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海底废弃管道惊魂
进入管道后,空间陡然狭窄。头灯所及之处,尽是黏滑污物,在幽暗的水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忽然一截浮肿的断臂被水流带动,直扑闵墨面门。他急忙侧身闪避,那物件擦着面罩掠过,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油腻的污痕。闵墨胃中一阵翻涌,强压下作呕的冲动,暗运内力屏息凝神。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领路的潜水员猛地停住动作。闵墨心头一凛,但见黑暗中似有无数细碎物件随着水流翻滚而来,定睛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人体碎块,夹杂着缕缕黑发,如同水鬼的触须般缠绕而上。萧晓吓得险些松开绳索,闵墨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管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呜咽声,似是冤魂哀泣,又似恶鬼低语。闵墨只觉头皮发麻,暗想这污秽之地恐怕埋葬了无数冤魂。他敏锐地察觉到水中放射性残留带来的刺痛感,如同万千细针扎在皮肤上。这般环境下,纵是身经百战的英雄好汉,也不免心生惶恐。
萧传音入密道:“闵墨哥哥,我好像看见……看见那些残肢在动……”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意。闵墨凝神望去,果然见几截浮肿的残肢在污水中诡异地扭动着,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牵引。他心头警铃大作,暗运十成功力,准备随时应对突发变故。
管道深处黑暗愈浓,头灯的光芒似乎被什么吞噬了一般,只能照见方寸之地。闵墨隐隐觉得,在这片污秽之地的尽头,恐怕藏着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秘密……
突然,闵墨只觉身后水流异常涌动,一股力道猛地拽住他的潜水服。他急运内力稳住身形,回首望去,但见萧晓面色惨白,纤指死死揪住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惶。
“闵…闵墨哥哥,不…不好了!”对讲机里传来萧晓带着哭腔的颤音,伴着抑制不住的干呕声,“有人…呕…”
闵墨心头一凛,顺势将萧晓揽至身侧。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一颗肿胀如斗的骷颅自暗流中翻滚而出,恰掠过萧晓面门。那头骨半是腐肉半是白骨,腐肉处苍白浮胀如发酵的面团,白骨上黏连着丝丝缕缕的暗红肉糜,眼眶处两个黑窟窿里竟有细小的海虫钻动。最骇人的是那半张着的嘴,牙齿间卡着一截疑似指骨的物件,随着水流开合碰撞,发出“咔嗒”轻响。
“后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闵墨强压心头恶寒,内力灌注掌心,温热透过手套传入萧晓腕间。
对讲机中传来帝女沉稳如山的声音:“各位请冷静!此时越是慌乱,越是搅动秽物,无异自陷死地!”字字清晰,竟似蕴含着佛门狮子吼的功力,稍稍镇住众人慌乱的喘息。
“到底是谁出事了?”闵墨追问,目光如电扫过前方幽暗的管道。
“是…我妹妹风灵…她好像是呕吐在面罩里了……”带着异域腔调的女声带着哭音,正是霜灵。此时对讲机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呛水声,听得众人心头发紧。
慕容婉兮清越的声音急道:“糟了!若是呕吐物吸入肺中,再兼呛水,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帝女当即喝道:“谁距离风灵最近?”
“我在她前方三尺,可是…”霜灵的声音因绝望而扭曲,“管道太窄,我…我转不过身!”对讲机里传来她拼命挣扎时氧气瓶撞击管壁的闷响。
闵墨忽觉水流异动,但见前方秽物翻涌愈烈,数截缠着黑发的断肢随着霜灵的挣扎在通道内疯狂旋转,竟似活物般扑打在众人面罩上。他暗叫不好,运起内力传音:“逸云萧,你能不能碰到风灵?”
“她在抽搐!”逸云萧的声音因惊恐变调,“我试着抓她脚踝,可是太滑了…天啊,她吐出的秽物把水质都搅浑了!”
就在这时,风灵的面罩内突然涌出一股浑浊的黄绿色液体,在头灯照射下如同毒液般缓缓扩散。霜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她没动静了!”
绝望如毒蔓般在管道内蔓延。闵墨忽觉臂上一痛,竟是萧晓指甲掐入他肌肉而不自知。他心念电转,猛然喝道:“霜灵姑娘,你千万要慌乱!你可以试着运起你西域的柔骨功,我试着看看能否以真气助你!”
话音未落,闵墨已逆流催动三成功力,双掌猛地推出。但见一股磅礴真气如蛟龙出海,竟在污浊海水中开辟出一道稍显清澈的水道。
霜灵儿得此助力,当即施展西域秘传的柔骨术,但见她的身躯如无骨柳絮般顺着水势蜿蜒而动,竟似一尾灵蛇破开污浊,倏忽间便探至风灵身侧。
纤指疾点,解开封死的面罩卡扣,顿时一股浑浊秽物伴着刺鼻酸腐味涌出,即便在深海之中也隐约可闻。
闵墨强提真气后只觉五脏如焚,周遭辐射如有实质般侵蚀护体罡气。眼前幻象丛生,那些漂浮的残肢竟似活转过来,指甲暴涨寸余,带着森森鬼气向他抓挠。
他猛咬舌尖,剧痛之下灵台稍清,喝道:“速战速决!”
霜灵指尖翻飞如蝶,以内力逼出风灵喉间堵塞之物,又渡去一缕精纯真气。忽见风灵胸腔微震,一声微弱咳声透过对讲机传入众人耳中,在这死寂深渊中竟似春雷乍响。
“气息已通,我在后方护持。”逸云萧声音仍带颤意,却已镇定许多。两人一推一拉,携着风灵继续前行。
慕容婉兮急道:“此非久留之地,我们必须快速离开!”
众人奋力前行,不过片刻忽觉周身一轻,竟已浮出水面。抬头但见一处广阔洞窟,顶上倒悬着无数嶙峋怪石,滴滴答答落着粘稠液珠。遍地皆是支离破碎的刹鬼尸身,腐肉间蛆虫蠕动,白骨上粘着荧荧发光的黏液。更有无数琉璃容器散落四处,其中盛着的黄绿色光液正从裂口中汩汩渗出,将岩地蚀出深浅不一的坑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即便戴着呼吸器,也觉那恶臭直透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