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崔府令回来了
赵国公夫人继续道:“那皮子是前两年偶然得的,比寻常的略好些,但袄子却是妾亲手缝制的,不算名贵,还请殿下莫要嫌弃。”
“夫人的手艺甚好。”
阿璀这话有些敷衍,她其实方才不过扫了两眼,压根没注意那件袄子缝制得如何。
“殿下喜欢便好。”赵国公夫人笑道,“若是有幸,能得殿下试上一试,便算妾的荣幸了。”
阿璀见她方才这几句话句句不离那件狐狸毛披袄,深觉得有些奇怪之处,但却不知应在何处。
直到又寒暄几句后,赵国公夫人告退离开,她思索良久也未能抓住重点。
“赵国公夫人送的那件披袄,取过来给我瞧瞧。”
黄栌听言,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见她神色严肃,便迅速去取了那披袄过来。
阿璀也不要她帮忙,自己开了匣子,从里头取了披袄出来。
将那披袄抖了抖,大约这狐狸毛本就厚实,所以略有些分量,确实是件好皮子。
但反复摸索检查了好几遍,并没有瞧见有什么异常。
“殿下在寻什么吗?”黄栌上前问道。
“方才这披袄送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就检查过了?可以发现什么异常,或是夹带的东西?”
“殿下说的是什么东西?”黄栌仔细地想了想,确定地道,“方才送来时是奴亲自检查的,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也没有任何夹带的东西。”
“这便奇了。”阿璀将那袄子丢在案上,还是有些想不通,“难道是我想错了?”
黄栌上前拿起袄子,将之反过来,沿着里头的内衬一点点摸索下去,一寸一毫也没放过,但即便这样还是一无所获。
“虽不知殿下想到了什么,但这外头送进宫来的东西,这赵国公夫人好歹也是大家夫人,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怎敢随意夹带了东西?”黄栌见阿璀一脸苦恼,一边将那披袄叠起重新收到箱子里,一边笑着劝道。
阿璀却并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
今日赵国公夫人看似只是前来拜会闲话了几句,但最后那句句不离这狐狸毛披袄的话,总不能当真只是炫耀自己做衣服的好手艺?
“衣服且先留下吧,我再看看。”阿璀吩咐了一句,便进去了内殿。
黄栌端起匣子,便正欲将披袄也送去内殿,却突然听到外头有些许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便匆匆进来一个小宫人,那宫人见了黄栌,忙禀道:“崔府令回来了,求见殿下。”
崔府令,说的正是崔白襄。
黄栌点点头,进内殿传话,顺带将袄子也送了进去。
阿璀一听崔白襄回来了,忙叫请进来。
他二人出去了这么久,除了早先递过两个消息回来,后面便像是失踪了一般没个消息。
崔白襄进来时,也是一身的仆仆风尘,看样子连望园都没来得及回,直接便来了春和宫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慕之呢?”阿璀瞧着进来地只崔白襄一个人,遂问道。
“我这一路辛劳,殿下您也不关心两句,只想着那家伙么?!”崔白襄有些不满地抱怨,却不忘了回答阿璀的话,“他本是与我一道回来的,但才进城里好像收到了什么要紧消息,看样子挺着急的。我叫他先与我一起来见了殿下再走,他却说事态紧急不容耽搁,说殿下您知道是为了哪里的事情,还说等他处理了那边的事情立刻便来见殿下……所以当下,就叫我一个人来了。”
阿璀知道程信修突然离开,自然是为了长鹤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怎样的紧急事情。
不过她也相信程信修的能力,既然不必先报到自己这边,大约是他自己便能做主解决的事情。
“我知道了。”阿璀点点头,问他,“你们去查的最初去营州却迟迟未至的两批粮草,情况如何?”
提及正事,崔白襄也严肃了许多。
“我们沿着那两批粮草一路北上的路线走访过去,这条路线是官道,最是平坦顺畅。先前报到京中的那两批粮草押送迟到的理由,是大片山石滑坡,阻断道路一时难行,直到道路重新开通才能继续前行,所以迟到了那么久。但我们一路调查过去,在当初那两批粮草经过的时间里,只有齐州官道一段发生过一处因大雨导致的塌方,那处塌方虽看起来影响不小,但实际当地只花了两日时间便已经处置了塌方,通畅了道路,甚至连山体也加固了。所以因山体塌方阻路,而导致粮草迟迟未至,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崔白襄所说的这个点,阿璀其实早有猜测,当下也并不见惊讶,只道:“继续。你们出去这么久,总不至于只查出来这么点东西来?”
崔白襄摸摸鼻子,这一摸恰好抹掉了鼻子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粒草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才又继续道:“是。我们查到那批粮草当初确实因塌方被阻了路,但却没有等到当地府衙清理路障。而是在塌方的第二日,主事的运粮官便借口塌方严重,恐一时难以清理完毕,粮草押送不容拖延等等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下令运粮队伍绕路而行。”
“按说他们选的那条绕行的路,虽说难走些,但顶多比官道多上一日的行程。然而很不凑巧,运粮队伍里头的向导识错了路,导致整个运粮队伍在山里头困了近十日才绕了出来……您说这事儿,可巧不巧?”
确实够凑巧的。
阿璀听至此处,脸色已不太好了。
崔白襄却忽又往前凑了凑,略压低了声音,道:“还有更凑巧的事情……”
“你也不必卖关子,只管说来。”阿璀有些不满。
“押运这两批粮草的运粮官,您知道是谁吗?”崔白襄收了嬉笑神色,道。
阿璀略想了想,当初将所有文书看了个遍,那个名字自然有些印象。
然而她才从记忆里将那个名字说出来,崔白襄却又道:“这个人,您知道的只是他的名字和他在兵部的官职,他其实还有一个少为人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