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虚张声势
第488章 虚张声势
“掌教,御兽宗的汪洋来了,说有事求见,现人已在宾客殿等候。”两人密谈之际,一名明月宗弟子来到外间,躬身稟报。
“你去见见吧!看他怎么说。”徐卓轩似乎早有预料,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聂良应了一声,起身离了屋室,来到议事殿,不多时,一名身著御兽宗服饰身形清瘦的小老头自外而入,他面带著人畜无害的微笑,显得十分和气,仿佛邻家的大爷串门。
若是不知其身份之人,肯定想不到这会是御兽宗驻虎门城的主事,盖因他身上没有丝毫御兽宗弟子的气势,也没有作为一方主事高高在上的傲气,反倒像是个没什么背景有求於人的散修。
“聂道友,深夜叨扰,希望没打扰到你修行。”汪洋笑呵呵的稽首行礼。
“汪主事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掌教要事在身,特派我来迎候。汪主事若有要事一定要找掌教商议的话,我可去通稟。”
“无妨,既然徐掌教有事在身,就不必打扰他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和聂道友说也是一样。”两人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各自落座。
“汪主事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聂道友,咱们是老熟人,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我此来是为了贵宗最近与浑元宗的衝突,听说贵宗已召集人手,不知是否打算攻打边西城”
“既是汪主事相询,在下不敢隱瞒,浑元宗欺人太甚,先是伏击杀害了本宗筑基修士,又暗害本宗不少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宗若不反击,岂不叫人笑话是以本宗要给浑元宗一点教训。”
汪洋仍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我很理解。但不管贵宗和浑元宗之间有什么恩怨,还是希望贵宗能以大局为重。”
聂良露出了郑重神色,他知晓汪洋为人,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掛起,自上任以来,既没有摆过御兽宗主事架子,也从来不参合乱七八糟的事情。
其对明月宗態度一直都很友善,甚至在外人视角,显得有点软弱。
这除了他性子平和,修为也没那么高的客观因素外,最主要的是,他在御兽宗面前对明月宗话语权很小。
不比其他几座城的御兽宗主事,明月宗和御兽宗关係特殊,哪怕是徐卓轩没有突破金丹前,其在御兽宗高层面前说话分量也要比汪洋高多了。
以汪洋的身份,几乎不可能得到御兽宗掌教洪浩然召见,而徐卓轩却可以单独会面洪浩然。
不管什么事情,徐卓轩都可以直接去找洪浩然,根本不需要他这个中间人。
论与洪浩然的亲疏关係,徐卓轩可比他一个筑基弟子要近多了。
因此汪洋也很识趣,自任虎门城主事以来,几乎就不过问明月宗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个主事完全是徒有虚名,不仅约束不了明月宗,反而还得巴结徐卓轩,否则的话,徐卓轩若是在私下见洪浩然时,说他两句坏话,那他连这个位置都坐不稳。
其他城的御兽宗驻守主事若要与当地龙头宗派谈论事情,都是派人召见,只有他,每次都亲自前来明月宗。
尤其是在徐卓轩突破金丹后,汪洋表现的更加顺从,对徐卓轩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若非他身著御兽宗服饰,外人若看见两人相处场景,指定会以为他是明月宗弟子。
可现在汪洋却介入明月宗和浑元宗衝突,还劝诫明月宗要以大局为重,这显然不是他本人之意,而是背后有人下了指示。
“汪主事,可是贵宗下了指示如果是的话,还请示下。”
“宗门暂时还没有给我任何指示,但我收到传话,要我来劝一劝贵宗,希望贵宗能收敛一点。”
一听此言,聂良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收敛,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明显是带有不满的表达。
一般是对於早就看不惯的人,觉得对方太过囂张跋扈才会用这个词。
以汪洋的性格如果不是收到明確的传话,肯定不会对明月宗用这词,这必然是御兽宗背后之人的原话,甚至有可能原话比这还要难听。
“还请汪主事明言,这是贵宗哪位下的指令”
汪洋笑了笑:“是谁很重要吗”
“当然了,如果是洪前辈的指示,敝宗立马解散集结队伍,可若不是洪前辈指示,敝宗总得知道为什么吧!”
聂良知道这不可能是洪浩然的话,因为如果是洪浩然,是不会通过汪洋传话的。
大概率这是御兽宗內部哪位不待见明月宗的金丹修士之话,因攻打永寧城时,御兽宗內部就有不少反对声音,只是迫於洪浩然威望压了下来,这致使御兽宗內有些人对明月宗產生不满。
在他们看来,明月宗先是和华元宗大打出手,搞得一团乱麻,现又与浑元宗摩拳擦掌,显然,主要矛盾就是出现在明月宗身上。
用收敛一词来警告是正常不过了。
“聂道友一定要知道的话,我也不瞒著,是江峰师叔命我来劝告贵宗一声的。”
汪洋並不想因此得罪明月宗,因他知晓徐卓轩在洪浩然跟前还是说得上话的,明月宗未必会因为江峰一句警告就轻易放弃,他只是传话,並不想捲入其中,何况江峰也没有让他保密身份。
知晓是江峰,聂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江峰和浑元宗的关係。
明月宗要攻打边西城,江峰自然是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但其竟通过汪洋来传话,还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我知道了,此事我会转告掌教的。”
“话我已经带到,任务也完成了,就不打扰了,告辞。”汪洋本不愿掺和,见他也不多问,便起身离开。
聂良將其送走后,返回了徐卓轩府宅厅室,將其来意说了一遍。
“江峰派汪洋传话,我觉得应该不仅仅是受了浑元宗之託,如果是受浑元宗之情来说和,不该这么强硬,让本宗收敛些。”
“他本人肯定也对本宗要攻打边西城行径不满,而且极有可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他身后或许还有人。”
“江峰和王玄走的颇近,本宗上次攻打永寧城时,拒绝了王玄调和,已让他有不满。是以我认为这可能是王玄的意思,只是由於上次本宗拒绝了他调和,他不好再派人来,以免又被拒绝,面上不好看,故派了江峰。”
徐卓轩目光闪烁,沉默不语。
聂良见他不言语,又继续说道:“不管江峰这番话背后是不是王玄之意,可以肯定御兽宗內部不是只有他一人对此有意见,本宗若一意孤行,他们肯定会插手,洪前辈这次也未必会站在咱们这边。”
“先不要攻入边西城,把队伍调到边西城交界地候命。”沉默了好一会儿,徐卓轩终於开口。
…………
“稟掌教,明月宗大部队伍在行至与本城交界处后停了下来,並在彼安营扎寨。”
落云山,议事大殿內,浑元宗几名核心人员齐聚一堂,各人神色肃穆,正在商议著如何对抗明月宗之际,杨慎自外而入,向他躬身稟报。
一听此言,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因得到明月宗大部队伍向著边西城进发的情报消息,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故而聚集议事殿。
原本都做好了交战准备,没想到明月宗竟然在两城交界止步不前。
“消息確定吗明月宗有多少人在彼处安营。”宋贤也是非常意外,立马开口询问。
“据探子回稟,至少有一千多人在彼处安下了营。”
“知道了,你去吧!明月宗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立刻来报。”
“是。”杨慎应声而去。
“明月宗为何突然停下莫非他们也只是装腔作势”林子祥率先开口,目光望向宋贤。
眾人神色不一,並没有谁因此消息而感到轻鬆。
“不管明月宗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准备。以我对徐卓轩的了解,他不是轻易放弃目標的人。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紧守山门,明月宗也奈何我们不得………”
宋贤做了安排部署之后,几人各自离去,他也回到了府宅,遁光方落,一名隨从弟子便上前稟报,言萧灵已在候客厅等候。
因得知明月宗大部队伍向边西城进发,於是他又將萧灵派了出去,找宣阳宗和华元宗求助,並且开出了更高条件。
而方才他正在议事殿与其他人商议事情,因此萧灵直接来了他府宅候著。
当他来到厅室时,萧灵立马起身行了一礼。
宋贤摆了摆手,示意她落座,没等她开口,便主动问道:“宣阳宗和华元宗都是怎么个说法”
“我这次倒是见了华元宗掌教罗晃,他虽然没有明言,但话里话外意思都衝著那颗金元丹。宣阳宗亦是如此,他们没有主动提条件,可有意无意的也都提到了金元丹。”
宋贤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金元丹本就是华元宗掌教罗晃之物,当年为了请宣阳宗出兵,故將此物送给了其原掌教顾勛涛。
而宣阳宗现掌教苏源也是对此物窥探已久,他们想趁著浑元宗被明月宗压迫之际,逼他交出金元丹,这其实在他意料之中。
此前他就有这方面打算,如果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地步,明月宗一路势如破竹攻来,他就拿金元丹交易,换取其中一家的支持。
金元丹虽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但与宗门根基比起来,两相比较,当然还是宗门存亡更重要。
浑元宗能有今天,可不是靠著金元丹带来的,他能有如今的修为,地位和財力,也不是靠著金元丹,而是倚仗宗门发展和宗门掌教的身份。
金元丹没了,可以徐徐图之,通过別的渠道再搞来,天底下的金元丹又不止一颗。
可宗门掌教身份就这么一个,浑元宗要是没了,他总不可能跑到別的宗派去任掌教之位。
“现在不著急,再看看明月宗动静,我刚得到消息,明月宗並未长驱直入,而是在交界处安营扎寨,我看事情未必会发展到最坏结果。”
“掌教之意,明月宗是虚张声势”
宋贤摇了摇头:“倒也不一定是虚张声势,我觉得有可能是受到了御兽宗的压力。现西疆县局势紧张,御兽宗不会希望我们和明月宗大打出手。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明月宗既有了顾虑,没有直接攻入边西城,后续或许不会有太大动作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已经派子辰师弟去西疆县了,他还没回来,不知道御兽宗什么態度。所以,华元宗和宣阳宗那里,还得你继续保持联繫,先吊著他们,看明月宗下一步动静再说。”
“好,我明白了。”两人谈了一会儿后,萧灵告辞而去。
………
西疆县,昏暗的修炼室內,一名儒生模样中年男子正自闭目修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兽宗內阁首席王玄。
此时,外间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睁开双目,挥手打开石门,一名御兽宗筑基弟子在外恭敬行礼:“王师叔,江峰师叔说有要事求见,正在您府宅等候。”
王玄没有言语,直接起身离开了修炼室,他知晓江峰打扰自己修炼一定是有紧要的事情。
宽敞厅室內,江峰已自等待,见他自外而入,如常行了一礼,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王师兄,刚收到南汉郡那边传来的消息,不仅证实了齐云宣的確与慕容家暗中勾结,而且还达成了一致。”
王玄目光一亮,立马接过其手中卷宗,看了一遍后,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轻轻拍了拍手中纸卷:“好,有这份东西在,慕容家怎么狡辩也说不清了。把此物交给玄元宗,应该能堵住那些人的嘴。慕容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和往日一样,並无异常。”
王玄眼神透出几分坚定:“我去稟报掌教,你们继续严密监视慕容家动静,现在是关键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