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熟悉
一看形势不对,他们都扔掉了火把,埋伏他们的人一时也未发现他们。
直到这一带埋的箭矢全部射完,周围已有不少尸体。
双方都是黑衣蒙面,不过两方所用兵器略有差别。
埋伏的人从暗处走起来,捡起被对方扔掉的火把,查看了一圈地上的尸体,又将自己人集齐,通过兵器确定没有敌方混入之后,让自己人又检查了一圈周围。
逃过一劫的三人屏住呼吸,没有冲动逃离,隐在黑暗中。
四周地形复杂,埋伏的人虽然得到提点,知道此处哪些地方埋有机关,但对再远一点的地方,亦不了解,不敢搜查太远,看近处没有活口,往回走了。
三人都很谨慎,又等了一会才出来。
三人一照面,确定了是自己人,才稍微松气,看形势已对他们不利,又不解对方为何往回走,三人决定继续留在原地隐藏。
埋伏的人往回走了一个弯,又到一片适合埋伏的地方,众人立即散开,隐入黑暗之中。
八星司先下洞的人,跟着脚印到了石门,一路顺利。
查看了石门,似乎不会关闭之后,他们还是留了两个人隐藏在附近接应后面的人。
他们清楚知道,在他们前面进去了不少人。
一路顺利,反而让他们更加留神四周。
其余的人,迈过石门,放慢了脚步,走在最前面的人,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黑狸花猫放在地上,小猫的毛色很好的与黑暗融合,唯有那双眼睛在火光的范围内发出光芒。
大家跟着黑狸花猫慢慢走着,小猫身体轻盈,四只脚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
人与猫一起转了几个弯,小猫停下了脚步,片刻后,它跳到了主人身上。
猫的主人见状,小声告知身后的同伴,“前面有血腥味。”
众人戒备更强,带队之人让大家停住脚步,只留下一个火把,其余的全部熄灭。
猫主人哄了哄猫,又将它放回地面。
小猫继续往前走,很快走出火光范围内。没有火光,它的眼睛也隐去了光芒,利用黑暗很好地保护了自己。
半盏茶不到,它就走到了第一批人设有埋伏的地方。
即将进入包围圈时,它将伸出去的爪子又收了回去,圆圆的眼睛转了一圈,迅速往回跑。
它落脚无声,速度飞快。暗处的人,无人发现它。
埋伏在此的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盯着进来的方向,又是一刻过去,那里却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响。
他们并不确定后面是否还有人,有人又会有多少人?等了这么久,也不好派人往前查看,不然若是有人,就容易撞上,反而暴露他们。
带队的人思索须臾,派了一人去向上面请示。
此人经过那堆着尸体的那一段时,被躲藏的三人看见。
三人发现他落单,猜测他应该是传话的,没有拦截他。
红绮、溪流等人,因戴着帷帽那人的要求,还在原地歇息。
传话的人很快找到他们,向戴着帷帽的人说明了前面的情况。
那人听后,思忖了几息。
他做此安排是想解决后顾之忧,但是,若是为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在此耽搁太久,对他也不利。
想到自己今晚来此的主要目的,他放弃了这项安排,吩咐人撤回来。
红绮再次听到他出声,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传话的人立即折返,半路上,三人还是没有拦他。
埋伏的人依旧没有看到其他人,收到命令,先撤走了。
三人看着这些人走远,一人折返,去接应后面的人,两人悄悄跟了上去,在沿途了留下了标记。
折返的人,看到埋伏的人来来回回的举动,猜测出后面可能还有人。
只是,不确定这些人可有得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人,每走一步,都有格外小心。
转过前面的弯时,他留心着四周,却没发现正前方有一只猫。
再往前走了一段,旁边横出利刃,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地。
相反的方向,戴着帷帽的人看到自己的人回来,没有再歇息。
虽然他确定了羊皮纸的地形图是真的,但他还是让红绮走在了前面。
靠在石壁上的红绮,瞧着他侧身看过来,久远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知道对他们,尤其是眼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感来自何处了。
那个将她转至庆王府,在那之前,囚禁了她很久的人。
这种阴森的气息,曾经可折磨了她很久。
但是,她对他声音的熟悉,却是来自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她从当时还是青国安王的地盘逃跑后,遇到两爷孙,后来,她将偷出来的那个据说有藏宝图的匣子寄放在他身上的那个少年。
那个时候,他们救了她,她还记得他们姓唐,说实话,她当时没有办法,只能将匣子放他身上时,还有些愧疚的。
另外一个,则是最开始告诉她知道她兄长下落,并可以帮她救他的人,那人还告诉她,闫家全家失踪的事与安王有关。
那个时候,她其实还在青国,他给她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她去淮北,从安王手里拿到那个是通过闫家才找到的藏宝图。
这和她当时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她相信了他,以为安王手里的那份藏宝图真的是通过闫家拿到的。所以除了拿图,她也想杀了安王。
当时,那人也未露脸,她对他的声音,印象自然就深了些。
后来,她拿到了藏宝图,他却没再出现过。
她想找他,也不知去哪找。
她还在想,到底是他不想要藏宝图了,还是因为她被人抓住,他一直没找到她。
突然想起这些,红绮一时忘了回应。
戴着帷帽的人见她没动,眼睛透过黑纱凌厉地看着她。
红绮回神,借着不够明亮的火光压下了心中的情绪,未让发现出现在脸上。
她看了溪流一眼,见到溪流也是这个意思,站直身体,朝前走去。
这次,即使周边很多眼睛盯着她,她也没有避开戴着帷帽的人,直接从他旁边走过。
护在他身边的人想要拦她,红绮脚下一歪,直接朝着他倒去。
护他的人赶忙挡在了他们中间,溪流也及时出手拉住了红绮。
红绮不等他们出声质问,自己道:“不好意思,这里太黑了,脚崴了。”
她没有碰到人,也不失落,若无其事扯开溪流的手,往前走去。
等到走到了这人的前面,她骤然回头,“对了,唐公子,之前,奴家可有给你添麻烦?”
后面的人正要向前迈的脚,停在了原地。
最近为了在这里找入口,红绮强硬要求溪流给她找了几样工具,精通机巧的她借着那些物什又给自己做了一个与以前被夙秋拆掉的类似的戒指。
她抓住机会,转动了手上的戒指,拉出了戒指里隐藏的细铁丝,攻向旁边一直防范着她的护卫。
护卫出于躲避的本能,侧身后仰。
如此一来,被他护在身后的人就暴露出来。
红绮对他却只是虚晃一招,手腕一动,铁丝就偏向了旁边。
其余的人反应过来,手中兵器攻向红绮。
红绮眼看有刀要落在自己手臂上,有些心惊,却也没有收手。
戴着帷帽的人看出她的目标是针对自己,有及时往后退。可他武功不高,后退的反应没有擅长暗器的红绮控制的铁丝快。
铁丝钩住了帷帽帽檐。
然而,同时,旁边的刀离红绮的手只有一寸距离。
红绮做好了准备,手上用力拉起帽檐。
就在这时,溪流的剑挡住了刀,并将她拉至自己身后。
男人头上的帷帽随着她们这一番动作,飞了出去。
帷帽下的那张脸,暴露在火光之下。
红绮目光一直定在他脸上,看到他的脸暴露出来,认出他果然就是曾经‘救’过她的唐复,先前刀要落手上的害怕褪去,讥笑了一声。
她人随着溪流站稳,开口道:“唐公子,原来真的是你。”
话一落下,她想起先前躲在大司农府上,听过的一件关于雍国丹河郡王的事情。
“不对。”她马上改口,“奴家现在是不是该称您为丹河郡王?”
杨卓已经明白,她并不是想刺杀他,只是想要看他的脸,她的行为让他有些不悦,但想到她能发挥的作用,阻止了其他人继续出招。
脸既然已经露了出来,他也没再遮遮掩掩,没有理会红绮,看向溪流。
溪流看出他是在对她刚才的行为不满,没有像他的下属一样敬畏他,道:“她的手,还有用。”
红绮听了她这话,对着溪流展颜一笑,“刚才,多谢溪二楼主了。”
溪流知道她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那么做,也没给她好脸色,“刚才的事,若有下一次,你也可以没用了。”
红绮识趣却不害怕地点了点头,“好的。”
她这边答完溪流,又用她那带着风情的语气转头对杨卓道:“奴家只是没想到,这郡王竟然会有这么多身份。想当初,我千方百计从青国安王那里拿到了藏宝图,还担心公子会找不到我。哪里知道,原来这当初找我让我接近安王拿图,后又救了我,甚至将我囚禁在雍国多日,又将我带来青国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一时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溪流看了杨卓一眼,没有说话。
红绮捕捉到她这一眼,浅笑道:“原来,这些事情,溪二楼主也知道这些事情。”
溪流没有否认。
红绮明白了,杨卓这一晚上,整得神神秘秘,敢情就是为了避免她认出他。她笑容不退,叹气一声,“算了,这些旧事,就不提了。奴家就想问郡王一句,我那兄长,可还活着?”
红绮前半句一说,杨卓与溪流都有些意外。随即听到她后半句,似乎又能想通她的知趣。
毕竟,她一直都是个懂得趋利避害,深懂没有能力与背景该如何在这世上生存之人,也一直想要救她那位兄长。
杨卓也不想多费时辰在这与她掰扯,看她懂得形势也没再多说,许诺她道:“只要你找到宝藏与传国玉玺,你就能见到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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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绮盯着他看了片刻,“行,那奴家就再相信郡王与溪二楼主一次。”
溪流看向她,却也没说什么。
杨卓将路告诉红绮,让她在前面探路,命溪流看好她。
他带着人跟在后面,比之先前,与两人又多隔了几步距离。
小心跟踪至此的二人,立马悄悄跟了上去。
眼看着前面的人拐弯,他们连忙留下记号,不知先前绕了路的人,已站在杨卓选做歇息之地的背面。
两人正要收回手,脖子被束,还没反应过来,骨头断裂的声音相继响起,身体倒了下去。
站在他们后面的身影点开火折子,看了一眼他们做的标记,动手给改换了一条更近的路线。手收回时,提脚将两具尸体都踢入了侧边死角。
八星司的人路过躺满尸体的路段,认出死的就是先他们到达山顶的那批人。
他们没有再往前探,隐在了原地与后面的人汇合。
紧跟着他们进来的人,很快抵达他们所在之地。
通过那只黑狸花猫,他们知道来的不是自己人,选择不与他们交锋,没有埋伏对方。
对方在前方探路的,很快发现了跟踪杨卓等人那二人留下的标记,一行人顺着标记,换到了八星司的人前面。
八星司的人便也注意到了那些印记,派了两个身手好的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等了一会,成功与八星司其余的人汇合,也选择了顺着标记与前面的人走。
楚默离带着夙秋等人,此时已经进入洞中。
前面一段夙秋与楚默离都走过,一行人跟着地上脚印,很快绕出来了之前楚默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再往前走了一盏茶,脚印依旧清晰,夙秋却停下了脚步。
时礼看他停步,问道:“怎么了?”
夙秋扫视着周围,“这里与我上次来时,有些不一样。”
时礼听他这么一说,警惕多了些,“有危险?”
夙秋摇头,“多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