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一放孟获
进入永昌郡的第一战,和士颂预计的一样。
南中军的兵,单兵作战能力出众,但是训练不足,阵型混乱,作战全凭一股子蛮力和士气。
只要自己抗住对方的第一波冲击,后面,自己就有多种手段来击溃敌军。
交战之后,战局比士颂预料的还要顺利。
孟获麾下部队,说起来有五六万人马,但是真正属于孟获的直属部队,仅仅只有一万人左右。
其余部队,都是归附于孟获的南中各部蛮族,他们之间,本来就属于不同部落,互相之间更没有配合可言。
勉强被孟获集中起来,看似人多势众,但是就和当年士颂集合关中联军,去对付曹操一样,一触即溃。
战局一旦不顺,便会分崩离析。
看到被五花大绑,押进中军大帐的孟获,士颂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不过士颂心里明白,眼前这壮汉,绝对是不会屈服的。而且即便是自己杀了孟获,看似解决了南中的问题,但是南中其余各部,依旧会对自己的统治有抵制,随时可能会在自己的背后,给自己生事。
与其以后对付曹操时,还需要留部队看住南中,还不如现在一次性解决问题,完成对南中地区的改土归流。
真真正正,彻彻底底,把南中地区,融入到华夏文化中来,融入到自己的楚侯府政治体系中来。
“士颂小儿,你只会以多取胜,若非你们人多势众,围困于我,我怎么可能被你活捉!”
孟获看到士颂,立刻大声叫唤起来。
显然,对于自己被士颂活捉,他很是不服,以为士颂会问他是否心服。反正在他看来,自己既然被士颂活捉了,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还不如表现的英勇一些,不失南中蛮族的勇气。
当然,士颂也有自己的打算,士颂根本就没有理会孟获的叫唤,而是故意把孟获一干人等晾在一边。
他对陆逊问道:“战场清理干净了没,战况如何?”
“来袭蛮军共计五万余人,被我军阵斩万余人,受伤以及被俘蛮兵一万多人,另有不到三万蛮兵,作鸟兽散,已从博南地区退出,朝着不韦城方向退去。”
陆逊说完,瞥了孟获一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等待着士颂的指令。
“所有受伤蛮兵,和我军受伤将士一样,安排军医好好治疗,至于放下武器投降的战俘,以及那些伤愈之蛮兵,全部充为军中杂役。”
“依旧十人一组,调入建宁郡,开始修路赎罪。为期,二十年。”
“这二十年间,南中四郡道路修建完毕,或他们真心改过,愿意接受儒学文化教育,加入我军,为我楚侯府立功者,可择优入选我军,正是成为楚侯府麾下之兵。”
士颂当然没有把这些优质兵源直接砍了,而是直接把这些给“牢管”了起来,集中教育,让这些人成为自己未来的兵源。
“哈哈哈,笑话,你以为我们南中之人,是你们中原那种没有脊梁的狗吗?只要给口吃的,就会改换门庭,给你士颂卖命,出卖族人,为你士颂入侵南中开路?你这是痴心妄想!”
孟获在边上,听了士颂和陆逊的对话,当即嘲笑起来。
这时候,士颂也转过身来,看向孟获说道:“我军也不过五六万人马,和你麾下的南中蛮兵数量相当,双方拉开阵势,堂堂正正地迎面交战,你麾下人马大败而去,留下你这个主将在此,还被我军给生擒活捉,你身为主将,是否愧对那些战死沙场的南中兵将呢?”
“我。”士颂的话,确实问住了孟获。
不论怎么说,他确实对不起他麾下的将士们,自己带着他们,气势汹汹地来和士颂开战,结果士颂一战,把他的主力部队就给打没了。
那些投靠到他麾下的其他南中各部头人和部队,都做鸟兽散,未来的南中,必定是一盘散沙,被眼前这个青年人,治得服服帖帖。
想到这里,孟获先是长叹一声,而后才说道:“我不知你楚军盔甲器械,如此精良,盲目冲锋,用我南中的战法和你硬碰硬,所以才吃了大亏。”
“不过既然有了我今日之败,未来的南中王,一定会吸取教训,再次起兵之时,定然会有所准备,不会再吃这种亏了。”
“我今日之败,也算是对南中蛮族,开辟了道路,今日之败,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哈哈哈!”
听了孟获这话,士颂还真有点佩服眼前这个乐观的汉子,都已经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绝境了,他依旧能为他自己,找到正面的积极的意义所在,来安慰他的内心。
这种不屈服、不否定自己的觉悟,还真值得士颂好好学习。
士颂心想,若是我也有他这样的心态,即便是北伐惨败而归后,也不至于需要缓上大半年的时间,用受伤打掩护,避开琐事。直到不久前才走出低迷,重新振作。
若是我提前半年布局,好好规划南中,说不定南中四郡新法改革,都不需要自己亲自率军前来,就能顺利推行。
这些心思,士颂当然没必要去和孟获说明,而是笑了笑,顺着孟获的话,开始按照自己威服永昌郡的谋划,展开了的表演。
“听你的口气,心里甚是不服啊,那我若是现在放你回去,让你整顿蛮兵各部,与我军再战,你可有把握能胜过我?”
“你敢放了我?”孟获张大了嘴巴,大声问道。
对于他而言,本来已经心存死志,只想着不能失了南中蛮王的气度,所以和士颂针锋相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士颂居然是因为自己不服气,就要把自己给放了。
“怎么不敢,你以为 你还真能赢过我不成?”士颂似乎对自己很是自信,又或者在他眼中,孟获真的是不值一提。
他的口气,是那么的看不起孟获。
“你可想清楚了,我若是走了,你的南中,依旧还在叛乱之中,你依旧不能班师回去,和那曹操争夺中原。”
说到这里,孟获苦笑一声,继续道:“怕不是,你拿我寻开心,胡乱说的吧。哼,要杀便杀,何故侮辱我。”
看到孟获似乎理解错了,以为自己只是拿他好玩。士颂也不耽搁,立刻下令道:“来人,给他松绑,把他兵器马匹,都还给他,让他们三人先走,我军原地休整三日,三日之后,再向不为城进军。”
“你,你真的敢放我走?”孟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对士颂的举动很不理解。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本来以为必死的自己,忽然有了活路,他当然也不会犹豫。
当即对士颂抱拳致谢,而后,带着孟优和带来洞主,一起离开了。
至于其他被俘虏的南中兵将,尤其是孟获麾下的亲属兵将,士颂当然是不会还给孟获。
这些人,已经当着孟获的面,做出了安排,会被拉去建宁郡,当修路的军奴。
这当口,孟获也不好意思提及这事。他的想法简单,反正还有三万多南中蛮兵退了回去,自己从里面再整顿出来一支亲属部队便是。
回到不韦城,看到本来已经群龙无首,为后面是继续战下去,还是求和而陷入争论的各洞头人,元帅,统领,孟获只是冷哼。
即便是这次被楚军俘虏,但是多年的威望依旧在,而且他孟获即便是被楚军所俘,现在不依旧回到了永昌郡治所了吗?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孟获的安排。
“楚军人数和我军相当,只是军械精良,正面交战,我军当然处于弱势。”
“这座不为城,乃是永昌郡内的大城,城高墙厚,我军只用坚守城池,没有个一年半载,他士颂休想拿下此城。”
“但一年半载的时间,他士颂的北面,东面之敌,知道他人不在荆州,主力部队陷在了南中,定然会有所举动。”
“而且南中四郡,道路崎岖难行,即便是他现在开始组织人手修路,没有个三五年,能修个什么东西。”
孟获这次算是学乖了,士颂的军队,军械精良,武装到了牙齿,正面交战,他的南中不是对手,那他就据城死守。
在他看来,士颂若是想要强行攻城,嘿嘿,即便是楚军有各种奇技淫巧,攻克此城,士颂的损失,定然不小。
而他即便是丢失了不韦城,后面永昌郡中,依旧还有其他的大城可守,楚军若是真的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强攻,到后面,只怕就再难离开南中了。
“大王,这不韦城的城墙虽然高大,但是多年未修葺了,那士颂的楚军,说是三日后就会拔营来攻,我们即便是组织人手抢修,只怕也来不及了,还是需要派出小股部队,沿路袭扰楚军,为我们赢得时间吧。”
带来洞主顺着孟获的话,说出这么一句,立刻让下面的各路洞主炸了锅。
别的不说,刚刚你孟获自己都说了,楚军强悍,不能正面硬战,现在你自己躲在城内,让我们这些人出去迎战,是不是多少有些借刀杀人的味道在里面。
就在此刻,人群之中站出一人,正是忙牙长。
此人不愧是孟获麾下第一悍将,更是地地道道的南中蛮族至上的个性。
现在,他不是出来争出战资格的,而是出来告状的。
他说道:“大王,刚刚董茶娜和阿会喃两人,就以楚军强大,我们蛮人被中原朝廷欺骗为理由,在鼓动大家投降。此二人不可信,可令他们二人,率军迎战楚军,为修葺城池,争取时间。”
董茶娜和阿会喃听到这话,立刻跪在了孟获面前,分辩道:“大王,我们是见大王落入楚人之手,心中担忧,想要求和,以保全大王安危,我们绝对没有投降楚人的心思,还请大王明察。”
“哼,说得好听,你们二人,前日对阵之时,便有诸多拖延,遇到楚军抵抗坚决,便畏首畏尾,逡巡不进。”
“楚军反击之时,你们两部,及麾下其余诸洞人马,立刻崩溃逃跑,以至于陷大王于困境。”
“你们两部人马,是各部之中,损失最少的,现在要去拖延楚军的进军速度,你们二部,当然要先上,难道你们还担心自己部族损伤,不愿意为南中出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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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牙长也是厉害,各种大帽子扣下来,让董茶娜和阿会喃二人,骑虎难下。
在关键时刻,董茶娜转了转眼睛,想到了一个对策。
那就是你告发我们,我们也打你的小报告,大家都有自己的私心,看孟获还会不会信任你。
“那你忙牙长的密启部麾下,也有擅长隐秘和突袭的部族,而且前日大败,你部损失也不大。大王未归之前,你还想要弄什么比武,定新的大王。”
“不就是看在你自己有些蛮力,想要趁着大王不在,自己去当这个南中王。对于我们这些不支持你的人,你就各种挤兑,若是你真的一心为南中思虑,为何不统领部队,和我们一同去袭扰楚军。”
“我们三人,各率一支人马,比比看,谁能拖延楚军更长时间,谁能斩杀更多的楚人。如何?”
“如何不敢!”忙牙长也不傻,自己的那点心思被人所破,自己必然不被孟获所喜。
当即表现的很积极,说道:“我一心为南中蛮族思虑,绝无私心。今日既然把话说明了,那我也愿率军出战迎敌,表明心迹!”
孟获冷哼一声,对于下面三人的心思,他心里明白的很。
但现在,他方才大败,军心不稳,怎么可能对三人下手。
于是他说道:“我军方败,不宜轻动,你们三人,可各自率军三千,出城迎战。也不需要你们取胜,只需要尽力拖延时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