗？你是西域商人，大家今晚交流一番。”
“张东家盛情相邀，自然要去。”
“……”
吵吵闹闹之中，一众商人离开了秦州钱庄。
东市，一排豪华马车停在街区外的停车场。
哈尼克走下马车，连忙拉住张连庆指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
“张东家，这里在修建什么？”
“在修建秦州酒楼，听闻商业司小吏说，秦州酒楼由侯爷设计。”
哈尼克惊呼一声：“侯爷设计？真的吗？”
张连庆眼睛一瞪：“我骗你作甚，等秦州酒楼建成了，我定要第一时间进去。”
哈尼克羡慕道：“也不知那时候我是否还在咸阳。”
张连庆拉着哈尼克，小声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咸阳返回西域？”
“十一月初十就离开。”
“这么快，我们谈个合作，帮我带个商队过去。”
“好说，好说。”
……
十月三十，都督府衙。
集议大厅。
秦牧每隔半个月便会召开一次大型集议。
都督府衙各级官署主事，秦州府令，益州府驻咸阳官员，都必须参加。
集议刚开始，礼司主事宁贤春便出列道：“主公，臣有奏禀报。”
“说。”
“主公，秦蜀两地慈幼局和学堂前期筹建工作已经全部完成。礼司拟定在秦蜀两地设立慈幼局三十六家，设立官学二十七家。
在咸阳、蜀都、广宜城设立三家总管慈幼局，在咸阳、蜀都、广宜城、涪城、汉雒城、步陵城和临江城设立七个郡级学院。”
宁贤春继续道：“三十六家慈幼局和二十个学堂，以及七个学府，将在十一月中旬筹建，明年开春后招收第一批学生。
另，礼司拟定将在明年八月份，在河西、定山、关远、汉中、梓潼等八郡增设三十个学堂。”
秦牧点点头道：“县一级的学堂一定要陆续增设，增设时不能全然考虑人口较多的治县，须知人口稀少的治县更加需要学堂。”
“臣领命。”
宁贤春之后，徐百泉旋即出列道：“主公，臣有奏禀报。”
秦牧问道：“关于商业特区范围增设？”
“是的。”徐百泉连忙道：“主公曾说过，商业特区不止承担着活跃商业氛围，激发商业潜力的功能，也要让小商小贩享受到官府政策的便利。
臣还是认为，咸阳、蜀都、东石镇的商业特区理应划出一片区域预留给商贩。”
户司主事曲一川立即出列：“主公，眼下增设商贩区域的困局主要出现在蜀都商业特区。咸阳城扩建当中，东石镇处在建设之中，区域增设颇为容易。
可蜀都寸土寸金，划定的商业特区范围内商铺、宅院林立，每增设一片区域，涉及方方面面，导致府衙支出溢出。
况且，徐主事竟然想增设方圆两里的区域，这太不妥了。”
张邰开口道：“主公，臣认为确实需要再商业特区内部增设商贩区域，可徐主事提出增设方圆两里，属实太大了。
即便蜀都城中商贩犹如过江之鲫，可需要考倘若将商贩集中在商业特区之中，也会带动百姓集中。
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蜀都商业特区拥堵。难道届时还要扩建蜀都城？”
张邰的理由很充分，得到厅中很多官员的支持。
徐百泉旋即出声，解释为何要将商贩区域增设至方圆两里。
蜀都的商贩比之咸阳更多，倘若不增设范围，又不加以限制进出的商贩，同样会造成商业特区拥堵。
可限制商贩进出，就违背了商业特区设立的初衷。
徐百泉的解释得到了不少官员支持。
杨伯祥出声道：“主公，贸然增设方圆两里的范围确实不妥，但蜀都的实际情况也需要考虑。
臣认为，不若先增设方圆一里的范围，以观成效，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