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战争脚步越来越近
咸阳城是建造在一片平原上，周边有多条河流经过。
城中则是有一条三丈宽的河流穿过。
城中百姓的生活饮水和用水，都来自这条丰水河。
丰水河与它的名字相对应，就算再严重的旱灾，河中都能保持充足的水源。
因为丰水河靠近建宁街和东市，两岸的建筑鳞次栉比。
这些建筑多为酒楼和客栈，青楼和书房、茶馆。
秦州来往的商旅越来越多，酒楼、茶馆等场所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秦牧站在石桥上，表情有些不悦。
他看到几个酒楼的伙计，直接把泔水倒在丰水河中。
走在桥上的百姓，也有人随手让河里面扔垃圾。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各种残羹剩饭和垃圾倒进丰水河，久而久之将会污染整条丰水河。
终有一条，丰水河就会变成一条臭水沟。
韩巧儿牵着黑虎走过来。
小丫头手中拿着一个食盒，食盒中装着五六个金黄的油糕。
“公子，你在看什么呢？”韩巧儿吃着油糕，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丰水河面。
秦牧揉了揉韩巧儿的小脑袋，说道：“我在看很多店铺把泔水和赃物扔在河里。”
韩巧儿鼓着腮帮子，道：“这样乱扔，以后丰水河会不会变臭啊。”
肯定会啊。
这个问题需要解决了。
秦牧说道：“巧儿，你先去紫云商铺。你跟瑾萱说一声，我中午就不过去了。”
“好呢。”
韩巧儿带着黑虎走远后，天魁星来到秦牧身边。
“公子。”
秦牧转身走下石桥，坐上马车后，天魁星递上一张纸条。
“主公，指挥使密信。”
秦牧接过纸张，打开一看，身子立马坐直。
心情突然阴转晴。
州牧府衙外。
秦牧等了一会，张环便匆匆跑过来。
“参见主公。”
“俞明，有个问题需要武卫府协助解决。”
张环精神一振。
武卫府终于要大展身手了吗？
自打武卫府成立以来，干的最多的活就是缉拿盗贼和侦查命案。
偶尔还要监管来往秦州的江湖人士。
廨房中，秦州判官梁昌早已等候多时。
“臣梁昌参见主公。”
秦牧在上首坐好后，把今天发现的问题说了出来。
“此事由城务司和武卫府共同处理，城务司负责制定泔水污物处理细则，负责监管察查违纪的商铺。
武卫府从旁协助，必要时可以缉拿关押商铺的掌柜或东家。”
张环一愣：“主公，就这件事吗？”
秦牧哪能不知道张环的心思。
他瞪了张环一眼：“别以为这是小事。咸阳城将近七成百姓的用水都来自丰水河，丰水河中如果变成一条臭河，百姓的用水怎么解决？
而且，以后其他州的商旅来到咸阳，看到满是恶臭之物的丰水河，会作何感想？
咸阳城是秦地的脸面，脸上有脏东西，就要清洗干净。”
张环立即道：“臣知错。”
秦牧继续道：“有些事情可以马虎，但丰水河涉及十几万百姓用水问题，绝对不能马虎。城务司尽快拟定细则，武卫府从旁协助。”
梁昌和张环齐声道：“臣领命。”
秦牧走出廨房，把张环叫到身边。
“俞明，你把武卫府校尉级军官的花名册送去州牧府，花名册之后需要附上每个人的履历。”
“诺。”张环应下后，低声问道：“主公，是需要调整武卫府各级军官吗？”
“确实需要调整，只不过不是现在。”秦牧轻笑道：“我只是想筛查一遍，武卫府中是否有可造之材。”
“臣明白了。”
秦牧跟张环闲聊了一会，就被魏廷云拦住了。
“主公，臣有事要说。”
“什么事，但说无妨。”
魏廷云躬身一礼，道：“主公，如今二十万灾民已经全部安置妥当，理应回查灾民安置工作。
灾民安置期间，钱粮轮转数量颇大，难免会有官吏贪污钱粮。”
闻言，秦牧眉头一皱。
从去年十一月份至今，为了安置二十万灾民，州牧府共计花费三十九万五千三百贯，以及十万九千六百石粮食。
这里只统计了州牧府下拨的粮食，商贾和百姓出的粮食没有纳入统计。
靡费巨大，确实需要审查一番。
秦牧沉思道：“审查工作由监察司为主，州牧府和武卫府为辅，三方共同审查。”
魏廷云拜首道：“主公英明。”
灾民的安置款被贪污的可能性并不大。
主要是贪污的风险太大了。
灾民安置工作非常透明，每天发放多少粮食和煤球，每个灾民补贴多少钱，做工的工钱，等等都会刊登在《秦州时报》上。
此外，粮食发放由度支司亲自监管，工钱发放则是由秦州钱庄负责。
钱粮并不是一层又一层的下拨发放，经手之人非常少。
不过事无绝对，该查还是要查一遍。
秦牧走出府衙，天魁星再次出现。
“主公，天剑星和天闲星，天猛星和天巧星传回密信。”
秦牧接过四封密信，逐一看完后，有惊也有喜。
天闲星是凉州分部统领，天巧星是洪州分部统领，两人传回的密信说的是同一件事。
顾氏加大对凉州的投入，顾氏培养的两名将领正在前往凉州的路上。
天猛星的密信中，重点汇报了崔氏的的作战部署。
开春之后，崔氏就开启了备战。
每天都有骑兵和斥候进入京畿，侦查情况。
反观代王，默认放弃靠近兖州的京畿地区，将防守重点放在庆州。
不得不说，代王看的很清楚。
只要庆州和陇州不出问题，上京城就不会出问题。
秦牧问道：“询问天平星和天机星，庆州和上京是否有异动。另外，询问天威星和地损星，幽云是否转换了目标。”
“诺。”
天巧星传回的密信中提到，顾氏加大对凉州的投入，目的是防备幽云攻打代州。
如果代州被幽云攻占，凉州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将任由幽云宰割。
秦牧仔细思索一番，发现幽云攻打代州的风险和收益都非常大。
风险是代州落入幽云手中，崔氏绝对会联合郑氏、李氏以及顾氏，将代州给夺回来。
代州在三面夹击之下，幽云很难守得住。
可如果幽云能够化解上述风险，收益就显而易见了。
秦牧摸着下巴思索着。
大炎北方的局势，又变得诡异了。
中原战争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面对诡异多变的局势，秦牧需要重新规划攻打益州的计划。
……
庆州，古道郡。
军营之中，尚文益看着墙上的军事地图，陷入了沉思。
一旁，还站着七八名将领。
寇胜刚是代王摄政之后，册封的建武将军，也是代州最高的统军将领。
他见尚文益一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尚先生，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尚文益摇了摇头，道：“从崔氏布置的兵力来看，想来是全力攻下古道郡，然后代州将兵分两路。
一路攻打翠岳郡和丰郡，一路绕过庆州拦截上京城的后路。
另外，李氏有可能从天燕郡出兵，配合代州攻打古道郡。古道郡的防守压力很大，非常大。”
听完尚文益的话，寇盛刚等人紧锁着眉头。
古道郡是拦在代州面前的一堵墙。
只要古道郡牢牢掌控在庆州手中，代王的军队只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借道并州进入京畿地区。
对庆州来说，崔氏借道并州，上京城的后路也保住了。
寇盛刚正色道：“尚先生，古道郡的郡城已经加固修缮，我有信心可以拦住代州军队。”
“固守城池只是下策。”尚文益说道，“崔氏在翠岳郡和丰郡布置的兵力较少，我军完全可以主动出击。
只有出动出击缓解古道郡的防守压力，才能保证古道郡无虞。”
寇盛刚皱眉道：“如此一来，庆州兵力捉襟见肘。”
“兵力的问题，我会奏请殿下抽调军队。”尚文益转而道，“寇将军，古道郡的防守压力很大，你要多费心了。”
寇盛刚点头道：“尚先生放心。”
尚文益在古道郡停留两天之后，直接南下抵达了庆州城。
一座宅院中，黄晋给尚文益倒了一杯茶水。
“尚先生，你来庆州，不应该先去找岳刺史吗？”
尚文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你从陇州回来之后，一直留在庆州？”
“是的。”
“那你有没有发现岳文胜有所异常？”
闻言，黄晋直接愣住了。
黄晋皱眉思索了很久，才说道：“岳文胜并没有任何异常。庆州各级官吏已经全部换成了殿下的人，庆州的军队更是掌控在殿下手中，他能有何异常？
尚先生，你为何会怀疑岳刺史？”
尚文益平静道：“直觉。”
黄晋面色怪异：“尚先生，你这个理由属实让人难以接受。直觉只是你的个人臆想，你主观上认为岳刺史有问题，不论岳刺史是否有问题，你都会怀疑他。”
尚文益端起茶杯的手一顿。
黄晋继续道：“岳文胜是殿下夺取庆州的功臣，你没有真凭实据，基本不可能扳倒他。”
“你误会了，我与岳文胜之间没有矛盾。”尚文益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也没想要扳倒他。”
黄晋很快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