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人口还是太少了
秦州，翠明街。
韩府。
悠然的琴声充盈着整个后花园。
韩紫苓身穿一袭红莲曲水织金烟锦裙，秀发随意散落，玉脸含烟，双眸似水。
韩巧儿挽着一个竹篮子，蹦蹦跳跳的走过来。
“小姐，我买了上京来的丹桂糕，你快尝一尝。”
韩紫苓没有反应，继续自顾弹琴。
韩巧儿咬了一口糕点，说道：“哦，对了，韩公子派人送信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
韩紫苓轻拢了下垂耳的秀发，接过韩巧儿递过来的信封。
韩巧儿又拿起一块丹桂糕，刚想凑过去就被韩紫苓拦住了。
而韩巧儿也才发现，自家小姐脸色好像有些通红。
韩巧儿一双眼睛眨巴着：“小姐，秦公子在书信中写的全部都是情话？”
韩紫苓推开韩巧儿，说道：“哎呀，巧儿，都跟你说了，不要胡乱看一些戏曲。”
“小姐，我最近都没有看戏曲，看的是戏文。”
“戏文也不要看了，每天就在城中逛街。”
韩巧儿吃着糕点说道：“小姐，大家都在说秦州正在跟回鹘蛮子打仗，秦公子是不是去打仗了啊。”
韩紫苓微微摇头道：“秦公子不像是军武之人，而且军人平时也不可随意出营。”
“奥，也是吼。”韩巧儿将大半个丹桂糕塞进嘴里。
“小姐，你给秦公子回信吗？你说秦公子也真是的，现在才给你写信。”
韩紫苓黛眉微蹙，眼眸中闪过一丝幽怨。
“那就不写吧。”韩紫苓有些赌气的说着。
午饭时，韩巧儿来叫韩紫苓吃饭。
韩紫苓拿出一封写好的书信。
“将这封书信交给秦公子家中的奴役。”
……
关远郡，火棘县。
秦牧站在平整的大坝上，点了点头。
公孙佑和戴辉站在后面，公孙佑问道：“戴大人，平西水库预计还需要多久能够完工？”
戴辉回道：“以目前的进度，一切顺利的话，也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才能将平西水库建好。”
公孙佑惊讶道：“建造速度竟如此之快。”
戴辉解释道：“主要是侯爷传授了很多建造方法，水泥的运用，平西水库地理位置优越等原因，都加快了建造速度。”
秦牧笑了笑。
平西水库的规模并不大，建造难度也不高。
主要就是利用山地走势进行建造。
水泥的运用确实能够加快水库的建造，但其实也加快不了多少。
两年的时间修建一个简易版的水库，足够了。
秦牧问道：“文升，修建水库的劳力数量够吗？”
戴辉连忙说道：“不够，特别紧缺。侯爷，还望牧府能够大力支持。”
秦牧眉头微皱：“商业司没有送人过来吗？”
戴辉回道：“三天前，倒是有一支商队，送了五百青壮劳力过来。商队管事说，这五百青壮劳力都是梁州的流民。
此外，月底还有两支商队会送一批青壮劳力过来。”
秦牧点点头说道：“除了商队运送的劳力，过几天两万名回鹘俘虏，就会被押送来火棘县。”
收复关远郡时，一共有五万三千名回鹘俘虏。
后面回鹘赎回去一万名，还剩下四万三千名俘虏。
可这批俘虏接连修缮拒北关，修造东石镇，中途死了五千多人。
最后剩下的回鹘俘虏，将分配到各地继续无偿劳作。
秦牧的态度很明确。
要么回鹘支付赎金，要么回鹘俘虏通过劳动换取粮食。
秦牧说道：“文升，入冬之后，如果下雪，就适当增加劳工每日的工钱，重活都交给回鹘俘虏来完成。”
“下官领命。”
秦牧继而说道：“我也没有什么交待的，水库的建造和关远郡的水系打造，不能追求速度。
正所谓，慢工出细活。别着急，即使工期延误，我不会怪罪你。”
“下官明白。”
秦牧在平西水库停留了半天，便离开了。
在关远郡的九个下辖县中，返回火棘县的百姓最少。
因此火棘县的建设非常慢。
秦牧在火棘县衙坐了一个时辰，简单了解了火棘县的建设进度之后，便调转方向前往古田县。
古田县是关远郡内少数几个环境较好的治县，返回古田县的百姓非常多。
现任古田县令是章青。
章青听说秦牧到了，连忙来到县城外迎接。
“见过侯爷。”
“怀远，两月未见，你成熟了许多。”
章青施礼道：“幸得侯爷看重，得以治理一方，故而有所成长。”
秦牧摇头一笑，“走吧，带我看一看你治下的古田县如何。”
“侯爷请。”
今日不是集市日，县城街道上的人流量很少。
看到最多的反而是来往商旅。
任何商旅前往拒北关，都要经过古田县。
由于拒北关近期闭关，商旅只能在沿途各县停留。
不过战争已经结束，拒北关明日就会重新开关，前往西域也不再做出限制。
古田县里的商旅这几天就会陆续离开。
秦牧问道：“怀远，目前古田县有多少人口？”
章青回道：“五天前登记的是一万八千五百户，五万六千一百一十三人。”
公孙佑叹道：“人口还是太少了，侯爷说过，一个地方发展的好与坏，人口是最直接和最重要的因素。
我是完全认同的，没有人口，任何肥沃的土地都将变成荒地。”
章青无奈道：“今年秋冬，返乡的百姓太少了，明年开春返乡的百姓估计会多一些。”
秦牧摇头道：“没必要抱太大希望，关远郡沦陷三十年，百姓已经换了一代人。新一代人在安阳郡、定山郡和河西郡早已成家，也对当地形成了依恋。”
古代的一世就是三十年。
在人均寿命不足四十的年代，三十年真的太长了。
“关远郡各县的人口想要增加，既需要从其余三郡搬迁，也需要从外引入。”
不能只盯着秦州内部的人口。
内部人口迁来迁去，只会劳民伤财。
只有从外地大量引入人口才是长远之计。
秦牧在县城里走了几条街道，便说道：“去城外，去乡下走一走。”
公孙佑和章青相视一笑。
侯爷是真的喜欢下乡。
关远郡收复之后，第一批返回古田县的百姓，都聚集在县城附近。
古田县城附近的地势较平，水源众多，并且原先就有大量土地。
这些土地虽然荒废了，可只要简单开垦就可以种植庄稼。
秦牧从官道走到河边，看着河对面的田里面有百姓在劳作。
秦牧左右看了下，问道：“怀远，这条河流有两丈宽，为何没有修建桥梁？”
章青解释道：“桥梁已经在计划修建了，只是眼下很难雇佣到劳力，百姓都忙着开荒种植白菜等冬季蔬菜。
县衙的计划是，等到入冬下雪，再雇佣百姓修建县内的桥梁、路面以及水渠等等。”
关远郡收复的时间确实有些尴尬。
这些匆忙赶回故土的百姓，过冬肯定要吃饭。
秦牧说道：“今年冬天雇佣百姓劳作，尽量提高工钱，间接援助匆忙返乡的百姓。雇佣的工钱，州牧府会特批发下来。”
章青施礼道：“下官替百姓感谢侯爷的爱护。”
秦牧笑了下，说道：“再去前面走一走。”
沿着官道走了一炷香，就遇到百姓在一片小树林中砍树。
章青说道：“马上入冬了，木柴是百姓最重要的御寒物资。”
秦牧点点头。
这个他是知道的。
古代底层百姓可用不起木炭，只能烧柴御寒。
秦牧招来一名砍树的百姓。
汉子左右张望一番后，才忐忑的走过来。
“草民见过几位官老爷。”
“没必要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秦牧问道，“你们为了过冬，一般要砍多少木柴？”
汉子紧张的回道：“回老爷的话，我也不知道要砍多少，大家都是尽量多砍一些，备在家里。”
秦牧继而问道：“今年过冬的食物够吃吗？田里的庄稼长势如何？”
“够吃了，田里种的大白菜都很好，官府免费发了十斤化肥呢。”
秦牧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满意的点了下头。
“九月底，官府会在关远郡低价售卖煤球和煤球炉，你们可以买一点。”
汉子没听过煤球和煤球炉，也不敢询问秦牧，只能一脸懵的点头。
秦牧也没有解释，让汉子继续去砍柴。
秦牧说道：“商业司的库房中，已经积压了不少煤球和煤球炉，我已经知会徐百泉，让其优先供给关远郡。
并且针对关远郡，牧府也会有专项补贴。”
商业司给煤球炉的定价是两百文一个，煤球是十文钱一个。
煤球炉和煤球的制造难度低，所以定价不高。
走量之后，成本还会下降。
为了帮助返乡的百姓，煤球炉的价格是五十文一个，煤球更是一文钱一个。
所有关远郡的百姓，每户人家限量购买一个煤球炉。
煤球每月限购三十个，购买数量超过三十个，则会恢复原价。
补贴的差价，由关远郡府支付给商业司。
州牧府补贴关远郡的百姓，一是为了援助返乡的百姓，二是为了推广煤球炉和煤球。
秦牧在古田县城周边一直转到了下午。
日落回城前，秦牧看到有百姓在河里叉鱼，便忍不住走过去。
“这位小哥，河里的鱼多吗？大吗？”
“鱼很多很大。”汉子笑着解下身上的竹背篓。
竹篓中装着十多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