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踏破千山
黑,太黑了!
秦梦云已经做好了被黑的准备,却没想到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今年开年后,她去银行进黄金,那时候已经是二十八块钱一克了。
结果今天上沪市的银行一问,好嘛,十九块钱回收!
她一斤黄金就得亏四千五!
算了,谁叫人家是银行呢?
结果再去金店一问,给气笑了,回收价最低十五块三,最高十八!
这么低的价格,她都想摆个摊,在这里收黄金了。
“不卖了!回去!”
秦梦云气呼呼的带着冯怀义回了岛上。本来是可以在招待所留宿的,但是她放心不下小屋里放的红珊瑚。
自己没船,坐渡船就得绕路,全靠两条腿走。
等快走到小屋时,秦梦云已经累虚脱了。
好不容易洗了个澡,白洗的,身上又被汗水裹着,又酸又臭。
她边走边笑:
“我这是想不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受苦!”
这时候冯怀义反倒是劝她了:
“也挺好的,咱们看了海,抓了螃蟹,不是还有红珊瑚吗,你那么喜欢,这一趟很值得的,只要早点回去就行!”
说着,他在秦梦云跟前弯下腰:
“我来背你吧!这点儿路,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事,学校训练时,还负重长跑呢!”
秦梦云看着少年宽阔的背,又瞧了瞧四周。
能享受时不享受,不是轴吗?
“那辛苦你了!”
说完,便趴在了冯怀义的背上。
少年直起身子,掂了掂,将她背好,一步一步朝着前走,嘴里还哼着小调,显得自己很轻松的样子。
远处的海面上,还有落日的余晖,滩涂边的月见草又一朵朵争相开放了。
风,从海上吹来,带着咸咸的气息,拂过面庞,穿过发丝。
曾几何时,秦梦云一辈子的梦,就是希望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
她深呼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有一点点遗憾,有一点点凄凉,萦绕在心头。
突然定睛一看,发现有个人影正朝着他们走来,起初以为是丁铁强,后来发现个头不对。
太大个儿了!
越走近,越看着像一堵墙。
不知不觉的,秦梦云的心就提了起来,变得紧张。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
冯怀义不会出卖她的!
“快!放我下来!”
秦梦云紧张的拍着冯怀义的肩,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将她放下,然后在一边站好。
“陆……陆叔叔!”
他吓结巴了,还没走近,就已经感觉到了陆勇身上的杀气。
真的是杀气!
虽然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但他就是知道,那个就叫杀气!
他心惊胆战,就连一双腿也不听使唤了。
“我……我……”
他极力想解释,可是脑子像是被浆糊占领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那个……”
秦梦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想逃跑。
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然后都被快速的掐灭掉。
就在她混乱的时候,陆勇的手掌抬了起来。
那个巴掌,比秦梦云的脸都大。
算了,死就死吧!
秦梦云闭上了眼睛,等着陆勇扇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气成这样,但是不辞而别,害他找过来,的确该打。
只是陆勇哪里舍得打她?
手臂绕过她的肩,想要紧紧将她抱入怀中,再也不松开。
可是最终,手掌捏成了拳头,用力的攥着,捏的骨骼咔咔作响。
这些日子,谁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秦梦云走后,他冥思苦想,寻找着蛛丝马迹,根据秦梦云的喜好,在地图上画出她可能去的地方。
出门后的第二天,他就打电话叫人带消息给秦铁牛,谎称找到了秦梦云,但是她已经糊涂,不认人,所以他留下来,慢慢做工作。
先安下秦家人的心,他才在滇城一家家派出所去问,在花最美,花最多的地方去找。
每天一醒,就是在寻找的路上。
他去了鹭岛,去了椰岛,一天磨破一双鞋,最终到了崇名。
登岛后,问一个,没有答案,问一个,没有答案。
就在他再次失望,准备离开时,他打电话回江城询问情况,结果以前的同事告诉他,有人打电话过来,核实秦梦云的身份。
那一刻,他就确定了,秦梦云百分百在岛上!
于是他往岛上最偏僻的地方找,终于找到了滩涂边的小屋。
有人告诉他,这里住着的是一男一女,当时他就纳闷了,以为自己找错了。
他遇上了正在晒渔网的丁铁强,然后从这个男人口里,听到了秦梦云的名字。
男人笑嘻嘻的问他,是不是来抓奸的?
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秦梦云和冯怀义像是遭受家庭反对,私奔出来的。
再怎么出来养病,不说住得多舒服,也得是亲近的人陪着吧?
然后,丁铁强就被打了,鼻青脸肿,还被绑成了个粽子,丢在船上。
陆勇卸了小屋的门,在屋里只看到一张床。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久,才开始寻找线索。
然后就看到了秦梦云写给女儿的信,具体内容写的是什么,他没看进去,只看到一个人名:
冯怀义!
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呼吸不上来。
脑海中有各种负面的想法闪过,他都压抑住。
他静静的在小屋里等着,可是直到天快黑了,也没有等到。
异常的烦躁,让他开始砸东西,他差一点儿,就把藏着的红珊瑚给砸烂了。
看到红珊瑚,他便冷静下来,确定秦梦云会回来。
至于今晚会不会回来,他就没那么确定了。
站在风里,他等啊等,远处的说笑声传来,他转身就看到一副甜蜜的景象。
冯怀义背着秦梦云,唱着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夜色渐深,将两人的身影,逐渐融为一体,看得人心碎。
他看着吓得闭上眼的秦梦云,不由的苦笑。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秦梦云最终的目的怎样,她跟女儿的同学,好兄弟有没有情感纠葛,这些,统统跟他没关系。
他一个外人,没有资格!
“身体,好些了吗?”
他开口,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沙哑而撕裂。