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二章 界壤
江纹申见窗外夜已经深，便总结了一句：“复盘将成为‘申’字伍的一个传统，我们力争在每一场战斗之后都复盘一次，总结经验。”
“申”字伍的学员对此倒是没有意见，纷纷表示附和。 海事学院、海事总院的课程当中有不少就是关于战术推演的，目的也是借鉴前人的战例，从中总结、学习。 等到“申”字伍完成第一年的学业，将会有很多机会进行各类演示甚至是实战。 高志、艾可达那一届的其他学员整天不见踪影，其实也就是这个原因。 海事总院的教学模式基本上就是寓教于“战”，几乎没有太多机会在所谓课堂里面安安静静上课。 江纹申宣布沙盘推演结束之后，单独把亚力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院子后面的兽骨泊位上就传来了拆解、拼装飞鱼船的动静。 江纹申对“申”字伍上下目前的精神状态十分满意。 从昨晚初来乍到的兽群，到今晚的两波兽潮，已经让江纹申充分认识到了上品位面与下品位面之间的差异。 尤其是体现在星兽身上，同样是三纹的纹等，昨晚的兽潮当中就几头三纹晶兽已经可以初步使用兽晶纹术了！ 这通常说明那些晶兽所吞下的晶石品质较高，可以增加它们自身星兽纹之间的兼容性。 而晶石的品质较高，恰恰正是说明念兽对晶化矿石的晶化天赋更强，对转化晶石的产量更高！ 否则念兽完全可以把晶石用在四纹甚至五纹的星兽身上。 江纹申甩甩头，回过神来，看向亚力，问道：“六环等级稳定了没有？纹身纹完成融合了没有？” 亚力直接激活了自己的肩环。 那一对肩环已经由黯星晋升为九等星，已经与他自身的星环系统融为一体了。 亚力卷起衣袖来，向江纹申展示了他的新纹身纹。 江纹申目光一扫，便可以确定纹身纹的色泽、清晰度都提高了许多，估计很快就能与星纹体系完成融合。 江纹申若有所思：异族天赋觉醒之后，出现白板星师的可能性其实是远低于秦人或遗民的。自己在雪狐旗几乎就没有见过几个白板异族！ 如果将白板视为星师自身的某种先天缺陷导致的，似乎也不太合理。 尤其是亚力这一道“屠夫”天赋对异族而言非常重要，没有理由会在一个注定是白板的异族身上觉醒“屠夫”天赋吧？ “白板”这一道枷锁，有没有可能其实并不是对星师的限制，而是一种保护？ 不同的念师在同一时期对同一个星师所绘制出来的纹身草图通常是不尽相同的，有时甚至会截然不同。 纹身草图其实是同时取决于念师以及星师自身。 如果没有合适的纹身草图以及念师的前提之下，放任星师继续晋级，是不是会出现星环体系的崩溃？ 星纹与星师之间，甚至星念纹与念师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星纹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术”，是一种“道”，甚至是一种法则。 难道说星师或念师其实只是一种载体？ 这种深奥的终极命题岂是江纹申现在这种境界、等级所能够想明白的？ 他自嘲一笑，把注意力转回到亚力身上。 他对亚力作了一个畅所欲言的手势，说道：“跟我说说看，‘屠夫’之后的这个‘游刃有鱼’的天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亚力一边沉吟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在我还是四环白板的时候，运用‘屠夫’天赋更多的是靠先祖的相关记载，以及自己总结的经验，各种烹饪方式也是靠着死记硬背，当中失败的次数其实也不算少。” “但是，这当中有一个问题是绕不过的。伍长，你知道你们所说的‘食疗’星兽肉或‘食疗’羽兽肉其实是什么东西吗？” 江纹申摇头。 雪狐旗族长扎克其实跟江纹申提过一次那个名称，但那是以异族一种接近于失传的古语所发音的，十分之拗口以及难以解释。 江纹申的异族语水平原本就相当一般，反正跟着学了几次没有学会那种发音，就放弃了。 亚力其实就是自问自答。 他继续说道：“‘食疗’星兽肉其实就是星兽纹界点所在的那一块肉。按照异族的叫法，翻译过来的话，其实应该称之为‘界壤’。” “因为星兽的体型异常巨大，因此‘界点’就是星兽纹边上的那几块肉。这要怎么说呢，‘界壤’其实有些像是......” 界壤？界点的......土壤？江纹申听到这里，暗自点了点头。 亚力的官话水平说的约莫跟江纹申的异族语水平差不多。 他在表述的时候也是多少有一点点的词不达意。 但是，有些时间，有些东西，其实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江纹申福至心灵，接了一句：“其实‘界壤’有些像是赤铜矿石的晶化部位？” 亚力一听，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四环等级的时候，我有点像是那个‘按图索骥’，我知道‘界壤’大概在星兽的哪一块区域，知道如何处理，如何烹饪，才能让我们可以吸收‘界壤’当中的精华。”
“而现在，我......” 亚力越说越兴奋，直接转身出了推演室，去厨房拿了两块“食疗”星兽肉过来，顺路从库房还拿了一块赤铜坯。 只见他回到沙盘推演室，一边激活了自己的“游刃有鱼”纹身，一边比划着。 只听他说道：“伍长，你看，我现在可以看到那一把‘游刃有鱼’刀正在切割这一块肉......” “诶？！原来我当时多切了这么一大半的肉啊！真正的‘界壤’应该只有巴掌这么一块大小......” “哎呀！不对！这第二块肉上面就没有‘界壤’。嗯，可能并不是所有的‘食疗’星兽肉都转化成了‘界壤’......” 江纹申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亚力自顾自的比划着，说着。 他等亚力的亢奋稍微减退了一点之后，这才跟亚力说道：“那是你的天赋，我是看不到的你眼中的那一把‘游刃有鱼’刀的，我只能看到你的纹身纹。” “只有当你使用叠环术，我才能看到。” 亚力便讪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