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拥兵80万,自重又如何?月下果子酒
第954章 我堂堂秦帝会怕她?
永陵城西,“老郭铁匠铺”的招牌在日头下泛着陈旧的油光。
铺子里,炉火正旺,跳动的火苗将四壁映得一片暖红。
各式农具、未开刃的刀坯杂乱却有序地挂在墙上。
临近晌午,铺门前的布帘被掀开,一个头戴斗笠、身着半旧棉袍的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抬眼时不经意透出的贵气,与这身打扮有些不符。
他状似随意地打量墙上挂着的几把柴刀,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划过,似乎在试其锋利。
柜台后的老铁匠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敲打手中的铁片。
口中慢悠悠道:“客官,外头这些,都是寻常粗坯,真要寻好刃口,得往后头瞧。”
男子心跳微快,压低声音回道:“我要的,是能斩铁如泥的宝刃。”
老铁匠敲打的动作顿了顿,抬起黑乎乎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斩铁如泥的宝刃有,就怕客官出不起价钱。”
“价钱好说,只要货真。”男子逼近老铁匠。
老铁匠盯着他看了两秒,终于放下手中的铁锤,朝里间努了努嘴:“后院请,库房里有好货,客官自己挑。”
男子微微颔首,压了压斗笠,快步穿过铺子,掀开厚重的布帘,走进了后院。
后院比前铺安静许多,堆着些废铁料和煤块。
角落一间看似堆放杂物的库房门虚掩着。
男子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库房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天光。
一个身着黑衣、面覆黑巾的身影静立在阴影中,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在屠子瑜进来的瞬间便锁定了他。
“屠公子?”黑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年纪。
“是我。”男子摘下斗笠,露出真容,那张脸与屠家大公子屠子瑜一模一样。
他朝黑衣人拱手一礼,“阁下是?”
“秦国,影卫。”黑衣人言简意赅。
“屠家的意思是、归顺秦国?”
“你们能为秦国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刘庭岳倒行逆施,穷兵黩武,视百姓如草芥,屠家不愿与之陪葬。”屠子瑜沉声开口。
“永陵城防布局、军中部分将领的底细、乃至刘庭岳近期的兵力调动,屠家皆可提供。”
他顿了顿,观察着黑衣人的反应,可惜对方眼神毫无波动,只是静静听着。
“屠家所求不多。”屠子瑜继续道,“只求秦国接纳,保我屠家上下性命无虞。”
“若能为皇后娘娘效力,屠家不胜荣幸。”
屠子瑜从怀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绢布,上前两步,递了过去,“此乃永陵西侧两处隐秘粮仓的位置及守备情况,算是屠家的一点心意。”
黑衣人接过,并未展开查看,而是虚握在手上。
“屠家的诚意,我们会核实。”黑衣人淡声道。
“皇后娘娘宽厚,对于真心归顺者,从不薄待。”
“但前提是,真心归顺,而非两面三刀。”
“若出尔反尔,秦国的剑会比齐国更利。”
“你放心,屠家虽非君子,却也深知‘信’字重逾千金。既已决意踏上此路,便绝无反复之理。”屠子瑜与黑衣人对视,目光不闪不躲。
“去吧。”黑衣人挥了挥手,身影向阴影深处退去,很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屠子瑜不敢久留,重新戴好斗笠,快步离开了铁匠铺。
走出巷口,融入街上的人流,他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一个影卫,竟给他这么大的压迫感。
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回头望了一眼那看似普通的铁匠铺,屠子瑜心里复杂无比。
秦国远远被低估了。
建国虽短,但底蕴,未必比百年之久的国家浅。
铁匠铺后院,黑衣人抬手扯去脸上的面巾,
一张俊美得近乎张扬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刘庭岳要瞧见,定要当场拔剑。
这个遭瘟的秦帝,居然还活着!
还跑到他齐国都城来了!
“屠家的眼光比起申言,那不是好一点两点啊。”杨束抱手,提到申言,语气里是很明显的嫌弃。
“泼天的富贵,我都送他手上了,那货愣是把握不住,还怪我打他。”
“没打死他,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萧国岂能同秦相较。”杨束下巴抬了抬,眼神倨傲,“他们给我提鞋,我都嫌他们手指头粗。”
说完,杨束余光扫了扫四周。
嗯,一片祥和。
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杨束叉起腰,唾沫星子横飞。
“我说错了吗?萧国那破地方,哪一点能跟秦国比?”
“就萧国那郡主,我都不想说她。”
“就是个行走的算盘精!天上飞的雁她都要拔根毛下来!”
“谁家绑别国暗探,连裤腰带都搜刮的!这哪是郡主啊!分明是土匪穿了官袍!”
“打扫战场跟抄家似的,耗子路过都要交过路费!”
“萧字旗往那一插,地皮矮三寸啊!”
“最绝的是,信鸽从萧国过,回来特么腿上绑了账单!”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
“我早晚把萧国打了!到时候,老子不偷偷摸摸了,老子在隋王府飞鸽子!飞一百只!”
哗哗……
杨束一激灵,猛地回头。
卧槽!
赤远卫能飞天了?
发现只是风吹树叶的动静,杨束松了口气。
“切,我会怕萧漪?”意识到刚才有点怂,杨束梗起脖子,“开什么玩笑。”
“我会怕她?”
“我堂堂秦帝会怕她?”
杨束笑了,“要不是两地相距太远,我现在就打了她回来煲汤。”
边说杨束边往屋里走,外头风大,吹久了容易着凉。
他才不是担心赤远卫长顺风耳。
他就不怕萧漪!
……
宫道上,吏部尚书走到礼部尚书身边,一脸惋惜。
“这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柳少尹年轻有为,深得圣心,前途不可限量啊,谁能想到……”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话语微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徐尚书紧绷的侧脸,嘴角往上扬了扬,“这般乘龙快婿,本该阖府腾达,眼看到手的富贵,竟就这么……飞了?”
“我知道徐兄不甘,但命里没有这份福气,就算金山银山摆在眼前,那也接不住,留不下啊。”吏部尚书拖长了语调。
“徐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