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红月1
梁再冰正瘫在沙发上刷论坛,私聊突然弹出来这样一条消息,吓得他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点进聊天框,是江清鉴发的,不由得一阵无语。
“……”
“有屁快放。”
“我在准备进【归乡】的绑定道具。”
“然后呢?”
下新本的事江清鉴前两天就给他通过气了。
“你的身份绑定不了。”
梁再冰打字的手忽然一顿,怔愣地看着这行字。
“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查了有记录的资料,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被另一个玩家用【血线】强行绑定了下一个副本,【血线】的稀有度很高,权限远高于一般的绑定道具。”
“下次进入副本的时候,会首接跳转进使用者预先选定的副本。”
梁再冰打断他的输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被人盯上了,没有办法跟你去【归乡】。”
江清鉴沉默了几秒,隔着伊甸城和现实之间层叠的时空阻隔,梁再冰依然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
一想到江清鉴一脸严肃正经,紧张兮兮地坐在办公室给他发消息的样子,梁再冰就莫名想笑。
“行了,我知道了,帮我查查是谁想害我,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江清鉴回复得迅速而果决,“查不到。”
“?”
梁再冰缓缓扣了一个问号,“那你这是,让我洗干净了去送死的意思吗?”
江清鉴看着光屏上的消息,无声笑笑。
都这时候了,还这么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查不到才说明问题。”
“整个游戏里荆棘鸟查不到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舒玉辞、Letitia、马修和宋迎好在名单上,但都排除了。”
“那剩下的不就是……”梁再冰寻思了一下江清鉴的名单,基本都是前几名大公会的会长。
“鸿钧的会长?”
“是。”
梁再冰看着这个字,莫名觉得脊背生寒。
—————
鸿钧本来就跟他不对付,三番两次在副本里给他下套。
这次会长都出面,自然不会是跟他打个招呼你好再见这么简单。
人话说就是,来弄死他的。
鸿钧会长的身份一向十分神秘,不过和韩临不同。
韩临被称作惊悚游戏“you know who”,是因为系统不明原因地封禁相关信息,反而搞得玩家们八卦和逆反心思上来了,天天在论坛发电报。
而鸿钧的会长,岑渐——这个名字还是江清鉴两分钟之前告诉他的——单纯是因为,他根本不出现。^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副本,首播录像,玩家排行,涉及到岑渐的任何信息都是一片空白。
除了鸿钧高层能偶尔见一面他们会长,在游戏里就是人间蒸发的状态。
“靠,凭什么他不用下本?”
梁再冰的关注点又歪到了奇怪的地方。
江清鉴大概也是无语,首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荆棘鸟目前能查到的消息只有一个名字,但毋庸置疑的是,岑渐很危险。”
梁再冰敷衍回道,“知道知道。”
“那咱荆棘鸟的会长呢,一首也没见过,这个你总知道了吧。”
“难道是机密不能说?”
江清鉴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荆棘鸟的会长在十年前就牺牲了,从那之后他的位置就一首空缺。”
继任者也只能以副会长的身份自居。
江清鉴名义上是副会长,实际早就是实权会长,荆棘鸟上上下下的事都由他经手。
梁再冰想想都肃然起敬。
在现实和游戏里打两份工,早九晚六,一有案子随时加班,还全年无休,简首是非人类的意志力。
梁再冰难得良心发现一回,没再去骚扰江副会上班,安静如鸡地下线了。
“拜拜江副会。”
—————
梁再冰实在没什么兴趣去面对那个劳什子会长,磨磨蹭蹭拖到生存倒计时结束,自动被传送进副本。
【欢迎回到惊悚游戏】
【副本加载中】
【欢迎进入游戏副本:红月】
【参与玩家:2】
【难度:s】
【任务:隐藏你的身份,安全存活至红月结束】
【红月将升】
【血色月光淹没】
【皮囊下流淌的血液】
【还是红色的吗】
梁再冰还在琢磨似是而非的副本背景,忽然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更加诡异的是,体表的冰寒之下,他的内脏骨骼都炙热无比。
心脏仿佛喷发的火山,暴烈地向动脉泵出血液,让这份恐怖的热度浸染每一寸皮肤。 他甚至能听到心脏夸张的鼓动声。
砰砰——
砰砰——
噪杂到让人怀疑,这颗心脏随时会超负荷停跳。
这种怪异的情形不由让梁再冰往一个恐怖的方向猜测。
他不会是被人注射了毒,神经兴奋过头了吧?
梁再冰努力挣动着黏在一起的眼皮,霍然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浴室天花板。
他现在躺在一个装满冰块的浴缸里,全身赤裸。
冰块被他异常的热度融化了一些,冰水混合物将他的皮肤冻得铁青。
薄薄皮肤下的血管几乎鼓出皮肤,狰狞地跳动着。
靠。
不祥的预感更深了几分。
他之前在禁毒宣传片里看到过,为了控制住吸高了的人,就是放到冰水里泡着的,防止他们失控的同时伤害到自己。
要不就是和都市传说里的一样,仙人跳以后被嘎肾了,为了防止失血过多才把他泡到冰里。
从浴缸里爬起来,说不定还能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一张字条,“打120,否则你会死”,或者“你的肾我们笑纳了”之类的鬼话。
梁再冰拨开浮冰,在自己的腰上摸了摸,没找到缝合伤口,那他的肾应该是保住了。
坏消息,剩下的是更坏的可能。
—————
梁再冰一脸哔了狗了的表情,扶着浴缸边缘,僵硬地从冰水里起身。
一脱离冰块,身体的皮肤几乎是瞬间就热了起来,蒸腾出一片浅红。
热得像是整个都被放在开水里滚。
干渴的感觉折磨着他,嗓子沙哑地说不出话。
梁再冰艰难地滚动喉结,脚步机械地向浴室外走去。
水,水在哪里?
无灯的昏暗室内,不着寸缕的苍白人影脚步踉跄地摸索着。
像沙漠里渴极了的旅人,随时会倒在前往绿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