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油躺狗

第920章 恐惧

谭美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像小鸡啄米似的,“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头,感激涕零地说道:

“荷花妹子,真是太感谢你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

“起来吧。”

荷花心里有点瞧不起谭美荷,连扶都没扶一下,转身就走。

宋老大和江老二还在谈事情呢,荷花走过去,不冷不热地说:

“大哥,张球放了,那把谭美荷也放了吧。”

“把她放了?为什麽呀?”

宋老大觉得挺奇怪,放张球是因为石宽求情。那放这个谭美荷,又是为哪般呢?

“在这山上,每个人都得有点用处,得把我们乌桂山变得更强大才行。可她在山上,整天就知道混日子,留她在山上有什麽用?”

宋老大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也没回答荷花,而是转头问江老二:

“老二,你说怎麽办?”

“不同心的人,要麽杀了,要麽扔了。”

江老二惜字如金,说话冷冰冰的。他对女人少有真感情,如果不是有荷花在,把这个谭美荷抓回来,最多也就是睡上几觉,就没什麽新鲜感了。

“那就把她杀了呗,她可是李狗兴的女人,能留到现在,已经是我们大发慈悲了。”

断指明打从一开始就只想睡谭美荷,自从有了不准乱睡女人的规矩后,他就觉得不该把谭美荷留在山上。

多肉虎赶忙插话,说道:

“我看还是放了她吧,顺便把那个张球也一起送下山。跟我们有仇的是李狗兴,又不是她,既然当时都放了她一马,现在为什麽不放呢?”

灰鼠现在已经和多肉虎好上了,那多肉虎说什麽都是对的,他也跟着附和道:

“我也觉得是,我们乌桂山的人可都是好汉,没必要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那就放她走吧,等会儿你们顺道把她送下山,手脚麻利点,别留下什麽尾巴。”

谭美荷确实挺冤的,宋老大也不想对一个女人动手,於是就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两人在山上待了半个多月,什麽都没留下,什麽也不能带走,最後又被送回了山下。

来的时候是从顾家湾上山的,回去就走另一条路了。俩人被蒙着眼睛走一会儿,又被扯开黑布走一会儿。这样来来回回的,搞得他们完全迷失了方向。

路还没走到一半呢,天就黑了,这下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张球早上就吃了两团剩饭,中午没饭吃,现在天都黑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後背,走路都没力气了。因为眼睛被蒙着,是灰鼠在後面推着他走,他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又一次摔倒后,他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干咽着口水哀求道:

“鼠爷,给我口水喝吧,我真的没力气了。”

“想喝水?行啊。”

灰鼠踹了张球一脚,把他的两只脚也绑了起来,弯到背後,和那两只被绑着的手捆到一起,对多肉虎他们说:

“就把人扔这儿吧。”

“好,这地儿不错。”多肉虎和赵宝他们也手忙脚乱的,把谭美荷的两条腿也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想的,居然还把两人面对面捆在一起,然後就离开了。

张球的胸膛压着谭美荷那软软的胸脯,可他现在哪有心思享受啊。听着灰鼠他们远去的脚步声,他急得大喊:

“鼠爷,水呢,给我喝口水呀?”

灰鼠都走得老远了,才不会专门回来给张球送水呢,他笑嘻嘻地留下一句话:

“要喝水,张开嘴巴等就行了,明早肯定有露水的。”

张球绝望啊,就因为他长得丑,这一路上,路过有水的地方,土匪也不让他喝水。反倒是谭美荷,不仅有水喝,还得了两个饼充饥。他眼泪都流出来了,哭喊着:

“水啊,给我水喝啊……”

就这样子和张球面对面的绑着,张球一张嘴,那口臭味就熏得谭美荷想呕,她埋怨道:

“别喊了,再喊你更加没有力气,熬不到天亮就死在这了。”

张球怕死,还真的不敢大喊,不过还是止不住小声哭泣。

张球不仅嘴巴臭,身上也臭得要死,还夹杂着一股屎味。那是因为中午蹲茅坑,都还没拿那竹片刮屁股,就被赵宝给打出来了。

如此近的距离,谭美荷闻着难受啊。想屏住呼吸,那也屏不了多久。只得时不时把脑袋从这边扭过那边,又从那边扭过这边。

张球哭了一会,伤心的问道:

“这里是什麽地方啊?”

“我怎麽知道是什麽地方?”

谭美荷没好气的回答着,不过张球这麽一问,让她立刻就想到了个法子,紧接着又说道:

“想知道这是什麽地方,那把蒙着的布扯下来呀。”

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周围,心里是会多几分恐惧的,张球也想把那黑布扯下来啊,他沮丧的说:

“手脚都被捆住了,怎麽取呀?”

张球说话说得越多,那臭味就散发出来越多,谭美荷可不想卖关子了,说道:

“你不是还有嘴吗,用嘴咬。”

张球如梦方醒,也像看到了曙光,兴奋的说:

“对呀,磨蹭,把它蹭掉。”

口气实在是太臭了,谭美荷懒得了说下去,把脑袋顶过去,像猪拱食一样,和张球的脑袋磨在了一起。

张球感觉身上多出了点力量,蹭得非常的卖力。不仅脑袋动,就连身子也跟着动起来。如果谁从这里路过,乍一看到,还以为是一男一女在做那事呢。

这是把眼睛上的黑布扯下来的好办法,只是不容易实施啊。眼睛的位置本来就是凹下去的,加之土匪们绑得又太紧。蹭了好久,两人身上都已经大汗淋漓了,也没能把那黑布给蹭掉。

谭美荷不愿意继续闻张球那源源不断呼出的臭味,有些灰心了,喘着粗气说:

“行了行了,蹭不掉的,别蹭了。”

这可是张球逃避恐惧的唯一希望,他不会轻易放弃。大口大口的呼了几口气以後,说道:

“这个姿势不好弄,你到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